第五章 為誰辛苦為誰忙

司憲繃著臉站在那裏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喝道:“偷盜靈寵,該當何罪?”

執事弟子小聲將事情原委說了,舒令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有人上靈飛派告狀,說他們弟子偷了他的靈寵金獅靈猴,堂而皇之售賣。

舒令儀忙喊冤枉,“師伯,金獅靈猴真的是我跟二師兄在後山抓到的,當時還被一隻山魈追得落荒而逃,還是昭明君出手相助。”

司憲其實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不過此風不可長,這兩人實在膽大包天,竟然敢逃道法課,冷聲說:“那是別人走丟的,家養靈寵和野生靈獸難道都分辨不出來嗎?”

舒令儀和錢佩唯有苦笑,自認倒黴。

司憲對二人做出懲罰:“把賣得的靈石全部退回去,錢佩罰去打掃靈獸棚一個月,至於你——”他轉頭看向舒令儀,“罰去百草園照看靈草。”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下去,他還有一堆的雜事要處理。

兩人不敢吭聲,低著頭出了刑律堂。一出來舒令儀便不滿道:“那隻山魈呢,總不是走丟的靈寵吧,那一百塊靈石難道也要退嗎?”

錢佩摸著被鞭子抽過的地方,疼的齜牙咧嘴,沒好氣說:“沒聽見師伯說的嗎,全部退回去!”

“退回去給誰?”

“自然是給那個走丟金獅靈寵的人的賠償,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麽要大老遠的跑到靈飛派告狀?”

舒令儀忿忿道:“真是便宜他了!你說我們這一通折騰,到底為誰辛苦為誰忙?”

錢佩想到自己還要去打掃靈獸棚,整日與靈獸糞便為伍,不由得一臉沮喪,“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司天晴得到消息到百草園去看舒令儀,隻見她蹲在那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拔雜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舒令儀見到她,立即大倒苦水:“師姐,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

司天晴說:“當時我就覺得奇怪,這金獅靈猴長得未免太幹淨太漂亮了些,果然是有人養著的,大概是春天**走丟了吧。”

舒令儀氣道:“他走丟靈寵還有理了?憑什麽害我們受罰?”

司天晴搖頭,“你們也太胡鬧了,抓了人家靈寵不說,還明目張膽偷跑下山。好了,別生氣了,照顧幾天靈草而已,很快就能回來。”

舒令儀悶悶不樂說:“問題是很丟臉啊,門派上下肯定都傳遍了,估計大家背地裏都在笑話我們。”

司天晴看著氣鼓鼓的她,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師姐,連你也笑!”

司天晴忙忍住,“我不是笑你,我是笑錢佩,你沒看到他打掃靈獸糞便被熏得半死不活的樣子,鼻子裏塞著兩團棉花,一臉生無可戀,真的好好笑。”

舒令儀想象著那個場麵,也跟著笑起來,“師姐,我本來已經看中一件攻擊型法器,準備買回來,現在全泡湯了!”

“這個師姐也愛莫能助啊。”

“師姐,你知道天降橫財又驟然失去是什麽感受嗎?我的心好痛!”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痛一痛就好了。”

舒令儀唉聲歎氣。

司天晴見她沒事,安慰一番便走了。

自此舒令儀便天天到百草園報到,整日忙著澆水、拔草、除蟲,還要將一些養在玉盆裏的精貴靈花靈草搬進搬出曬太陽,事情雖然不繁重,卻很瑣碎,一天到晚忙得團團轉。

這天徐珣路過百草園,見到她說了一句:“小師妹,辛苦了,都曬黑了,人也瘦了,要好好吃飯啊,別又挑食。”

舒令儀如遭雷擊,連忙跑回去照鏡子,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曬黑了。

景白來找她時,見到的便是戴著頭巾麵紗,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舒令儀,正在施法澆水。她不過是築基修為,靈力有限,加上本身以火靈根為主,功法相衝,因此每次施法隻能澆灌一小塊靈田,三五次下來,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景白在一旁看著,叫道:“舒姑娘,歇歇吧。”

舒令儀見到他忙跑過來,擦著汗笑道:“昭明君,你怎麽來了?”

“聽說舒姑娘在這裏,我來看看。”

“謝謝昭明君想著我,我沒事的,不過是照看靈花靈草,沒什麽難的。”她四處看看,伸手一指:“昭明君,這裏有點亂,我們去那邊吧。”

兩人來到附近的亭子裏,坐著說話。景白說:“我以前也被罰過照看靈草。”

“真的嗎?昭明君這麽優秀,也會被師長罰嗎?”

“年少難免有調皮的時候。”

舒令儀歪著頭抿嘴一笑,一臉好奇說:“好想知道昭明君小時候是什麽樣子。”

景白聞言一怔,靜靜看著她,年少往事忽又湧上心頭。

舒令儀心裏卻在嘀咕昭明君怎麽又這樣看她,是她玩笑開得太過了嗎?輕咳一聲,“昭明君,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景白回過神來,拿出一壺酒和兩隻酒杯。

舒令儀歡呼一聲,正要倒酒,忽然又停住了,搖頭說:“不行,我還在當差呢,要是像上次那樣又喝醉了,那就不好了。”

景白說:“不會醉的,隻是普通靈果酒。”

舒令儀嚐了一口,酒味淡淡的,果味芳香馥鬱,口感濃稠順滑,讚道:“甜甜的,好喝,幹活累了來上這麽一杯,真舒服。”說著眼睛一轉,拿出一張寒冰符貼在酒壺上,催動靈力默念口訣,酒壺很快被一層寒冰凍住了,拍手道:“這下味道更好了。”

景白看著笑起來。

舒令儀邊喝冰鎮靈果酒邊說:“照看靈草看著簡單,其實很麻煩,澆水除蟲倒還好,可以施法,除草就難辦了,如果施法的話,很容易連著靈草一起拔掉,隻能手動清除,偏偏雜草永遠比靈草長得快長得好,除一遍草,累得我腰都快斷了。”

景白說:“其實也有辦法。”抓來一隻正在吃草的靈羊,施了個法咒,那靈羊便呆呆的,像木偶一樣把景白伸到它嘴邊的雜草吃了。景白揮了揮手,“去吧。”那靈羊便一頭衝進靈草田裏,不停啃食同一種雜草。

舒令儀看得目瞪口呆,“這個辦法好,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昭明君,你真是太聰明了,教我好不好?”

景白含笑看著她。

“你又纏著昭明君幹嘛啊?”顧衍負手朝兩人走來。

舒令儀忙站起來,“師父。”

顧衍眼睛在酒壺上了轉了一圈。舒令儀忙說:“師父,我沒有偷懶,這也不是酒,隻是普通飲品。”說著倒了一杯果酒,放到顧衍麵前。

顧衍不免覺得好笑,“又沒說你,這麽心虛幹什麽。”

“哪有,我這不是服侍師父嘛,師父,你坐,你坐。”舒令儀殷勤地用袖子掃了掃凳子,自覺到顧衍身後站著。

顧衍看向景白,“景道友在靈飛派這些天住得可還舒心?”

景白說:“舒姑娘招待得很好。”

顧衍看著舒令儀說:“總算不是一無是處,成天就知道惹事。”

舒令儀悄悄吐了吐舌頭,辯解道:“師父,我沒有惹事,我隻是倒黴。”

“偷賣別人靈寵,連道法課都不上了,這也是倒黴?”

舒令儀頓時不說話了,低頭看著地上。

顧衍看著她搖頭。

景白便說:“金獅靈猴一事怨不得舒姑娘,連我也沒認出那是人家養的靈寵。舒姑娘這些天照顧靈草很是辛苦,顧道友就不要苛責了。”

舒令儀忙點頭說:“就是就是,師父你看,我都曬黑了,人也瘦了。”

顧衍是聽徐珣說她近日清減不少,這才特地過來瞧瞧,見她臉上有疲倦之色,有些心疼,“好了,不要賣慘了,坐下吧。”

舒令儀笑嘻嘻在一旁坐下,一臉討好地叫:“師父。”

顧衍一看她神情就知道有事,“幹嘛?”

“師父,你看,這麽大一片靈田,光是施法澆水哪忙得過來,能不能弄一個法陣,隻要嵌入靈石,就能定時定點自動澆水,豈不是省了許多人力物力?”

顧衍似笑非笑看著她,“是你想省事吧?”

舒令儀一本正經說:“我這也是一片公心嘛,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就算你說的再有道理也沒用,要弄法陣,就要靈石,這事歸度支堂管,找你顏師伯去。”

舒令儀心想,她要是敢去找顏師伯,還來這裏磨纏師父幹嘛。

景白鼓勵她:“舒姑娘,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好,省時省力。”

舒令儀想到一天兩遍施法澆水的辛苦,一咬牙說:“昭明君,你說的對,成不成,總要試試才知道。”

顧衍看著兩人,微笑不語,心想真是年輕無畏啊,不撞幾次南牆不知道回頭。

第二天舒令儀便來到度支堂,深吸一口氣走進房間,站在度支堂長老顏佑真麵前,把來意說了。

顏佑真頭都沒抬,扔給她一疊文書,“照這個樣子,先把申領書寫了。”

舒令儀抱著一堆文書暈暈乎乎出來,回去熬了好幾個通宵,終於照貓畫虎把“設立靈田法陣申領書”趕了出來。顏佑真收到申領書,翻了一下,提筆寫了幾個字,扔回給她,“出去吧。”

舒令儀見後麵排著一堆的人等著辦事,不敢耽擱,拿著文書出來,神情複雜地看著上麵寫著的偌大的四個朱批——打回重申。氣的她跟司天晴抱怨:“你娘這不是耍人玩嗎!你看看我,為了寫這個破申領書,熬得眼睛都黑了!”

司天晴笑她傻,“靈石一旦進了度支堂,再想要出來可就難了。”

舒令儀哼道:“怪不得大家背地裏都叫顏師伯為顏貔貅!”

司天晴說:“靈田設立法陣不難,可是你知道維持法陣運轉要花多少靈石嗎?度支堂哪舍得花這個錢,還是不花錢的弟子更好用。”

舒令儀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家一犯錯,就是罰去照看靈草,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所以啊,你還是老老實實施法澆水去吧,別成天想著投機取巧了。”

設立靈田法陣雖然失敗了,不過在顧衍的示意下,負責執事堂的徐珣把舒令儀從百草園借調過來,讓她做一些跑腿傳話的雜事,執事堂的小弟子哪敢使喚她,因此懲罰一事實際上名存實亡,不了了之。而錢佩就沒那麽幸運了,還在咬牙切齒跟靈獸糞便作鬥爭,身上一天到晚臭烘烘的。

這天兩人又在演法廣場碰頭。舒令儀掏出兩個大靈果扔給他,“二師兄,剛從靈獸棚回來?累不累啊?”

錢佩接過來咬了一口,又甜又脆,隨口問:“哪來的?”

“執事堂的小弟子孝敬的。”

“你日子過得倒是滋潤。”

“我看你也不賴啊,昨天晚上你幹什麽去了?”

錢佩裝作沒聽懂,“當然是睡覺啊,大晚上的我能幹什麽。”

舒令儀轉頭看他,挑眉說:“昨晚我本來找你有點事,還沒走到你院子,便見你鬼鬼祟祟出了門,和外院的一個弟子嘰嘰咕咕半天,然後遞給他一袋東西——你到底給了他什麽?”

“別人托我轉交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舒令儀嗤道:“哄誰呢,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剛才還不承認。你說不說,不說我告訴執事堂了。”

錢佩見她不依不饒,隻好小聲說:“是靈獸蛋,你可別說出去。”

舒令儀叫道:“二師兄,你真是雁過拔毛,難怪你掃靈獸棚掃得這麽起勁,大師兄想調你回來你都不肯。”

“都是一些死蛋,又孵不出小靈獸,放在那裏也是壞掉。”

“那也可以吃啊,靈獸蛋最是美味。”舒令儀大為不滿,“二師兄,打掃靈獸棚這些天,你攢了不少靈石吧?”

錢佩一臉警惕地看著她,說:“靈獸都不值幾個錢,何況是幾隻靈獸蛋,統共也沒得幾塊靈石。”

舒令儀撇嘴說:“二師兄,你又騙我了,有些珍稀靈獸的蛋,可值錢了。”說著堆起笑臉,“二師兄,你知道我看中了萬法閣的一件法器,隻要戴在手上,催動靈力,就能發射出千萬根毒針,用來攻擊最好不過,你這麽會弄錢,借我一點唄?”

錢佩聞言大驚,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上回你不是親眼看見我把那些靈石都退回去了嗎,哪還有靈石!”

“二師兄,你就借我吧,等我有錢了馬上還你,我真的特別想要那件法器,掌櫃的還答應給我打折呢。”

錢佩一口咬定自己沒錢。

“那我把你偷賣靈獸蛋的事告訴司師伯!”舒令儀作勢要走。

錢佩忙拉住她,“小師妹,有話好好說,肝火這麽旺幹嘛。你不就是想買法器嘛,不是師兄不借你,而是我真的拿不出靈石,不然也不會看上靈獸蛋這幾個小錢了,你說是不是?”

舒令儀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師兄雖然不能借靈石給你,不過你可以自己賺啊。”

“怎麽賺?”

“你去執事堂做任務,不就有了嗎?”

“就那幾個仨瓜倆棗,夠幹什麽?”

“你別盡接一些什麽看門跑腿找東西的任務嘛,哪個價錢高,你就接哪個。”

舒令儀被他說得有些心動。

“小師妹,你現在就去執事堂看看有什麽靈石多又不難的任務,萬一要是被人捷足先登搶走了,你心心念念的法器就沒了。”錢佩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好不容易把舒令儀忽悠走,看了看周圍,自言自語:“這幾天我還是先躲起來。”說著一溜煙跑了。

舒令儀來到執事堂,表示自己要做門派任務,問:“有沒有靈石多的那種?”

執事弟子翻了翻記錄,說:“有是有,不過這種任務一般都有一定危險。”

“說來聽聽。”要是太危險,上刀山下火海什麽的,那還是算了。

“廬丘城鄒家莊有厲鬼作惡,說是已經死了好幾個人,希望我們立即派人過去處理。”

舒令儀是火靈根,修習的丹田之火乃是鬼物克星,最是不懼這些陰邪之物,因此一聽到是厲鬼,加上旁邊標注了整整一百靈石,便毫不猶豫地說:“我接了。”

執事弟子拿出紙筆記錄,問:“舒師叔要和誰一起去?”見她不明白,解釋說:“師門有規定,隻要是出了靈飛城範圍的任務,必須有人同行,這也是怕萬一路上碰到什麽危險,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當然隻限築基弟子,金丹弟子不在此列。”

後麵這句簡直是廢話,能修到金丹的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門派自有供奉差遣,哪會巴巴地跑來執事堂做任務。至於煉氣弟子,猶如嬌嫩的幼苗,風雨一大就有夭折的危險,平時根本就不讓下山,要做任務也隻能在門派裏做。

舒令儀這下犯難了,和誰一起去好呢?

她跑去梧桐苑找司天晴,站在門口探頭探腦。侍奉的小弟子見到她,抿嘴一笑,進去把司天晴叫來。兩人站在梧桐苑牆根下說話。舒令儀把來意說了。

“下山驅鬼啊,我倒是想去,什麽時候?”

“明天。”

“明天?這麽急?我明天要陪我娘回一趟顏家,早就說好的。”

舒令儀一聽是顏師伯有召,忙說:“那算了,我去找二師兄,這麽多靈石,他肯定願意。”

“那好吧,你們小心點啊。”

舒令儀正要揮手告別,忽然聽到身後一個威嚴的聲音說:“你們站在外麵幹什麽,要說話就進去說,成何體統!”嚇得她一個哆嗦,僵笑著打招呼:“師伯好。”她就是怕進去碰到司師伯,沒想到最終還是躲不過。

司憲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院子。

舒令儀做了個鬼臉,忙不迭跑了。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錢佩,倒是碰到帶著一身水汽歸來的景白,她忙笑道:“昭明君,你又去後山水潭練劍了嗎?”

景白點頭,“舒姑娘忙什麽,好幾天沒見到你。”

舒令儀卻道:“哪有好幾天,我昨天早上不是還去素問苑送東西了嗎。”

景白神情微怔,半晌說:“感覺好久不見似的。”

舒令儀不以為意,“昭明君,你難得來靈飛派,怎麽總是在山上待著,也不出去走走,我們南越的山水可是出了名的秀麗。”

景白笑笑不說話,若要遊山玩水,他又何須專門跑到靈飛派來?

兩人信步往前走,路過執事堂時,舒令儀遠遠看見徐珣,忙叫住他:“大師兄,你看見二師兄了嗎?”

徐珣搖頭,“沒有,怎麽了?”說著走過來,“小師妹,你想好了,真的要下山?”徐珣執掌執事堂,舒令儀做任務的事自然瞞不過他。

“那當然,怎麽,難道你擔心我搞不定區區一隻厲鬼?”

徐珣想到她修習的是火係功法,倒是不懼這些陰邪之物,問:“你和誰一起去?”

景白訝道:“舒姑娘,你要去哪兒?”

舒令儀轉頭問徐珣:“那個鄒家莊是在哪兒來著?”

“廬丘城。”徐珣聞言不由得有些擔心,“小師妹,你知道廬丘城在哪兒嗎?”

“我沒去過,不會帶地圖嗎,再不濟,還可以問路啊。”

徐珣又問:“你和錢師弟一起?”

“我想叫二師兄一塊去,可是卻找不到他人。”

這兩人湊在一塊,沒事都要生出事來,徐珣聽了越發擔心,勸阻道:“既然找不到他,那就算了,你換個任務吧。”

舒令儀不願意,哼道:“又不是非他不可,難道不可以找別人嗎。”

景白站在一旁聽了半天,忽然說:“我去。”

舒令儀和徐珣全都呆呆看著他。

景白輕咳一聲,“舒姑娘,你剛才不是還讓我多下山走走嗎,正好趁此機會見識見識南越的奇山秀水,也算沒有白來一趟。”說完點點頭,率先離開。

舒令儀和徐珣麵麵相覷。

好半天徐珣說:“有昭明君在,此行定然無虞。”

晚上舒令儀正在收拾東西,**攤滿了符籙、丹藥、衣服、吃食等各種零碎,有弟子跑來叫她,“舒師叔,掌門讓你過去一趟。”舒令儀忙把東西一卷,胡亂塞進儲物袋,隨他來到靈飛派曆代掌門居住的清波殿。

顧衍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徐珣站在一旁像是在匯報什麽事,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見舒令儀來了,執棋的手放下來,也不看她,隻淡淡說:“明天就要下山,東西都準備好了?”

舒令儀點頭,“符籙丹藥都領了。”

顧衍手指微動,一盞流光溢彩的青蓮燈出現在桌上,“拿去吧,好好煉化,別事到臨頭連怎麽用都不知道。”

徐珣笑道:“小師妹,這盞青蓮燈可是上品法寶,威力無窮。”

舒令儀驚喜不已,“謝謝師父!”捧在手裏看個不停,上品法寶啊,可以隨著本人修為一起成長,這可比她心心念念的毒針法器強多了!越看越是喜歡,立即又是端茶又是捧果,“師父,喝茶,靈果要不要吃?我給你把皮去了吧!”

徐珣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

顧衍笑著搖頭,“好了,不用你獻殷勤了,明天還要早起,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師父,徒兒一定帶好東西回來孝敬你。”

“不要你孝敬,隻要你不惹事,平平安安回來就行。”

“師父放心,有昭明君在,不會有事的。”舒令儀拿著青蓮燈興高采烈地走了。

聽到景白的名字,顧衍眉頭微皺。

徐珣想起開平城外櫻花樹下,景白喝醉強抱舒令儀的畫麵,說:“昭明君似乎對小師妹有點不一樣。”他對此倒是不怎麽意外,小師妹這麽可愛,自然討人喜歡,昭明君名聲再大,道法再高強,終究還是年輕男子,知慕少艾並不稀奇。

顧衍神情一冷,突然說:“你下去吧。”

徐珣忙躬身行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