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賊現身
第一卷 初出茅廬 第八十章 小賊現身
浩然怔了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火靈鑽王煉化後，當然不可能再還原，青鸞女已經下定決心，不惜走遍三洲五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為浩然再找一顆。此外，青鸞女借機向浩然表達歉意，為彩虹女、為青蓮上人、為她自己。
她們都明白，這件事做得很不光彩，有違靈門規矩，更是失去了前輩風度，讓浩然受委曲了，本來彩虹女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她身份太高，出不了口，隻好回避，由青蓮上人師徒自我解決。
總而言之，這份人情太大了，不是萬不得已，她們絕不會出此下策，現在是內心難安，想盡量彌補浩然的損失。
浩然暗自苦笑，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晚了，其實從她們的角度來看，有一定的道理，靈鑽王本來就是彩虹女的，要走一顆並不為過，她們有這份心意已經相當難得，最起碼還是好言商量，並沒有挾恩壓人，稱得上正人君子，
“老弟，老弟。”耳邊傳來無為上人輕呼，浩然回過神來，忙道：“沒什麽，我們喝酒。”
無為上人心生疑惑，小聲道：“看看那小賊，站起來了。”
青遠上人與青鸞女敬到最後一桌，那人連忙舉杯起身，他身材太矮，隻能仰視，顯得有些滑稽可笑：“青鳥宗名震天下，青遠前輩更是威名遠揚，晚輩仰慕已久，早就想見見前輩的風采，今天終於如願以償，晚輩先幹一杯，為前輩幹杯。”
不等青遠上人反應過來，一飲而盡，迅速再次斟滿，直勾勾的盯著青鸞女，土靈氣若隱若現：“在下走了不少地方，不敢說見多識廣，但也拜訪了上千靈府，交結了萬餘靈友，今日才知道什麽是美，我敢保證，紫華第一美女非你莫屬……來，這一杯為靈友而幹。”又是一口下肚。
那人動作飛快，右手一動，第三杯滿上，笑嘻嘻的說道：“這一杯為青鳥宗，在下初到貴宗，乖乖，人氣興旺，蒸蒸日上，氣象萬千，特別是見到青遠前輩這樣的高人、青鸞靈友這樣的佳人，隻有一個感覺，陳宗名不虛傳。”
青鸞女見那人還在斟酒，忙道：“這位靈友，謝謝你的誇獎，我們敬你一杯。”
青遠上人心領神會，喝完掉頭就走，留下那人傻呆呆的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青鸞女的身影，流露出貪婪的目光，抓起一隻獸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浩然與無為上人麵麵相覷，啞然失笑，無為上人興趣頓生：“這家夥有點意思。”浩然道：“你是苦主，說吧，怎麽辦他？”無為上人想了想，道：“要不要土靈芝無所謂，我已經想開了，嗯，這家夥很不簡單，我們見機行事。”
“明白了，走！”
兩人舉杯起身，悄然坐到那人身邊，一左一右，同時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浩然笑眯眯的說道：“朋友，我們哥兒倆見你太孤單了，認識一下。”
“你……你們想幹什麽？”那人大驚，兩隻肩膀如負大山，一動也不能動，隻有脖子可以扭動。
看清那人的真麵目，浩然一愣，白白胖胖，兩撇稀疏的小胡須，一臉憨厚，目光有些蠕弱，模樣普通得令人吃驚，扔在人群裏找也找不到，任誰也無法想象他是個賊。
無為上人使了個眼色，專心致誌的觀察那人的反應。
浩然一點就通，道：“我叫葉浩然，那位是無為上人，無為派掌門，請問靈友靈號？”
那人很快就恢複如常，憨憨笑道：“我姓泰，不是太好的太，不是太壞的太，也不是太陽的太，而是泰山的泰，因為我是個老實人，所以取名老實，小號泰老實，嘿嘿，讓兩位大哥見笑，小弟正在修苦靈。”
“太老實？”浩然與無為上人飛快對望，忍不住哈哈大笑。
“泰山的泰，小弟來自泰山。”泰老實跟著憨笑。
浩然心中一凜，東嶽泰山？那可是小洞天，赫赫有名的一大宗派，遠在東土贏洲的東北部，距此有數十億裏，這家夥果然不簡單，還是名門之後，這一路走來怕有幾百年了，難怪遁術如此高明，修為深不可測。
無為上人臉色一板，殺氣大盛，冷冷的說道：“泰老實，你好大的膽子，到了無為嶺招呼也不打，直接拿走了寶貝，哼，老弟，動手。”
木靈力與金靈力同時衝入泰老實體內，泰老實嚇得魂飛魄散，哭喪著臉說道：“冤枉啊，兩位老大，我真的沒去過無為嶺，更沒拿什麽寶貝……”
“沒拿？”無為上人陰陰一笑。
“大哥，我是老實人，從來不騙人……哎吆，救……”
兩人再次發力，泰老實變成了啞巴，軟癱在地上，額頭冒出黃豆大的汗粒，露出哀求的目光。
浩然冷笑道：“給你半刻鍾時間，否則我們不客氣了，隻要靈核一碎，須彌空間立破。”
泰老實打了個寒顫，浩然稍稍收力：“快交出來。”泰老實的聲音微微顫抖：“我交，我交，兩位大哥先放手，土靈芝在空間裏，不放手我怎麽交？”
兩人會心一笑，不約而同的收力，忽然眼前一花，眼睜睜的看著泰老實化著虛影，憑空消失，地麵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浩然大吃一驚，這家夥太厲害了，無為上人也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遁術來去自如，無人可製。
相視苦笑一聲，浩然無奈道：“跑了……咦，他在那兒。”
泰老實坐在兩人的長案前，一麵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一麵啃著獸肉，見兩人走近，當即道：“別過來，再走我就喊了，這是青鳥宗，容不得你們撒野。”
浩然冷聲道：“喊吧，盡管喊，青遠前輩、青鸞女是主人，他們會主持公道。”
泰老實渾身一震，不經意地看看遠處的青鸞女，眼珠一轉，憨笑道：“兩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嘿嘿，咱們都是朋友，動手動腳的不好，千萬不能傷了和氣。”
“朋友？我們是朋友嗎？”浩然反問道，這家夥臉皮不是一般的厚，轉眼間就成了朋友。
“那當然。”泰老實取出一塊髒兮兮的抹布，不慌不忙地擦拭手上的油汙：“相見便是有緣，有緣便是朋友，咱們本來相隔遙遠，今天卻能在此相聚，為青蓮宗主拜壽，甚至於同坐一席喝酒，嘿嘿，是不是有緣？是不是朋友？”
無為上人倒有了興趣，不管泰老實為人怎麽樣，確是一位奇人，壞笑道：“偷偷入山，掠走寶貝，恐怕不是君子之道吧？”
泰老實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憨笑道：“天生至寶，人皆喜之，小弟一時好奇，見笑，見笑，嘿嘿，兩位大哥，坐下說吧，這麽多人看著不好，嘿，我這個人臉皮太薄。”
浩然本來對泰老實沒什麽殺意，甚至於有結交之心，無為上人更是頓悟了，不想追根究底，兩人會心一笑，坐在泰老實對麵。
“喝酒，為我們的友誼幹一杯！”泰老實遞過兩隻酒杯。
“先還土靈芝。”浩然一把推開，冷聲道：“那是無為老哥五百年的心血，寶貝一還，萬事皆休，否則……哼，我們不死不休，你可以跑，但是泰山宗跑不掉，用不了幾年，整個靈界都知道，堂堂一大宗派原來是個賊窩。”
泰老實手心一抖，酒水灑出了大半，連忙將酒杯放回桌麵，訕笑道：“兩位大哥手下留情，嘿嘿，我們商量一下，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行不行？”
無為上人明白浩然的用心，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浩然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隻數三下，再不還的話，我就讓兩位主人過來，據說陳宗有一絕藝，可破須彌空間，又不傷及人命……一……二……”
“別，別，我還，我還。”泰老實從容不再，抹抹額頭的汗水，臉上的肥肉不停的顫動。
浩然停止報數，伸出右手。
“這……這個……”泰老實一臉不舍，卻見浩然瞪眼，忙道：“兩位大哥，能否商量一下，土靈芝可煉出三丹，我一丹足夠，你們每人也是一丹，嘿嘿，豈不是公平合理、皆大歡喜？”
“行！”
浩然正欲反駁，無為上人忽然點頭讚同。
“太好了。”
泰老實喜不自禁，緊抓著無為的手，使勁搖晃著，嘴裏讚歎不止：“無為大哥，你是好人，天下最好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嘖嘖，身材魁梧，威風凜凜，一表人才，看這眼神多正，絕對是謙謙君子，再看看，天姿聰穎，悟性天下無雙，修為高絕，明天就是羽靈了，千年內必成空靈，小弟看人的眼光很準，從人不騙人，如果成不了，你找我算賬，小弟割下腦袋送給你。”
浩然捧腹大笑，這家夥是個大活寶，太有意思了，無為上人哭笑不得，一陣惡心，當場甩開他的手。
幸好整個大廳熱鬧非凡，沒有人注意三人的異常。
泰老實神態自若，還在滔滔不絕，誠懇得感激流涕，就差真的掉下眼淚：“無為大哥，你不要見笑，小弟不會說話，也從來沒誇過人，今日一見大哥，不得不說出心裏話，憑你的資質、悟性，根本就不需要靈芝丹，土靈核輕而易舉……”
“停！”浩然再也忍不住了，輕喝一聲，道：“我還沒同意呢？”
泰老實又向浩然抓去，浩然眼疾手快，雙手閃開，泰老實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吐沫橫飛：“葉大哥相貌堂堂，絕對是人中之人，金脈成靈可了不得，除了巨人之外，大哥是獨一無二，戰鬥力無人能及，乖乖，大哥雖然成靈不久，修為卻直追風靈，小弟苦修了三百年，卻自愧不如，慚愧，慚愧，我敢肯定，大哥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必是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啊！”
一塊獸肉飛進他的嘴巴，廢話嘎然而止。
泰老實人矮嘴小，胃口卻好得驚人，三口兩口，肉團吞下肚子，擦了擦嘴唇，一本正經的拱手道：“謝葉大哥，味道好極了。”
浩然敗給他了，泰老實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沒有任何羞恥之心。
不過，浩然不想就這麽算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們憑什麽讓出一丹？不懲罰你已經天大的幸運。”
泰老實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憨厚的笑道：“我們是朋友嘛，嘿嘿，什麽是朋友？有苦同當，有福同享，不分彼此，小弟不貪心，一人一丹，我高興，兩位大哥也開心，這才是朋友之道。”
“狡辯之詞。”
浩然不為所動，板著臉道：“土靈芝沒還，咱們絕不是朋友，如果想交友，先還寶貝，想要一丹，再向無為老哥道歉。”
麵對強硬的浩然，泰老實大感頭疼，隻好轉向無為上人：“大哥，你放心，小弟明天就開始煉丹，半個月內靈丹必成，怎麽樣？要麽我們一起煉，大哥修木脈，速速更快一些，說不定大壽前就能出爐。”
浩然暗驚，這家夥好厲害的修為，這麽短就能出爐。
無為上人有些心動，浩然連忙搶過話茬，既然是個無賴，沒必要客氣了：“不行，先還寶貝，這是原則問題，而且靈丹不能白給，必須用寶貝交換，公平交易，你應該感到慶幸，不僅逃脫懲罰，而且得到靈丹，占了大便宜，”
“他的話，就是我的話。”無為上人堵死了泰老實的退路。
泰老實垂頭喪氣，哀歎道：“不夠意思，太不夠朋友了，唉，想我堂堂泰老實，天下信譽最好、最老實的人，從來不撒謊，從來不騙人，居然被人懷疑，可悲啊！”
“快點。”浩然掃視大廳，青遠上人、青鸞女已經舉杯起身，眾佳賓份份回座，宴席馬上就要結束。
泰老實想再努力一次，麵對的卻是浩然堅毅的眼神，無奈撇撇嘴，取出一隻大玉瓶。
無為上人打開一看，點頭道：“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