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義父

第一百零四章 義父

靈鑽王與靈核連成一片，不緊不慢的運轉，速度與平時相當，並無異常之處，金靈力在四周流動，緩緩的滲入靈鑽王內部，靈鑽也散發出縷縷靈性，向靈核、經脈、全身每一個細胞擴散，默默的改造肉身。

初步大功告成，浩然睜開眼睛，心情舒暢之極。

這是靈門最奇特的煉術，大概要持續百年之久，自創功以來，浩然不知道是第幾個實踐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以身煉製靈鑽王絕對是頭一個，一旦融合成功，金脈將突飛猛進，最起碼達到飛靈境界。

五人齊聚大廳，一片歡聲笑語，浩然訝道：“說什麽呢？又有什麽喜事？”

泰老實“嗖”的一下，從地上冒出來，手舞足蹈，張大嘴巴無聲狂笑。

浩然一拍他的腦門，打趣道：“咱們還在空了島，禁口令依然有效，嗬嗬，別高興太早，通過青鳥林也不許出聲，否則驚動了青鳥。”

淩空子接過話茬，揮手道：“最好做一輩子啞巴，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除了空了上人，眾人異口同聲，隨即哈哈大笑。

泰老實扮了個鬼臉，憨厚地笑著。

“不過，讓他一輩子裝啞巴不現實，有些強人所難，太殘忍了。”

青鸞女話音剛落，泰老實出現在她眼前，眉開眼笑，作躬打揖，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別急，聽我說完。”青鸞女話鋒一轉，露出狡猾的目光：“從現在起到萬靈城，完全禁口，苦靈一結束就各奔東西，你就自便吧，咯咯，反正我們聽不見。”

“鸞姐姐說得對，這樣最好，我雙手讚同。”司空冰拍手嬌笑，瞟向泰老實，凶狠的目光讓泰老實打了個寒顫：“誰說廢話，我就用小鳥打他，打死他。”

大家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泰老實頓感孤立無援，哭喪著臉躲到牆角，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眾人莞爾。

笑過之後，大家又沉默了，氣氛急轉直下，齊刷刷的看著空了上人，滿腹離別之情。

救命之恩在先，又打擾了幾十年，空了上人不求任何回報，完全是無私幫助，本門師長也不過如此，五人都對他產生了特殊感情，心中充滿了不舍。

苦靈生涯多姿多彩，將遇到數不盡的靈師，有善有惡，有熱情、有冷淡，但空了這樣的好人寥寥無幾，也許是絕無僅有，這段經曆誰也無法忘記。

浩然向空了上人拱手：“前輩大恩，晚輩等……”

空了上人按下他的手，製止浩然講下去，雙手搭上浩然的肩膀，默默的凝視著，眼神是那麽的親切、溫和、鼓勵，流露出濃濃的不舍、悲切，仿佛為親生兒女送行。

浩然心中一暖，湧起無限感動，眼前有些模糊，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二老臨去西天魔洲，也曾經這樣看過自己，偶爾想起來是那麽的遙遠，似乎是前生往事。

輕輕搖晃幾下，遞過一枚書符，空了上人轉向青鸞女、淩空子、泰老實，逐個拍拍肩膀，雖然不會說話，大家卻心意相通，那是無聲的祝福，無聲的鼓勵，無聲的道別，個個心情激蕩。

司空冰“哇”的一聲，撲到他懷裏嚎淘大哭。

相於而言，空了上人對她恩情更重，督促修行如師長一般，嚴厲而不藏私，完全是傾曩相授，無微不至的關懷如慈父一般，親切而溫柔，她在司空嶺無憂無慮，唯一的遺憾就是兩歲時父親離家出走，記事以來隻有母愛，從沒享受過父愛，這也是司空晴嬌慣的原因之一，算是心中有愧盡力補償。

這幾十年，司空冰第一次感受到父愛，內心深處早就視空了為父，她緊抱著空了，哭泣道：“伯伯，我不想離開你，不想修苦靈，我就在這兒陪你。”

空了上人輕撫著司空冰，梳理那瀑布般的長發，老淚縱橫，嗚咽的哭出聲來。

盡管含糊不清，但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這位孤寡老人，身殘心善，也許是前生有緣，莫名其妙的疼愛司空冰，相處幾十年，父女之情刻骨銘心。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現在要分別了，也許是永別，他將恢複孤獨的生活，今後的日子裏，隻能默默的回味這段親情。

大廳寂靜無聲，不，有司空冰的痛哭，哭得天昏地暗，空了的嗚咽，彌漫著濃濃的悲傷，浩然等心中沉甸甸的。

“爸！”司空冰忽然大叫一聲，空了上人渾身劇震，卻見她跪在麵前，連磕三個響頭，抬起淚眼，哽咽道：“伯伯，我從小沒有父親，你就做我的義父吧，如果能修完苦靈，我就到這兒陪你，陪你一輩子。”

空了上人緩緩蹲下來，捧著司空冰的俏臉，滿臉慈祥與激動，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司空冰哭道：“女兒發誓，一定會回來的，一定不再走了。”

空了上人遞去一枚書符，司空冰仔細看了看，表情一怔，望了浩然等人幾眼，隨即點頭道：“女兒答應你，全答應你，不再使小性子，不再惹事生非，一定與他們好好相處。”緊握空了的手，使勁搖晃著，大聲道：“女兒發誓，說話算數，如果有違此言，父親就不再認我這個女兒。”

空了上人捋著她的秀發，含著眼淚欣慰的笑了，然後站起身來，向浩然等人遞去一枚書符，意為司空冰任性刁蠻，膽小如鼠，但本性不壞，心地善良，隻是從小缺少父愛，母親嬌生慣養，沒經曆過任何風浪，不懂人情世故，修苦靈是一次脫胎換骨的好機會，希望大家多多照顧，看在他的麵子上，對許些小事不要斤斤計較。

青鸞女搶著說道：“前輩放心，冰妹妹是個好女孩，也是我們的夥伴，大家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淩空子接著表態：“晚輩與冰師姐同出藍木，淩青宗與司空家的交情更是曆史悠久，我們就是親人，一定會盡心盡力。”

泰老實兩腿一登，跳高數尺，拍拍空了上人的肩膀，憨憨笑著。

浩然一聲不吭，隻是點點頭。

不管以前有什麽樣的恩怨，空了上人畢竟有恩，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路上少找麻煩就行了，大家都省心，天下太平，最好是真的改過自新，當然啦，這種可能性極小，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浩然不抱任何奢望。

司空冰挽著空了的手，小聲道：“謝葉大哥、泰大哥、淩大哥、鸞姐姐，我一定改正錯誤，不讓你們操心。”

淩空子笑道：“錯了，我比你小幾天，你是姐姐，我是弟弟。”

眾人忍俊不住笑出聲來，悲切之色消散不少。

空了上人抹抹淚水，緩緩的看了最後一眼，將頭偏向一邊，擺手示意他們離山。

五人排成一列，一揖到底，毅然轉身出府。

大霧彌漫，遮天蔽日，司空冰輕斥一聲，山穀中飛出三十六隻啄木鳥，在眾人頭頂盤旋，到達懸崖絕壁，空中又傳來兩聲鳴叫，軒宇飛揚從天而降，落在浩然雙肩。

兩禽的到來引起了**，啄木鳥們驚慌失措，像見到鬼似的一轟而散，司空冰急忙連發命令，好容易將它們重新收攏，不過群鳥還是心有餘悸，不敢靠得太近，飛到高空之上。

軒宇飛揚看也不看它們一眼，昂首挺胸，威風八麵，霸氣十足，浩然手撫兩禽的羽翼，心念微動，命令它倆閉目養神。

司空冰很少回島，不知道兩禽的存在，滿臉詫異，卻罕見的沉默，一句話也不問。

空了上人先給了浩然一枚書符，詳盡指點出林的道路，從青湖向西八千裏，再折向南，直接穿越青鳥林，行程十八萬裏，必須在一天內通過，普通苦靈修為有限，即使了解時間與路線，也很難過關。

經過數十年的閉關，五人均修為大進，特別是淩空子與司空冰，奔跑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啄木鳥又是毒蟲的克星，一路諸邪避退，風平浪靜，出奇的順利。

泰老實知輕重，的確縫上了嘴巴，司空冰更是改了性，目無表情，一個勁的趕路，軒宇飛揚舒舒服服的趴在肩上，昏昏欲睡。

黑暗降臨大地，啄木鳥進入司空冰的長袖，安然沉睡了。

浩然、泰老實神態自若，青鸞女累得筋疲力盡，修為最低的淩空子、司空冰汗流浹背，臉色慘白，他們已經到了極限，魔月時份，功力大幅度下降，速度更是越來越慢。

青鸞女傳音浩然：“葉大哥，要不要休息片刻？”浩然搖搖頭：“還有近萬裏，大家放慢一點速度，邊跑邊調息，必須在天亮前趕到邊界，否則將前功盡棄。”

四人強振精神，咬緊牙關繼續前進，魔月夜行最安全，但也最耗功力，幾乎是度秒如年。

“快看，那是青屏山。”三個時辰過去了，隨著浩然的歡叫，四人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