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石中劍
第四十七章 石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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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妖怪，我是一個可以讓時間停止的妖怪，我是一個可以讓時間停止甚至倒退的妖怪。
這些都沒什麽，我的身份遠不止這麽神秘。
我甚至想，那才是人（妖）生中最值得玩味和感慨的——我是一個人類社會的居委會主任……
哎，所以我的同類都叫我：不堪回首何安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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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不如我們先回去，請師祖去和劍宗的人商量一下，然後再鑄劍不遲。”清河看到劍池四周再無旁人，不由萌生退意。
陸羽搖搖頭：“師兄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在這待會。”
清河見他似乎有點鬱悶，又安慰幾句，這才離開山穀。比武前這段時間，他肩負著教導新入門弟子的重任，擔子也不輕。
看到清河身影消失，陸羽眼中忽然神采大盛，哪裏還有剛才頹廢的影子。他來到一塊巨石前麵俯下身子。
在巨石表麵一個兩寸多深的掌印分外醒目。
“怎麽會這樣？”陸羽仔細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記得當時胸中的火氣不吐不快，然後就在這塊巨石上麵拍了一掌。
可是按照常理，靈氣散射，應該隻會讓石頭破裂，怎麽這個掌印倒像是高溫熔成一樣？
將手抬起來仔細端詳一陣，陸羽的神色漸漸激動起來。
陸羽將體內冥氣集中到手上，一簇淡淡的幽藍火苗從掌心升騰，雖然十分微弱，但是卻能感覺到那熾熱的高溫。
“真火？”陸羽低呼一聲，他還沒有到達築基期，按照常理根本不可能用體內靈氣催動出真火，而且三昧真火顏色也多為紫紅之色，眼前的藍焰，還真是聞所未聞。
陸羽手掌再次落到巨石上，如刀切豆腐一般，無聲無息間就陷進去，手掌竟和石麵相平。
“竟然能提前催動真火，應該和修煉的玄冥訣有關係，既然這樣不如就叫做冥火吧。”陸羽口中自言自語，隨即展顏一笑。
“好像傳說中陰曹地府的鬼怪才使用冥火吧。”
剛才上當受騙的陰霾徹底消散，如果不是來到這個山穀，陸羽甚至還不知道自己身體裏麵藏著這樣一個大秘密。
能夠操縱體內的真火，無疑令修真者修煉生涯邁出一大步，運用真火才可以煉丹、煉製各種法寶等物。
同時真火不斷淬煉體內的靈氣，最終會使靈液結成金丹。所以，築基期之後，才算正式踏進修真的門檻。納氣、煉氣這兩個階段的修士，隻能算是門外漢。
陸羽以煉氣初期的修為，居然就能使用真火，雖然隻是小小的一點火苗，但是意義非同小可。
因為在納氣後期停留時間太長，特別是在得知小侯爺、二愣已經達到煉氣期之後，陸羽曾一度對玄冥訣產生一絲疑惑。但是現在這個發現，毫無疑問又讓他信心倍增。
擁有冥火之後，許多以前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現在都可以去嚐試。
陸羽的心中忽然一動，既然沒人幫忙，那何不自己來嚐試一下煉劍呢？
從理論上來說，應該能行得通，隻是陸羽對於鑄劍的方法一竅不通，缺乏理論指導和實踐經驗。
不管怎麽說，冥火的出現還是給陸羽帶來很大的驚喜，起碼能讓他有資格去試一試。
取出那塊拳頭大小的鐵精，放在巨石上，陸羽決定先試試，看看用那幽藍火焰能否將它煉化。
剛才老道說的那些話，肯定是胡說八道，陸羽甚至懷疑有沒有赤鬆粉這種東西，估計是老騙子隨口杜撰。
凝神靜心，冥氣流轉，丹田之中的滴滴靈液迅速湧動，流向陸羽掌心。
火苗冉冉升騰，陸羽心念一動，那點藍焰直接飄落在鐵精上麵。
還未等鐵精有反應，那巨石表麵就毫無朕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一個黑洞，鐵精也消失不見。
“不好！”陸羽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石頭和鐵精比起來熔點更低，直接就被冥火燒出一個大洞，以鐵精的重量，肯定會陷進去，不然為何那些高階修士，需要用特定熔爐，或者是直接真火煉製法寶呢。
看來還是有些心急，剛剛掌握冥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實驗一下。不過也沒關係，大不了將石頭劈開，鐵精可不像太歲，不會自己鑽到地下。
看看左右無人，陸羽取出黃沙劍，準備將巨石劈開，拿著飛劍當尋常寶劍使用，估計也就他能舍得。
可是就在這時，異變橫生，隻見從黑洞中忽然流出一層黑黝黝的粘稠**，如同潮水一樣，迅速蔓延，眨眼間就將巨石包裹起來。
這塊巨石說來也不小，可是黑色**卻十分古怪，延伸性極佳，扯成薄薄的一層，楞是將巨石裹得嚴嚴實實。
陸羽看得有些傻眼：不會是鐵精被我煉化了吧？
令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麵，那層黑色的薄膜包裹住巨石之後，巨石發出陣陣滋滋響聲，一股深紅色的煙霧從巨石周圍騰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縮小。
陸羽站在旁邊隻能幹瞪眼，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不過他能夠察覺，那如黑幕般的鐵精正在極力對岩石進行熔解，似乎想要將它同化。
在這個過程中，巨石中的雜質被迅速蒸發，隻有最精純的金屬精華被保留下來。
當鐵精包裹的巨石縮小到隻有幾尺時，濃縮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陸羽心中忽然一動：為何不順勢將它凝成劍形？
當下不再遲疑，抖擻精神，掌心冥火重燃，也加入其中，由於有陸羽出手，巨石再次迅速縮小，很快就隻剩下一尺左右的黑色圓球。
是時候了，陸羽催動靈識，想要將那鐵精和巨石混合體按照自己意誌改變形態。
可是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那鐵精竟然十分堅韌，努力保持著原來的形狀，和陸羽分庭抗禮。
陸羽不免暗暗焦急起來：鐵精融合巨石之後，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用，萬一裏麵雜質太多，就此報廢，那可就太冤了！
將心一橫，陸羽往嘴裏塞了一粒玄冥珠，繼續催動冥火，不斷施壓。
那鐵精雖然不凡，但畢竟是頑鐵一塊，不過是自身屬性有些特異罷了，所以漸漸抵擋不住冥火攻勢，一點一點被拉長。
陸羽見狀大喜，體內的冥氣更加凶猛，鐵精漸漸被拉成粗糙的劍形。
鐵精是鐵之精華，屬性罡陽，就算是築基期的修士，想要用三昧真火將它煉化，也絕非易事，沒有一天時間根本做不到。
偏偏陸羽的冥火屬於純陰之火，正好是它的克星，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所以陸羽才能以區區煉氣期修為就將它煉化。
但陸羽修為畢竟太低，還不足以完全掌控鐵精的變化，當鐵精凝成劍形之後，自身體內冥氣已經耗盡，就是用玄冥珠也無法這麽快補充。
無奈之下，陸羽隻好罷手，然後跌坐在地，運轉玄冥訣，雙手各握一顆玄冥珠，開始恢複冥氣。
良久之後，陸羽才一躍而起，打量著自己煉製的怪胎，露出滿臉的無奈。
與其說是一把劍，不如叫它短棍更加合適：通體黝黑，前麵並無劍尖，隻是一個圓弧，劍身略略有些扁平，沒有一絲劍鋒，後麵的劍柄也隻是圓溜溜的一段，毫無美感可言。
總之，整把劍造型奇拙無比，大概隻有陸羽自己知道，這其實真是一把劍。
淡淡的笑意漸漸在陸羽臉上浮現，沒有哪一位母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長得醜。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重劍，陸羽忽然覺得它醜得可愛，或許，醜到極致就是美，笨拙到極致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嗬嗬，既然你是熔石而成，那就叫你石中劍，不錯吧。”陸羽伸手在劍身上重重彈了一指，石中劍發出渾厚而低沉的嗡嗡聲。
這刹那，陸羽忽然有種和石劍心意相連的奇妙感覺。
陸羽俯身一把握住劍柄，緩緩將劍從地上提起。
喝，好沉！雖然這把劍僅有一臂之長，劍身也不寬，但是手上分量至少有好幾百斤。
鐵精本身重量，再加上它融合巨石精華，才使這把劍遠比看上去要沉重。試想一下，幾丈方圓的巨石被凝煉成這麽大一塊，其份量可想而知。
陸羽勉強抬起石中劍向前刺出一劍，竟然異常困難，劍勢剛出一半，手臂竟然支撐不住，隨著重劍下垂。
勉強揮舞幾下，太清十六劍隻使用幾個字訣，陸羽就感覺手臂酸疼，再也無力為繼，石中劍撲通一聲，砸落到地上，深達一尺。
“弄出這樣一個怪胎，不要說拿來對敵，估計自己先得累個半死。”陸羽搖搖頭，一塊珍貴的鐵精就這樣被廢掉，再想弄一塊恐怕就難了。
鬱悶片刻，陸羽轉念想到：既然無法改變石中劍，那麽就隻有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力量。
一想到力量提升，陸羽心念猛然一動，手上正好有一種強化肉身的修煉功法，隻不過以前一直猶豫，沒有修煉，但是現在似乎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冷靜淡然之色回到陸羽臉上，他決定先離開此地再說。
靈識一動，籠罩石中劍，陸羽準備將它收進儲物袋。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石中劍竟然紋絲不動。
咦，怪哉？陸羽又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將石中劍收起，怎麽回事？陸羽轉而用指環試了一下，石中劍這才從眼前消失。
“還真是一個怪胎。”陸羽重新將石中劍從指環中取出，放在裏麵雖然保險，但實在太不方便，一旦別人察覺到石中劍異常，必然會有疑問。
無奈之下，陸羽隻好將劍負在背上，用兩根獸筋交叉束縛住，然後離開劍池。
幾百斤的重量壓在背上，陸羽今後時時刻刻要進行負重訓練。
當陸羽身形消失之後，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忽然出現在他剛才煉劍的地方，口中喃喃自語：“這小子修煉的到底是什麽功法，真是邪門，竟然以煉氣期修為就能夠煉化鐵精，不過他似乎也窺出用重劍使用太清十六劍的門道。”
沉思一會之後，黑衣人的手中也多出把黑黝黝的重劍，原地揮舞起來，用的也是太清十六劍。
蕩挑抹壓掛拍破，劈掃抽纏迎擋磕，一招一式，行雲流水，真正是舉重若輕。
猛然間，重劍激蕩出一道黑芒，斬在劍池上，那沸騰的水麵竟然分出一條十幾丈長的口子，一直深達池底，仿佛整個池水被切成兩半。
在衝天的水柱中，傳出黑衣人爽朗笑聲：“哈哈，太清宗又多了個初入劍道的弟子，想不到我的心願竟然會這樣就完成，從今之後，可以安心離去啦！”
笑聲一直傳出山穀，就連劍宗駐地都隱隱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