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抉擇
王毅跑到魚鷹駕駛座上，在身上的幾口口袋裏翻找了一會，找到原主人的內部ID卡，插入啟動卡槽中。
魚鷹上的顯示屏閃過一串文字，很快就成功的通過驗證，拿到魚鷹的駕駛權限。
年輕警員走上來，一臉驚愕：“你要做什麽？不會是想飛出去吧？”
“都給我坐在座位上，係好安全帶！”王毅咧開嘴，扣下開關，啟動了兩側的螺旋槳。
駕駛艙內的座位不多，隻有四個，警員和胖子見到王毅那瘋狂的臉色，顯然已經猜出了他要做什麽，爭先恐後的跑到駕駛座上，年輕警員率先坐在副駕駛坐上，而胖子肥大的身軀一張椅子顯然不夠，胖子一下子把兩個座位都占上，將兩條安全帶扣在兩邊肩膀上，就像背著雙肩背包，很是滑稽。
“混蛋，你搶了我的座位！”索菲亞氣憤的看著胖子。
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撇撇嘴道：“我不想和達利特坐在一起。”
“你……”索菲亞咬著牙齒，恨不得當場把這胖子給一槍蹦了。
王毅不想多說什麽，沒有理會胖子，而是把索菲亞一把拽到自己懷中，用一條安全帶將兩人扣在一起，剛好夠用。
坐在王毅懷中，索菲亞臉蛋紅撲撲的，心裏卻很明白王毅這個舉動，並沒有帶著齷齪思想，隻是單純的讓她坐好。
魚鷹V-73型的操作非常簡化，大部分都是交由魚鷹自帶的自動控製係統來操作，駕駛員隻需控製魚鷹往哪個方向前進和起降。這種用途廣泛的運輸機，再聯邦軍隊和警察部隊內裝備最多的運輸機，基本上每個軍校都會給學員們進行簡單的魚鷹駕駛訓練，一些大的警校也會有教程，可見魚鷹裝備的廣泛程度。
將發動機輸出功率拉到最大，魚鷹的兩側的螺旋槳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卷起強大的氣流，將逼近來的守衛們推得東倒西歪。
當推力到達一定程度後，立即調整螺旋軸的角度，將螺旋槳向下傾斜三十度左右。剛剛漂浮起來的魚鷹運輸機，機頭往下傾斜，朝著守衛最多的方向飛去。
這時自動係統彈出警告，機艙內“嘟嘟嘟”的響起警報聲，同時紅燈閃爍。王毅無視了操作係統的警告，因為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龐大的魚鷹衝入守衛中，兩個轉動的大螺旋槳貼著地，刮出大量花火，與地麵摩擦的螺旋槳開始變形，不過依舊給予魚鷹前進的動力。
衝入人群中的魚鷹，就如同一台大型絞肉機，速度極快，讓守衛們根本躲閃不及。慘叫著的守衛開始往後跑，卻根本逃離不了魚鷹的追擊，輕微變形的螺旋槳飛速轉動，瞬間攪爛守衛的大腿，一群守衛還來不及慘叫，轉眼間已經成了一地爛肉碎骨，隨著螺旋槳轉動吹飛出去，堪比強力吸塵器。
魚鷹還在繼續橫掃守衛，變成一台恐怖的絞肉機，大量的血液噴濺染紅了魚鷹的駕駛艙玻璃，眼前一片血紅，機體外不斷用大塊碎骨砸來，發出“咚咚咚”的敲擊聲。
“這……這簡直就是……”年輕警衛嘴長得老大，被這場血腥盛宴驚得說不出話來。
胖子咬著牙，一臉恐懼道：“這個惡魔。”
“哈哈哈，這簡直就是一場狂歡！呀呼！”坐在王毅懷中的索菲亞大聲尖叫著，血液和肉體源源不斷的撲在駕駛艙玻璃上，如此血腥的視覺衝擊，引得索菲亞體內的暴力因子開始躁動。
這時一個人影撲在駕駛艙玻璃上，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身體隻剩下半截的守衛，痛苦的趴在機頭上哀嚎著，很快，他的血液被氣流從傷口中抽出，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如此殘忍的絞殺，王毅早已經把心底內那一絲憐憫給拋棄了，特別是當他們用刺刀殘忍的將警員們刺殺時。
想殺死別人的同時，也要有被殺死的覺悟！
魚鷹的一個衝刺，將機頭染成深紅色，兩側的螺旋槳早已嚴重變形，到處都是被吹飛的肉醬和碎骨，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正當王毅準備掉頭繼續用魚鷹絞殺守衛時，一切都來得非常突然，魚鷹上刺耳的警報聲停止，紅燈也不在閃爍，操縱杆突然卡死，那張ID卡也從卡槽中彈了出來，電源突然間被切斷。
魚鷹從瘋狂絞肉機狀態，慢慢的停下來，嚴重變形的螺旋槳越轉越慢，不一會徹底停在原地，殘留在螺旋槳上的血水雨點般滴落。
“怎麽回事！”索菲亞將ID卡強行塞入卡槽數次，可是每次都被卡槽自動彈出。
王毅慢慢的鬆開操縱杆，瞄了一眼顯示屏上的字：該ID卡已經被消除。
“ID卡被他們鎖定了，已經失效了。”王毅搖搖頭道。
“那這張呢？”索菲亞連忙從口袋中翻出另一張守衛的ID卡，插入卡槽中，同樣還是被注銷了。
這基本不用想了，魚鷹一個衝鋒就帶走了幾十人的性命，他們顯然不會在犯同樣的錯誤，第一時間就將死者的ID注銷。歎了口氣，王毅解釋道：“他們應該把死去的守衛的ID都注銷了，沒用的。”
“什麽？”胖子不死心的走上前，試了幾次ID卡，每次都被卡槽無情的彈出。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年輕警員下意識看向王毅，他們依舊習慣依賴王毅做出的決策。
王毅將安全帶解開，雙手半舉，麵無表情道：“完了唄。”
“什……什麽，你快想點辦法啊，我可不想再這裏死掉！”胖子第一時間衝上來，對王毅大喊大叫著。
王毅已經從窗口外看到，數名守衛拿著噴火器，在隊友的掩護下朝魚鷹這邊走來，對麵的軍官是打算把機艙內的人全部活活燒死來泄憤了。
不理會大吵大鬧的胖子，王毅開始計劃該怎麽出去。現在守衛少了大半，可王毅出去的希望還是很渺茫，特別是再帶上索菲亞。這時王毅猶豫了，如果拋下其他人，自己衝出去的希望是一成，再帶上他們幾個，出去的希望就渺茫了。
因為在機艙內強行打開突擊者，在突擊者撐破魚鷹的瞬間，守衛們有一定的遲鈍期，王毅趁著這個空隙進到突擊者內部，基本不會出現意外，但是如果還要在加上剩下三人，特別是那個胖子，肯定要等他們爬上來，這樣就拖延了自己逃生的時間。
但是王毅實在不想拋下索菲亞，王毅也清楚一個女孩丟到這群如狼似虎，處於暴怒狀態下的守衛們手中，會是怎樣的一個悲慘。
丟下索菲亞，自己逃生，成功率的確高，帶走索菲亞不帶其他人的話，一樣還是會延遲逃生的最佳時間。
王毅一時間陷入了抉擇，丟下這個女孩，自己逃命，還是帶走她，愚蠢的強碰運氣？
王毅如何甘心丟下索菲亞？可是生存的本能，讓王毅清楚的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選擇”。在良對自己的煎熬和生存本能下，王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所有的可能王毅都想過了，但是每一次的推算，都是第二登上突擊者的人會死於守衛槍下，也就是說，突擊者隻能上去一人！
王毅痛苦的思考著，敏感的索菲亞也察覺到了王毅異樣的神色。索菲亞轉過身，趴在王毅身上，貼著他的耳朵悄悄低語道：“不用管我，你自己逃吧。”
“啊？”王毅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自己可悲的想法竟被索菲亞發現了，雖然還沒決定，但是再兩者之間選擇，王毅的良心已經備受煎熬。
“放棄我吧，你開著突擊者跑，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活著落在他們手中。”索菲亞雙米眯成一輪彎月，語氣平靜反而讓王毅覺得可怕，這種生死抉擇間，索菲亞竟然看得如此平淡。
“別……別說傻話，一定還有辦法，讓我再想想！”王毅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索菲亞用粉唇在王毅的嘴上輕點一下，緊緊的抱住他，語氣有些不舍：“我才來到突尼斯兩天，真的不想就這麽死了，我還沒玩夠呢。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份呆在防線內，遲早都會被查到，早就注定有一天會死，現在不過是提前而已，你不需要內疚，你盡力了，你已經夠了，累了。”
索菲亞閉上眼，靜靜的趴在王毅身上，一旁年輕警員呆滯的看著兩人，聽著索菲亞那番話，心裏麵對這名達利特少女的表現感到驚訝。小偷、妓女、騙子、不可接觸者，這些多年來根深蒂固的偏見，此時此刻徹底化作烏有。
王毅雙手慢慢握緊，實在不甘，可是自己連自己的命都不確定能不能保住，又怎麽能保證帶索菲亞走？
咬著牙，王毅忍不住想要咆哮一聲來發泄心中的壓抑，如果真要讓這個少女死在這肮髒的地方，不如自己拉著其他人一起替她陪葬！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王毅腦海中浮現出，既然帶不走索菲亞，那不如臨死前多帶走幾名守衛給索菲亞陪葬。王毅知道自己瘋了，放棄了逃生的想法，反而做出這一切看上去無意義的事情。
可是……如果一旦拋下索菲亞，有了這個不好的開始。那自己在人性的道路上，可能會越走越遠，迷失自己。
王毅眼神慢慢變得堅定，人類就是這麽蠢，蠢到去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可就是這樣，並不是每次的最佳選擇，都是“正確的”。隻要做出自己的選擇，不被醜陋的人形所影響，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