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讓張麻子回去
羅盤上的指針轉動許久之後，逐漸穩了下來，朝著一個方向指了過去，我順著指針的方向看去，在人群當中，一個自帶魅惑之意的女人走了出來。
今日的村長夫人，比先前還要光鮮，肌膚光滑，身段兒姣好，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能夠在一日之內，將自己收拾的這麽完美。
“喲，死人了啊。”村長夫人帶著笑意，扭著身子走到了老槐樹根下，抬頭瞧著吊在樹上的孫家三兄弟，似是臭味兒的原因，村長夫人伸出纖細的手指，抵在了鼻尖兒上頭，又扇了扇自己麵前的空氣。
“嗯。”我爹應了一聲，收起自己的羅盤，朝著村長夫人掃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眉頭皺的老深，不願再多看一眼。
村長大抵是見村長夫人覺得不舒服緣故，急忙湊上前，將人拉了回來，還伸出手擋著她的眼睛，說著些關懷的話，把人當寶一樣哄著。
要知道這才從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村長夫人一向野蠻，日日橫著，一個不滿意了，就拿村長開揍，村長自是不服，倆人經常打起來，動靜大的傳遍半個村子。
現在這情形，到時像極了剛入熱戀的人兒，一個嬌媚柔弱，一個貼心。夫妻恩愛本是好事兒，隻是到了這倆人身上……
“老子敢說，村長夫人他娘的肯定有問題！”張麻子瞪著村長夫人，小眼珠子滴溜圓，腮幫子都氣的鼓起來了。
想來也是，村長夫人前兩天還跟孫家三兄弟翻雲覆雨，現在人就慘死掛在老槐樹上頭，村長夫人性子還大變，要說沒問題，誰也不信。
或許在張麻子的心裏頭，已經將村長夫人認定成是凶手了，隻是奈何沒有證據揭穿，或者是自己也怕。
村長夫人的視線朝著這邊投了過來，死盯著張麻子，透著些許寒意，我瞅見張麻子身子顫了一下，立刻低下了頭，抿唇不語，全然沒了剛才那股兒氣焰。
“老王，這人……是正常死的不？”村長安頓好村長夫人之後，又走到了我爹旁邊，顫著音開口，擔憂與驚慌並存。
我爹瞅了他一眼，隨即親自上前，收拾著孫家三兄弟的屍體，滿臉肅穆。我心裏頭也是一陣兒鄙視，縱使是三歲孩童看了這情形，也知道這人不是正常死的。
孫家三兄弟並未從與人結過仇，人也是忠厚老實，除了家裏頭窮的叮當響之外，還真找不出半點兒毛病，下如此狠手，實在是詭異。
“該……該不會是小翠吧？”村長猜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自己嚇到了自己，這腿都軟了。
“真是小翠就好說了。”我爹白了村長一眼，視線又朝著村長夫人偷了過去，隨即繼續收拾著屍體。
我的視線也隨著他們的對話和動作轉動，也不知怎的，總覺得村長夫人臉上帶了似有若無得笑意，我就看了一眼，脊背發涼，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爹收拾的差不多了，喊了我一聲，我好半天兒才回過神，有些呆愣地瞧著他。
“宗利，你跟我把這屍體都運到陰子溝。”我爹指了指地上的孫家三兄弟。
“可屍體不是還沒全乎呢？”我提示著，雖說送到陰子溝的人，也不用計較那麽多了，可是心裏頭總歸是想著，讓這仨人有個全乎屍體。
“全乎不了了。”我爸說完，又朝著村長夫人看去，“回家，去把家夥事兒拿過來，咱們運走了。”
我爹又念叨著，讓我回家拿簍子，我看看地上的屍體，再看看我爹，撇撇嘴，朝著家那頭兒衝去。身後一陣喧囂，大抵都是問我爹，現在是怎麽個情況的。
我大抵清楚了，村子裏頭定是又要不安穩了，一個個的，估計都是害怕，這種惡心的事兒會落在自己頭上，哪天再丟了性命，可就不劃算了。
可是當我背著仨簍子回來的時候，我發現似乎是我想的有些偏差了。村民們那裏是在害怕，村子裏頭會不會不安寧之類的，他們一個個問的人，分明是村長夫人。
而這話題，也全是那日村長夫人做的豬下貨，說什麽味道太好，誇獎一番之後，還想吃之類的。村長夫人樂的咯咯笑，允了全村的人，再給他們鹵煮上一鍋。
我跟我爸默默收拾著屍體，將人裝進簍子裏頭，我爹背上倆，我背上一個，準備動身前往陰子溝。臨走之時，我跟張麻子打了個招呼，卻瞧見他臉色煞白，驚恐望向了村長夫人。
我爹駐足，伸出手拍了拍張麻子的肩膀，他回過神，帶著求救的眼神朝我爸看來，我爸沒說其他，隻是讓人早些回去，不管村長夫人同他說啥做啥，都不要去理會。
張麻子信服我爹，立刻撒丫子超家裏頭跑去，我爹這才放心繼續啟程。我不懂，為啥我爹要這麽跟張麻子說，就算村長夫人再**，也不至於對張麻子這十五六歲的少年下手啊。
我爹歎了一口氣，“宗利，你應該清楚，作孽是要還的。”
我更加迷糊了，這張麻子半大少年，能做什麽孽？又需要怎麽還？這也說不過去啊。想了半天，也想不透徹。我又尋思起一件事兒。瞧張麻子之前那模樣，應該又是看到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了，同我們瞧得都不一樣。
“張麻子跟陰沾邊了，同誰都不一樣了。”我爹給著回答，又有些無奈，“這也是他的命。”
跟陰沾邊兒？我想了半天，大抵是小翠的事兒了吧。想之前張麻子遭的那些事兒，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沾了陰，眼睛也屬陰了，啥也能看見了。
又到了陰子溝的邊界，我心裏頭發怵，總覺得似是什麽玩意兒盯著我瞧一半，隱隱有“咯咯咯”的笑傳來，也不知是我先前留下的陰影，還是確有此事。
扭頭朝我爹看看，他麵色平靜，想來也是我多想了，趕緊把孫家三兄弟的屍體處理了，我跟我爹便踏上了回去的路。
走著走著，我跟我爹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林子旁邊，這裏是小翠身子消失的地方。我爹問了問，我上次去的地兒是不是這裏。
待我點頭之後，我爹一頭紮了進去，隱隱聲音傳來，讓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