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去村長家吃飯

我聽不懂張麻子的話,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看見什麽東西了,不然不會這麽說的。

“宗利,你看到了嗎?”張麻子不是能夠掖住事兒的人,準備要跟我講個清楚。

我搖搖頭,示意他繼續說。他猶豫了一會兒,將自己之前看到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張麻子看第一眼的時候,的確是感到很激動很興奮的。

隻是在看到我的時候,瞧見我被一道紅光擊中,之後便沒了反應。而我倆旁邊窗戶上頭,也是濺了東西,有股淡淡的甜腥味兒。

因為之前,我們處理小翠事情的緣故,對於這種味道也是很熟悉的,張麻子當時冷餓了一下,再朝著村長夫人屋子裏頭看去。

他說村長夫人渾身都是血,手也化成了白骨,直接套進了孫家三兄弟的胸口當中,把心髒挖了出來,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頭。

之後發生的事兒,他就沒敢再看了,扛著我趕緊離開了那地兒。這些東西,我確實沒有看到,確切點兒來講,我們看到的,除了第一眼不正經的事兒之後,全部都是不同的。

“別多想,指不定是看花眼了。”我拍拍張麻子的後背,安慰著他。

其實我自己心裏頭也沒譜兒,不知道我倆誰看到的才是真的。不過有一件事兒可以確定,那就是村子裏頭還有事兒沒有解決,怕是又是一場風雨來了。

天快亮了,我跟張麻子才回去。我到家的時候,我爹正在洗漱,似是剛回來的模樣,我同他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回房。

我爹卻忽然把我叫住了,帶著我進了小倉庫。他問我這一晚上去幹了啥,遇見了啥,我支支吾吾的,也沒辦法回答個清楚。

我爹不說話,而是讓我蹲下,在我的身旁點了碳,熏烤著。那味兒,跟平日裏的那些香火味,差不多,但是還要濃一些,嗆的我鼻子難受,再加上天熱,我腦子也熏的暈乎乎了。

直到我爹拿起刀子,在我的脖子上頭割了個小口子,我吃痛,腦子才轉悠了回來。

我爹拿過一個小銅碗接著,小會兒之後,他把碗放到了桌子上頭,又給我上了點兒藥。我好奇他在我身上鼓搗的東西,湊上前去看,嚇得我一屁股墩兒蹲在了地上。

那小銅碗裏頭,盡是些通體發紅的小蟲子,在蠕動著身子。我倒不是怕蟲子這種東西,而是一想,他們一直在我身子裏頭活動著,便覺得難受的很。

“宗利,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你去幹嘛了嗎?”我爹又問了一遍,這擺明了就是瞅準了我,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支支吾吾,挑揀著重要的事兒講著,關於偷看村長夫人跟孫家三兄弟的床笫之事,盡量避過,也好在我爹沒有細究這個。

我爹的手指在桌上敲敲打打,細思了一會兒,又起身走出了倉庫,囑咐了我兩句,說讓我好好休息之類的,人便不見了。

我想把我爹喊住的,他都沒跟我講,我是怎麽一回事兒,也沒有說這些血蟲子會不會對我有傷害,就這麽溜了。我歎了一口氣,又朝著那個小銅碗看去。

裏頭不見血蟲子的影子,隻有半碗血在裏頭,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似的。

我心裏頭煩躁,急急離開了小倉庫,回了我自己都房間,窩在那兒愣著神。竄了一晚上了,我翻來覆去卻睡不著。這磨磨唧唧的,便到了晌午,我爹卻還沒回來。

之前村長親自來家裏請過的,說是今日去他家吃酒,專門為了感謝我爹,全村人都去的,如今我爹人不回來,又要怎麽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去了。

算了!去!

我做出了決定,想來村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拿著我爹當由頭吃酒,我爹還答應了,今日要是不去,指不定日後村長怎麽刁難我們呢。

不就是再麵對一下村長夫人麽,又不是啥大事兒,她自個兒跟孫家三兄弟幹不正當的事兒,總不可能有理不是。

我反複安慰著自己,盡力忽略昨晚上發生的異常景象,隻當做是偷看了村長夫人紅杏出牆這種簡單的事兒。

換了件兒衣裳,把臉洗幹淨,我便準備出門了,這才剛走到門口,迎麵碰上了剛剛回家的我爹。我倆打了個找麵兒,我爹臉色有些暗黃,跟磨了鐵鏽似的,眼珠子裏頭大半都是黑的,在慢慢消散。

“爹,咱還去村長家裏頭吃酒不?”我小聲問著,偷偷打量著我爹的樣子。腦海裏頭將上一次,在倉庫裏頭看見的他,進行重疊,猜測他是要去處理啥事兒。

“去。”我爹回應的痛快,又同我講了講,說是要等他小會兒。

我就搬了個小馬紮,乖乖在門口蹲著,等著,瞧著大馬路上,各家各戶的人都朝著村口走去,不難猜出,這應當都是要去村長家吃酒的。

我爹收拾好了,拍了下我的肩,說我倆準備去了。我再抬頭,看看我爹的臉,跟他剛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臉色好轉了很多,雖說有些發白吧,但是也好過那種蠟黃,眼珠子黑白分明,沒有之前駭人了。

我點頭起身,出了家門,同我爹一齊朝著村長家走去。進門的時候,我打量了一番,村長家裏頭的院子夠大,擺滿了桌子,全村的人都能擱這兒吃酒,人都坐滿了,全村的人,應該都在這裏了。

我爹一進門,裏頭的人都站起來了,衝我爹笑著,說這些感謝的話,村長也親自過來迎接,請我爹上座。我默默避開,找了末尾的桌子。

這裏都是些小輩兒,張麻子也在裏頭,我在他的身旁坐下,見我臉前沒水,直接拿起他的被子咕嘟咕嘟喝著。放下之後,張麻子主動的又拎過水壺,給我倒了一杯,整個期間,半句話都沒說,臉蛋子耷拉著。

“你這是咋咧?”我問著,想著莫不是昨兒個晚上的事兒,讓他還膈應不成?

張麻子看看我,蠕動了幾下嘴唇,話就是難說出來,又拿起水杯子,往肚子裏頭灌著水,一杯又一杯,磨磨唧唧好一會兒了。

我就等著,尋思著他總得有說的時候。一壺水灌完,他這嗓子裏頭也總算是發出聲了。

張麻子低下頭,貼近我,低聲說道,“孫家的那仨光棍兒,今天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