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十萬兩
很難想象，像烏漣衣這種在外如九天神女，收萬人追捧的人，跪下會是什麽樣子。
雲昭心頭不舒服。
就算不喜歡她那冷若冰霜，動不動就拔劍殺人的樣子，但好歹是女孩子，就這麽跪著，實在太難看了。
之前還很不爽她泄露自己被廢的事，現在她這一跪，立刻氣全消了。
“漣衣姐姐。”
妹妹雲瓊急忙跑過來扶她，心疼道:“姐姐，你快起來。”
烏破雲微笑道:“小瓊，你漣衣姐姐做錯了事，必須受罰。”
雲瓊過去搖她胳膊撒嬌。
“四姨，你別讓漣衣姐姐跪著了，求你了。”
“小瓊乖。”
烏破雲把她拉在懷裏，輕輕撫摸秀發，溫柔和藹:“聽話，好嗎？”
雲瓊十分為難。
一邊是最疼愛自己的四姨，一邊是從小照顧自己的幹姐姐，現在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望向自己哥哥，希望他救救姐姐。
雲昭還沒開口，烏破雲先道:“還不給昭兒磕頭認錯。”
烏漣衣跪著轉向雲昭，還是沒有猶豫，木偶一樣，重重磕下。
“砰。”
地板悶響，聽著就讓人揪心。
雲昭嚇得不輕，蹦了起來，躲在一邊:“四姨，這是幹嘛？”
烏破雲道:“她辦事不利，在劍宗山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受了那種奇恥大辱，回來還要讓別人指著鼻子罵，我不打斷她的手腳就已經很不錯了。”
雲昭連忙道:“這事也怪不到她，我是自找的，四姨，快讓她起來吧。”
烏破雲點頭道:“好，既然昭兒為你求情，起來吧。”
烏漣衣一言不發，起身站好。
“烏漣衣，你聽好。”
烏破雲一字一句，冷冷冰冰:“當初要不是我在河邊撿到你，你已經死了十六年，我養你訓練你栽培你，就是為了保護昭兒，你死他都不能死，明白了嗎？”
決絕嚴厲，不像人母。
烏漣衣不反駁，沒表情，隻說了一個字。
“是！”
語氣中含著必死決心，沒有不滿，隻有服從。
她的情感早就被磨滅，如同凶獸，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雲昭的安全。
雲行儁忙打圓場:“行了行了，漣衣是個好姑娘，她活著可不是為了昭兒去死，大家喝酒。”
勸別人酒，自己卻在拚命喝。
烏破雲橫了他一眼。
“小妹把昭兒瓊兒托付給我照顧，我當然要對得起她。”
頓了頓，又輕哼一聲。
“最該打就是丹陽那臭小子，偷聽我和漣衣說話還傳的滿城風雨，哼，他若是我兒子，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雲昭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烏漣衣隻會說一個字，而且絕不八卦，怎麽會到處傳我的事，原來都是烏丹陽那個混賬在搗鬼。
烏丹陽你給我等著，三家共陵祭祖那天，我們新賬舊賬一塊算。
赤城三大家族有個古怪的傳統。
那就是雲家，烏家，包括焦家在內的三大家族的先祖們是合葬在一起的，俗稱“三家共陵”。
十年一次大祭祀，三家人必須共同參加，這傳統已經進行了幾千年，每每都是以亂鬥開始，某家勝出而結束。
誤會盡去，雲昭心情大好。
正要給烏破雲敬酒，隔壁突然傳來一陣狂笑。
“好，死的好，可惜當時本公子不在場，雲昭那短命鬼掉下山崖的慘叫一定很好聽。”
雲昭聽出那個聲音是誰，冷冷一笑。
原來是你小子，本來還想不起你的事，既然往刀口上撞，那我就不客氣了。
起身走到牆邊，摸了摸白牆，回頭看著烏破雲。
烏破雲好像明白他要幹什麽:“不礙事，這家酒樓我已經買下了。”
雲昭五指攥拳，真氣澎湃，重重一擊。
“轟！”
牆體轟然粉碎，亂石橫飛。
正在那邊慶祝雲昭“死了”的焦雷等人一口酒嗆住，嚇的不輕。
“幹什麽？”
“牆怎麽突然壞了？”
“他娘的，這家什麽破酒樓，掌櫃的，給老子滾上來。”
焦雷等人紛紛大罵。
塵埃慢慢飛散，有人大步跨過破洞，踩著滿地碎石走來。
焦雷眼睛一眯。
“誰？”
“你爺爺。”
雲昭穿過塵埃，站在他麵前。
焦雷震驚，叫道:“雲昭，你不是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雲昭笑道:“在你那五十萬兩沒還清之前，我還不想死。”
“五十萬兩？”
焦雷想起昨天打過的那個賭，再看他手邊什麽東西都沒有，知道他隻是撿了一條賤命而且，並沒有獵殺成功。
雲昭盯著他:“打算賴賬？”
焦雷哼笑:“可笑，本公子需要賴你的賬嗎，隻要你拿出三級妖獸的屍體，那五十萬兩就是你的。”
跟班甲們紛紛起哄。
“就是，你個死廢人，有種拿出妖獸屍體啊。”
“沒有就別在這裏裝蒜，趕緊給我家公子磕頭認錯。”
雲昭點頭道:“好，滿足你。”
猛的一跺地麵，立刻塵埃彌漫，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雲昭握住戰玉。
白光一閃。
就聽“轟”一聲巨響，有什麽東西砸在地板上，樓板哢嚓出現碎裂。
“搞什麽？”
焦雷晃了晃，等飛灰散去，不由瞪大了雙眼。
“這……”
眼前的地板上，側躺著一具一丈左右的妖獸屍體。
正是令貼中的那頭三級妖獸，血狼。
“可能，你怎麽可能殺的了血狼，而且剛才你手邊明明什麽都沒有，這屍體從哪裏來的？”
雲昭抱胳膊。
“你管我怎麽殺又怎麽運的屍體，反正給你就行了，焦公子，別跟我說你沒錢，給不起這區區五十萬兩。”
焦雷手腳有點慌。
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還有這種情況出現。
這家夥不是廢了嗎，怎麽可能獨自殺了一頭三級妖獸？
目光一冷，突然猛撲過去，決心試試雲昭的實力。
“啪！”
雲昭站著不動，閃電出手，一把握住他的拳頭，如鐵的五指用力擠壓。
“啊……”
焦雷單腿跪倒，疼的大叫。
雲昭笑道:“沒錢就打張欠條，我找你老爹拿也一樣。”
焦雷死死瞪著他，顫抖的叫道:“阿明……快去……取……取錢……”
跟班中一個小個子轉身跑下樓。
沒多久，小個子取來一大把銀票，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道:“錢在這裏，快放了我家公子。”
雲昭鬆開手，去拿桌上的銀票。
焦雷捧著被捏出五道深深指印的右手，在跟班攙扶下站了起來。
一句話都沒有，扭頭就走。
雲昭點著銀票。
“謝謝啊，對了，這妖獸屍體你們不要嗎，值一萬兩呢。”
樓梯口。
一個跟班低聲道:“少爺，要不拿妖獸屍體去換賞銀吧，好歹也是……”
“啪！”
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大嘴巴抽的滾下樓梯。
焦雷氣的肺都要炸了，雙眼巨瞪，咬出牙血。
雲昭！
老子不殺你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