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絕望的黑暗
“祈…顏……”
青紀張著嘴，舌尖一片血腥氣，他的臉上有些溫熱的**感，他雙腿沒辦法站起，青紀隻能坐起上半身，呆呆的看著正前方的少女……
“小…紀……”
那一刻，墨祈顏臉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笑容，她張了張嘴，什麽言語沒說出來，身體就直挺挺得向下栽倒！
啪~
墨祈顏得頭剛好栽倒在青紀的懷中，她傷口在青紀大腿的位置，噴湧出的鮮血簡直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般，將青紀的大腿染成血紅和透濕……
“祈顏……祈顏！祈顏！祈顏！祈顏！祈顏！”
青紀雙手按住墨祈顏傷口的前後，他拚命想堵住傷口，但那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明明是溫熱的，但青紀隻覺得渾身冷得發抖……
“方形槍口……震**彈。”
青紀盡全力堵著墨祈顏的傷口，口中嘟噥分析著。
方形槍口的奧晶槍，他是知道的，這是一種震**子彈，穿甲效果不強，但隻要打入生物體內，子彈時刻產生的震**效果會將生物的內髒搞得一團糟……
而中了震**子彈的墨祈顏，看起來隻是胸口向下的十公分直徑洞形傷口，但事實上，她的內髒……
“嗬嗬~蠢貨啊，別捂了，沒用的，震**子彈已經將她的內髒震碎，救不活了~”
稍遠處，一切的始作俑者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何江靖手中的奧晶槍終於放下，他沒打算馬上殺死青紀和司槿，反而要仔細觀看眼前這一幕。
他要看著——看著青紀眼睜睜看著墨祈顏死掉，最喜歡的人死在自己懷中，這是多大的痛苦和創傷啊。
看著這種痛苦下扭曲了神情的青紀，他就會非常開心~
“祈顏！祈顏！祈顏！”
“祈顏……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絕望、痛苦、自責、悲傷，青紀隻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爆炸了，他的聲音已經徹底變形，聽起來像是嘶吼的野獸。
“小紀……對…不…起…”
仿佛是聽到了青紀痛徹心扉的聲音，瀕死的墨祈顏慢慢張開了眼睛，她的嘴唇顫抖著，慢慢露出了一個帶著遺憾的笑容。
“真是……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祈顏！對不起！”
青紀抱著墨祈顏，他看著少女蒼白的臉頰，雙手捂著她的傷口，拚了命的在腦海中呼喚著，呼喚著那個名叫【嵐寂】的災厄神……
“小紀……真的對不起，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陪著你了…”
墨祈顏的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用盡全力，她的手緩慢的抬起，從衣兜中拿出了一根裝滿綠色**的玻璃管。
“這是……進化藥劑…咳！咳!咳！”
墨祈顏的臉色漸漸失去血色，她拚命的咳著，血液從她嘴中噴出，甚至還有一些內髒碎塊。
“不……祈顏，我不要這個！我不要了！我們不要了……我一輩子做個廢物，我寧願一輩子是個廢物！我隻要你……隻要你在我身邊啊！”
青紀抱著墨祈顏，絕望地哭出了聲，他哭得很醜，但那種絕望和痛苦已經到了極點。
“不……青紀，你不可能是廢物，你——必將…為王，現在…這一切，並不是……你的…命運。”
墨祈顏的意識開始有些迷離，她雙手用力拔開玻璃管的另一頭，然後她將針頭對準青紀的胸膛，猛然刺入！
隨後……那一管綠色的藥劑就進入了青紀的體內。
“哈……青紀，不要擔心，你不是弱，你隻是需要的能量太多了，我知道的……自小我就知道的，你的身體容納性屬性是常人的三倍，對於別人來說…Ⅰ青銅階·境武者的屬性是主屬性三十，次屬性二十，但對於你來說……其實，主屬性九十，次屬性六十才是你進入Ⅰ青銅階，成為境武者的開始……”
墨祈顏似乎太累了，她的手掌輕輕撫摸著青紀的臉頰，仿佛感受著他的輪廓，以及……他的溫暖。
“小紀，你的身體隻是在積蓄能量……當你成為境武者的時候，所有同階位的境武者，都必須在你麵前臣服…”
“你是……最棒的，我知道的…你是最厲害的，小紀……你始終，都是我的英雄…我一直期待著你向別人證明自己的那天，可惜……”
“可惜啊……我可能看不到了~小紀，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在你麵前趾高氣昂，終有一日，你將……拿回屬於你的一切，拯救……這個世界。”
墨祈顏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又劇烈咳嗽了起來，血塊從她口中吐出，她的鼻子和耳朵也開始流血。
青紀捂著她的傷口，溫熱的血流依然在流著，青紀抱著自己最愛的人，心中一片死灰……
“哈哈哈！蠢貨！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真實愚蠢至極啊！青紀！是你害死了墨祈顏啊~！”
五十米外，何江靖站在巢穴母皇的頭上，笑容中滿是暢快，他看著墨祈顏的慘死，報複的快感讓他興奮極了。
“墨祈顏的隱藏能力蔚城區第一，就連Ⅴ亞金階的巢穴母皇都沒辦法發現，本來，她可以潛行逃走，安然無恙，但是呢~就因為你的出現，她不僅為了你白白死掉，還死的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你也要死了啊~”
何江靖看著青紀絕望痛苦的神情，更加可惡的說著無可辯駁的話語，他依然沒有殺死青紀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青紀到底打算做什麽。
“是啊……都是我自己…不自量力！”
青紀咬著牙關，甚至想硬生生自己撕爛自己，他的身體顫抖著，淚水從臉頰流下。
“小紀……不是這樣的哦，你來……我很高興，好心辦壞事，永遠……比壞心辦好事要強得多~”
墨祈顏為青紀注射了她用命換來的進化藥劑之後，看起來已經完成了自己最後的心願。
“不要為我悲傷……能死在你的懷裏，很開心呢~小紀你，已經……很多年沒有抱過我了啊……”
仿佛是遺憾，又仿佛是感歎，墨祈顏強撐著張開眼睛，最後深深地看了青紀一眼，仿佛要將他印在腦海，隨後——
仿佛是無法抵抗睡意，也仿佛是還沒睡醒，繼續睡下去，墨祈顏慢慢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微弱……
“祈顏……祈顏！祈顏！誰都可以……我求求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救救她！”
青紀感受著墨祈顏漸漸失去呼吸的僵硬，他終於開始恐懼起來，那種恐懼仿佛無窮無盡的深淵，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堅持，任何的顧慮，任何的思考。
此時此刻，青紀所期望的，隻是有什麽——救救墨祈顏！
“哈哈哈！蠢貨！誰會就她？誰能救她？她的內髒已經全碎，沒救了！要不是她是Ⅲ藍鋼階境武者，你連遺言都聽不到！”
不遠處，終於聽到青紀氣球聲音的何江靖高興至極，他大笑著，看著青紀絕望的模樣，簡直要高·潮了。
“嵐寂！嵐寂你出來！我答應你之前的要求！我答應你一切條件！救救她！救救墨祈顏！”
青紀仿佛瘋了一般，他沒有管何江靖，反而高聲呼喊著，他的聲音在四周回響著，卻無人回應。
他身後不遠處，司槿看著絕望中的青紀，也忍不住淚眼朦朧，她抿著嘴唇，無言而默……
『“嗬嗬~渺小而孱弱的生靈啊，果然~你終究還是在隻能匍匐在我麵前，乞求我給你降下奇跡……”』
仿佛已經對青紀的痛苦和乞求感到滿意，名為嵐寂的災厄神，終於又發了聲。
“嵐寂……”
青紀聽著腦海中空靈而清澈的聲音，隻感覺到狂喜。
“求求你救救墨祈顏！我答應你，我的靈魂，我的身體，都是你的！隻要你救活她……”
『“嗯~我呢，確實可以救活她，不過，如果要救她，我就會徹底失去對權能[紅淚]的掌控能力，最後一點爭奪的可能也沒有了~
而且，你體內星辰龍的血脈已經蘇醒了，我已經沒有辦法吞噬你的靈魂，肉體也沒可能再用來附身了~
青紀……你的籌碼，可是……不夠呢~想要讓我放棄權能[紅淚]，你還要更多的代價哦。”』
青紀腦海中的嵐寂已經徹底掌控了局麵，她的聲音悠閑而難以捉摸，她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她隻是想讓青紀加大籌碼，當然，如果青紀沒有她想要的東西，她就不會說這些話了。
“嵐寂！隻要你能救墨祈顏，讓我付出任何代價，做任何事情，我都願意！”
既然知道了自己這裏有嵐寂想要的東西，青紀哪裏會猶豫，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還沒提出的條件。
『“好~非常完美~我想讓你做的事情非常簡單，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聽到了青紀的回答，那空靈清澈的聲線忽然很開心的笑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青紀答應了她的條件，還是別的……
『“青紀，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條件，那也不需要在等待了，現在——就讓我來救活你最愛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