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蝦鱉戲在前

眾人沿著礦洞黑漆漆的洞下走去。

光線隻能找到礦洞前端,再往前就看不見什麽了。雲飛揚正要開口詢問,就見腳下的地麵一斜,成了一條坡道。

坡道兩旁出現許多已經開完了的礦口。每兩個礦口之間的間隔不過四尺,洞口裏麵則是狹長的甬道。這些礦口規格一樣,左右兩旁不對稱的羅列著。

走在最前方的兩個莊民礦工剛剛到第一個礦口出,洞頂忽然亮起光來。雲飛揚抬頭一看,現在這條主道的頂上,一排圓珠子正發著光。

相比起青青那盞燈裏指頭粗細的圓珠,頭頂這些珠子則有海碗大小。

一時間原本漆黑一片,還略顯擁擠的巷道內,明亮如外。

這尼瑪還是感應燈啊!雲飛揚不禁暗自吐槽。

繼續往前行去。

那麽多人一股腦的湧進來,原本就不大的礦洞顯得更加狹小。

大家默不作聲的走著,順著巷道斜坡斜坡越往下走得越遠,忽然,隊伍停住了。

礦上的大管事指著前麵的一個礦口大聲說道:“老陳,你帶著跟著你的那幫人去這個洞。兆修,你們去這邊……”

一百多人的莊上漢子,分組被安排跟著莊內宿老或者礦上管事進入各自負責的礦口。

雲飛揚和王三並其他四人則跟著六叔,進了最右側的那個洞。

至於墨子然兩人,在和剛才礦上的大管事說了幾句之後,朝著前麵還沒裝‘燈’的更深處走去。

這礦洞一進去,就見兩邊與外麵挖過了的隻剩下坑坑窪窪洞壁不同,眼前的洞壁上,一片紫光,全是尚未采挖的魔髓!

雲飛揚眼下心頭的渴望,緊跟著六叔,開口說道:“六叔原來姓劉啊!”

六叔神情嚴肅,兩眼用力的看著前方,也不停步,回道:“是啊,我姓劉,家中兄弟我行六,大家就都叫我老六。”

雲飛揚見六叔談性不高,雖然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麽,也隻是點點頭,不再出聲。

在這靜謐的巷道走了約莫半裏的路程,前麵已經沒有路了,隻剩下一個臉盆大的不規則的坑山壁上,坑裏還閃爍著怪異的說不出顏色,隻是發亮的光。

六叔停下腳步,指著前麵的坑,回頭說道:“這就是挖出寶髓的地方之一,這個坑,就是寶髓留下來的。這次我們下來,目的是要找奇珍,這奇珍我也不曾見過,不知道是活的還是死的,所以你們要找仔細了,眼要亮,手要勤,便看邊摸,哪裏有不對的,就叫我。一定要找仔細了!”

王三一聽到讓自己找,連忙拉著另外一人,走到一旁,開始在這礦洞上下左右觀察摸索起來。時不時的眼珠子還往雲飛揚瞟去。似乎是怕雲飛揚怎麽他一樣。

見其他人都開始忙活,雲飛揚小聲問道:“六叔,這礦洞也不大,怎麽這奇珍就這麽難找嗎?”

六叔聽言,看了雲飛揚一眼,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寶髓本就難見,我也隻是這一次才親眼所見,奇珍什麽的,更加不知道,隻是一來,這三公子奉了城主命令來尋,二來,當時挖完寶髓之後確實有一點白芒閃過。所以這番,我們還是盡力吧!”

言語中滿是無奈。

雲飛揚開始用神識查探周圍有沒有特異,神識中之感覺到浩然一片的靈力,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六叔卻忽然拍了一下雲飛揚的肩,對雲飛揚悄聲緩緩說道:“雲公子,這礦內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稍不留意,就會釀成大禍。我行六,上麵有三個哥哥,都是在這礦洞之內沒了。”

六叔說完,見雲飛揚不解,又說道:“這洞裏四周都是魔髓,魔髓可是地脈之精,挖采之時常有地脈之氣衝出,被地脈一衝,輕則骨斷筋折,重則立時成為肉糜。再則…”

六叔忽然說不下去,雲飛揚忙說道:“六叔,再則如何,你但說無妨。”

六叔隻好神色糾結的將聲音壓得更低,說道:“再則那三公子點名要你下來,隻怕是要借著此地對你下手啊!”

雲飛揚正要答話,突然一聲巨響,幾聲驚呼傳來。

雲飛揚心思一轉,雙腳一用力直往出口奔去。

還未到這分礦洞的一半出,礦口出現一個黑影!

那是個什麽!

雲飛揚一驚,停下腳步,隻見那黑影身長三尺,身上滿布鱗片人形猿臉,臉上獨眼,還長著腮!

就在雲飛揚打量的這短短一瞬,這獨眼怪物也看向雲飛揚。獨眼裏閃爍著凶光,猛地朝雲飛揚撲過來。

雲飛揚連忙雙手在身前一擋,那怪物被雲飛揚直彈的倒飛,不過如猴子一樣矯健的落地。

而雲飛揚,則被兩手上傳來的大力震退三步。

怪物眼中凶光更甚,又是揮舞著手爪就要將雲飛揚撕碎。速度快到極點,轉眼就到了雲飛揚身前。

雲飛揚不敢再等,《閻羅金身》全力運起,手中幽光乍現,握起雙拳就往眼前的怪物砸去。

凡連體的體術多含戰鬥法門及招式,《閻羅金身》更是無上的妙法,雲飛揚現下施展的,正是《閻羅金身》中的《鬥》字篇上的一招“昊天錘”!是閻羅當年取太古天帝“昊”所用戰錘所創的招式。

此時這“昊天錘”在《閻羅金身》的加持之下,雖是一對肉身拳頭,卻是威猛霸道,無堅不摧!直往怪物兩條手臂砸去!

那怪物本已至元飛揚身前,雙臂前掌上的三寸獸爪眼看就要插入雲飛揚胸腹。

收勢不急,被雲飛揚雙拳錘砸在臂肘之處!雖然此時雲飛揚修行日短,修為不高,但是閻羅的傳承大法和天帝“昊”的戰錘又豈是這不通人性的凶蠻怪物可以阻擋的。

“咚”,怪物的兩臂被直接砸斷,砸飛!

兩條斷臂撞擊在礦道兩旁的魔髓上,發出沉悶的,比撞鍾聲沉悶許多的聲音。

怪物兩臂俱斷,雖然這怪物沒有血肉,卻也受傷頗重。霎時發出一聲尖銳衝霄的慘厲嚎叫。獨眼充血,紅的駭人。

雲飛揚一招打出,頓覺渾身氣力十去其七,到底還是修為不夠,雖勉力使出這樣威力驚人的招術,自己也是所耗巨大。忙運轉口訣,回複氣力

登時一人一怪,一則重傷,一則力窮。隻是互相盯著,誰也不敢妄動。

從方才巨響傳來,到後麵怪物衝入,雲飛揚與之大戰,到現在僵持,說起來長,卻也不過五息!

六叔等人在後麵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雲飛揚已經將怪物雙臂錘廢。看著眼前僵持的雙方,諸人驚駭萬分。

六叔失聲叫到:“這!這是凶獸!凶獸!”癱坐在地。隻道是必死了。

其餘王三等人一聽凶獸二字,也不顧其他,忙向外沒命的狂奔。

那凶獸也許是傷情太重,又或許是雲飛揚拉的仇恨太穩,對從身邊跑過的眾人不屑一顧,仍是睜著血紅的獨眼,盯著雲飛揚,口中發出一道道短促而尖銳的不知意嚎叫。

雲飛揚稍作調息,見身前的凶獸還是不動,知道機會來了!

全力使出,腳下一蹬,雙手合掌為刀,口中大喝:“斬!”

一式“斷頭台”朝著凶獸頭顱斬去!

三界之中,對死刑犯,多為斬首。這一式斷頭台,就是將雙掌何為一柄殺人奪命的刀!哪怕你權勢滔天,哪怕你威震四海,隻要你上了這斷頭台,隻要監斬官一道令牌落地,你就躲不了這一刀!

帶著一股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莫名意境,那凶獸連反應都做不出來,就被雲飛揚一刀兩斷!雲飛揚也力竭倒地!

凶獸死了!

屍體連同方才被雲飛揚砸飛的兩臂,瞬間化作一股黑煙,從雲飛揚眉心鑽入。雲飛揚識海內除了之前將閻羅傳承傳給雲飛揚之後再無反應的《冥書》驟然動了起來!

“唰唰唰”

冥書書頁翻動,從前翻到後,又從後翻到前。

突然在有一次翻到第一頁時停了下來,將黑氣吸了進去。隨後又開始翻動,隻是速度漸漸慢了。

等到冥書回複之前那般合起不再動作,雲飛揚突然感覺身子一陣舒暢。方才還耗盡的法力,此刻依然充盈全身,甚至更甚從前!

雲飛揚氣力既複,也來不及思考原因,就聽見出口那裏傳來聲音。

“厲害啊!厲害!雲兄果然是身負絕藝啊!”

定眼一看,不是墨子然和土老又是誰來?

墨子然滿臉笑意開口讚道:“雲兄年紀與我一般大,卻有如此神威,將這天生地養護寶而生的順天知命境凶獸斬殺此地,實在是令子然佩服萬分啊!”

土老也是麵露笑意道:“公子說的不錯,這凶獸已經到了順天知命境界,便是我等二人聯手,也隻能堪堪保命而已。若要擊殺,還要動用城主大人賜下的詔令才能成功。雲公子這般年紀就將老朽等人甩在身後,想必所修習的功法定然非同凡俗。”

雖是笑著,但是在土老這張枯瘦的麵上,反倒更顯猙獰!

墨子然聽到雲老的話,連聲說道:“對,對!雲兄,看你也是知時務的人。為何會到如今這局麵,你想必也應該清楚。不如,你將所知所學與我二人交流交流,我等盡棄前嫌如何?”

聽得墨子然仿佛吃定了自己,雲飛揚也不惱,隻是裝作力竭,輕聲道:“這凶獸是你們引過來的吧,今日你就是想借凶手之手將我除掉。不過,你們殺了我沒什麽好處的,不如交易一番如何。就按你們說的,我將所學傳給你們,你我前仇盡去。”

聽到雲飛揚答應,墨子然和土老麵露喜色。

卻又聽雲飛揚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