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

簡奕心中驀地一凜,整個人怔忡住。

像是被人窺探了最隱私的秘密,她隻覺得窘迫不堪,尤其是當那個偷窺者還是夏景言的時候,她隻覺得更加狼狽無措。

略顯蒼白的唇瓣因為心中的慌亂與羞愧不自覺地微微闔動著。

簡奕的額間還滲著點點的汗珠,順著她額前的劉海緩緩地滴落,沾濕了她的手背她才頓覺有了絲絲的涼意。

夏景言斜佞的眸光沾染著淺笑,看著簡驚慌失措的樣子輕輕俯身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感受到他氣息越發靠近,越發濃烈,簡奕下意識地扯著被子慢慢往床後躲。

“夏景言……這是我房間。”

終於,在簡奕的後背抵在了床頭,再也無路可退的時候,她用帶著輕顫的聲音開口。

這個樣子的他,很陌生,陌生的她再也無法辨認。

“夏景言?”夏景言低語重複了一遍,而後卻是沉眸淡笑。

不再給簡奕任何逃脫的機會直接貼身而下,用雙手緊緊撐靠在簡奕身體的兩側,就這樣隻給她一個狹小的空間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前。

簡奕被他牢牢桎梏,再也無法逃脫,他的眼眸一如從前,深邃如潭,隻是再也沒有了讓她曾經所眷戀的溫柔。

鼻尖噴薄而出的陣陣熱氣炙熱地滑過簡奕白皙的頸脖,夏景言帶著勾魂的笑湊在她敏感的耳垂低語。

“那一夜……你喊我……景言……”唇角笑意驟深,他話語間的灼熱氣息都隨之一起滑進了簡奕的耳朵,好燙,好癢。

“你忘了麽……嗯?”

聽著他曖昧迷離的聲音,簡奕的呼吸都開始變得凝滯,她隻怕又是一場夢或是她的幻覺,越真實,她就越害怕。

看著懷中女人麵容呆滯,手足無措的模樣,夏景言不知為何覺得很享受。

對,就是這樣,她每次看到他都是這樣的慌亂,這樣的心緒不寧,即便他什麽都不做她都會像失了魂般恍惚。

她越這樣他就越覺得有意思,越想去一探究竟。

窺覬她的富家子弟又何止許寅一個,在她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裏,在婚禮上與他並肩穿梭過所有人群的時候,在一雙雙驚歎的眼神裏他就看到了那群人赤、裸、裸的欲、望。

上層名流,也隻不過是披著權力與地位的外衣而後為所欲為,許寅那些人甚至互相打賭,會用一個月的時間讓簡奕乖乖地爬上他們的床。

他作為一個看客當時隻是一笑而過,卻也不曾料到在其他人一個接一個遭遇挫敗後,沒有參與其中的他竟成為了最後的所謂贏者。

莫名的,男人天生而來的成就感逐漸在他體內升騰蔓延。

讓他看到她就有想侵占獨霸的欲、望。

“簡奕……”更近地貼近她的耳畔,他的聲音蠱惑撩人。

“……”

“你喜歡我……”

——“你喜歡我……”

就像一道突如其來的魔音,在簡奕的耳畔縈繞良久且揮之不去。

空氣中彌漫了一層曖昧的味道,在他們親密的姿勢中更顯得引人遐想。

他們的身軀隻差一掌的距離就能緊密貼合。

簡奕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那張熟悉且在夢中出現了成千上百次的臉,驀然地,就那麽淡淡地笑了。

夏景言眸光微沉,不知她何意。

“夏景言……正如你所說,你情我願,一夜情而已,你是不是……想多了?”簡奕說得極為平淡,就像在訴說一件極為正常的事,而她,也毫不在意。

夏景言的眸光在她的話尾不可遏止的清冷下來。

他強大的自尊心是不容許任何人來有一絲一毫的挑釁的。

上一秒還看他看得會失神的女人,下一秒又如此的漠視淡然,他既想撕開偽裝在她皮下的麵具,又想自嘲剛剛自己因為太過自信而所做的愚蠢行為。

有股說不出的窘迫感慢慢衍生在他心底,他漠然抽手離開她的軀體,指尖還殘留著她身體上的餘溫。

隻是他的嘴角又恢複了戲謔的笑。

“簡奕……你很有自知之明。”夏景言開口說得嘲諷。

簡奕坐在床頭靜默許久,然後輕輕抬頭與他對視。

唇間帶笑,口氣依舊平淡如水。

“夏二少,既是路人,就該有路人相處的方式,這是你的房子我也許無權幹涉你的去留,但是這也是以婕的房子,這裏是我的房間,下次進房間……記得先敲門。”

她不再叫他夏景言,而是夏二少,一個符合路人間相稱的稱呼。

夏景言眸色黯淡沉寂。

簡奕……我貌似……低估了你……

“既然知道,你是不是該盡早離開,這裏不是你該久留的地方。”夏景言冷笑道。

隻是他隨意而出的話,不知道有多麽的傷人。

簡奕抑製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和心中的酸楚,然後還是強裝鎮定地緩緩開口。

“我知道,等我找到了房子我就會離開。”

夏景言薄唇緊抿,沒有再說話直接抬步離開。

“砰——”

很快傳來大門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簡奕一個人蜷縮在床頭,蓄滿淚水的眼眶這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路人,現在的她,隻配在他身邊做個路人,不該多奢望的,一分一毫她都不能染指。

輕輕擦幹自己眼角的淚水,逼著剩餘的不再流出來。

簡奕,他現在沒有你一切都過得很好每一步也走得很好,很好很好,而你要學會的是去靠自己一個人,自己去走所有的路,不要再去拖累任何人。

因為作為一個劊子手,你是沒有資格哭的,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T^T收藏君,輕鍋喊你回家次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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