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極力掩飾

極力掩飾

夏景言一隻手插在褲袋,眼神輕慢疏離,而後神色淡然地開口。

“大嫂莫不是相信了許寅的話?發生了什麽你該問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好友,她是當事人不該最清楚麽?”

隻是傲然輕佻的語氣讓餘怒未消的以婕再一次燃起慍火。

“夏景言,我警告你,簡奕不是那種能任人隨便碰的人,你如果知道些什麽最好是告訴我,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你!”

夏景言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她漠然以對,不置一詞。

“抱歉,無可奉告。”留下簡短的話語抬步往自己房間走去。

留下身後目光清冷,雙手緊握的以婕站站在原地。

以婕第二天還是固執地去了事務所,夏景葉的話她權當耳邊風,昨天的爭吵她一夜未讓他回房,她沒錯,為什麽要妥協?

“簡奕,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第二天的午休時間簡奕便被以婕拉進了她的辦公室質問,她身邊還有北耀辰。

簡奕的呼吸不由一滯,以婕的神情已經告訴她他們知道了些什麽,簡奕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心中驀然開始慌亂。

他們知道了她和夏景言……

不,如果知道不該是這樣的質問,也許,事情還沒有她剛剛想的那麽糟。

以婕和北耀辰在審視簡奕的時候卻忘了她也是一名優秀的律師,而且在大學的時候成績優異,名列前茅,若不是兩年前選擇去法國留學現今在國內的知名度不會在他們之下。

簡奕在學生時代就有著極高的法學天賦和推理能力,每個人的言談舉止,神態體態她比一般人都要敏感許多。

想到這裏簡奕慢慢平複了先前慌亂的心緒,然後鎮靜地抬眸開口。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我喝多了在外麵找最近的酒店休息,就這樣。”麵容平靜自然,她似乎掩飾的很好,沒有破綻。

隻是一個細小的動作落入了北耀辰敏銳的眼眸。

簡奕說話的時候手指一直緊緊拉著自己的裙子,她在緊張……

“簡奕……真的僅此而已嗎?”北耀辰注視著她問道。

她躲開他的目光,然後輕輕點頭。

以婕苦笑。

“簡奕,你到現在還瞞著我們?你是不是被欺負了!你說啊!你說啊!”以婕抓過她的肩膀有些失控地搖晃著她,聲音也不自覺提升了一個高度。

“以婕,你注意情緒。”北耀辰蹙著眉製止她的動作,將她拉至一旁。

簡奕此刻的神色有些驚愕,看著以婕心中慢慢泛起苦澀的漣漪,一圈又一圈,慢慢地擴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是夏景言說的嗎?是他說的嗎?

“簡奕,你為什麽不如實地告訴我們你那天被下了藥?被人帶去了酒店?你是一名律師,事後的維權意識怎麽可以那麽薄弱?”北耀辰看著她半天沉默不語也有些沉不住氣。

她居然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叫人如何不操心。

做律師這行,他們閱案無數,打了成千上百的官司,可是迷、奸這個詞他從未想到會發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不敢妄斷猜測,他們現在隻要簡奕一個解釋,她到底有沒有遭受淩、辱。

而簡奕的反應比他們得知的時候更為驚恐。

下藥……

她那天,被人下了藥?

努力地回想著那個夜晚,腦中零碎的片段陸續拚湊。

她記得她和同事喝多了,然後鄰座的一個年輕男人經過他們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他們的桌子,酒瓶酒水灑了一地,那男人道歉,然後邀請他們坐到他們那裏。

那裏隻有幾個和他們年齡相仿的男人在喝酒,地方也比他們的寬敞許多,因為有男同事在,大家便一起去了,似乎很快就聊開,然後一起遊戲喝酒。

她很少去那樣的場所,也不會玩那些遊戲,一直輸便一直喝酒,最後一杯酒是一個身影欣長的男人遞給她的,其他人都喚他許少。

她沒有多想在同事的起哄下一飲而下,隨而覺得頭開始昏昏沉沉,她便起身去洗手間。

同事們都玩得很盡心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而那個男人卻隨後跟來說一起。

去洗手間的路很漫長,她的頭越發的眩暈,走路也跌跌撞撞。

那個男人想攙扶她卻被她一直推卻,直到她腿發軟失去意識……

原來,是他給她下了藥……

可是最後,為什麽醒來的時候身旁卻是夏景言。

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她都不記得了。

頭猛地又開始疼起來,疼得她的呼吸都要凝滯了。

“我不知道被下了藥,不知道……”她搖著頭企圖掩飾下去。

她知道自己病發作了,可是她極力地克製自己不要失控,不要在以婕和北耀辰麵前失控。

“簡奕……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被侵犯,告訴我好嗎?我是以婕,我是以婕,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以婕的眼框泛著晶瑩的星星點點,她的聲音哽咽,接受這樣的現實比當年接受簡奕毅然選擇出國,夏景言失憶還要難受。

簡奕望著以婕,疼痛感慢慢消褪。

“沒有。”她回答道,語氣堅定。

以婕和北耀辰的眸光再次衍生出一絲希望,卻還是怕她因為接受不了事實而敷衍。

簡奕凝望著他們眼中還殘留著的質疑,然後緩緩開口。

“是他……救了我……然後我很安全的在酒店休息。”說的時候帶著淒楚的笑,讓人不禁憐惜。

以婕和北耀辰當然知道她所說的他是誰。

以婕的心稍稍落地,原來這件事真的如許寅所說和夏景言有關,可是為什麽他昨晚不願意告訴她呢?

心裏還是有些顧慮,事情真的如簡奕解釋的一樣嗎?但是相比許寅她倒寧願相信是夏景言出現救了她。

讓夏景言在簡奕深陷險境的時候出現,是上天又眷顧這對曾經相愛的人了嗎?

那麽如果可以請再多眷顧一下,把夏景言還給簡奕好麽?好麽?

望著簡奕堅定的眼神她隻能先選擇相信她。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北耀辰輕輕揉著簡奕的長發也開口說道。

北耀辰早年在美國學法律的時候也進修過心理學,簡奕現在的樣子並不像一個被人侵犯過會有的樣子,而且他和簡奕相識多年,他很了解簡奕,隻是她心底的最深處永遠隻有夏景言一個人,倘若她被別人侵犯以她對愛情的偏執她會崩潰。

簡奕看著他們似乎放了心,嘴角偽裝地笑著,心裏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滲著血。

她隻不過是利用了她的推理編織了一個符合邏輯的謊言,不管夏景言是因為何種緣由突然出現,她和他發生了關係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而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理由再去破壞他現在的平靜生活,那一段記憶,與她有關的所有記憶他都忘卻了。

他現在沒有她生活的很好,那麽,就讓那一夜與他的記憶一起消逝在時間的塵埃裏吧。

景言,你看,我現在變得更懂事了……那你,什麽時候能不再和我生氣,回來抱一抱我?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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