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剿匪

第十章 剿匪

一日又一日,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馮忠寶看那劉大牛悶聲操練,散了隊便回到小宅之中足不出戶,並無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時間已是盛夏,軍中隻早晚天氣涼爽些方才操練,其他時間,並無雜事。

這一天,早間的操練完畢,馮忠寶正要和親信出營,回家涼快,卻被中軍叫住,傳來將令,這一都什長以上軍將,速去大營集合!親兵營牙將申蒙召集他們,有要事!馮忠寶頓時跟著中軍官,急匆匆趕奔申蒙的大帳。

進得帳內,馮忠寶打眼一瞧,僅有自己這一都的軍將集合。自郭威被殺以後,他們這一都的都頭一直空缺,一個月來都是副都頭領隊操練管理,馮忠寶自己也上下打點,使了不少銀子,隻是那申蒙死活不曾鬆口,今日莫非……馮忠寶有些興奮起來。

副都頭與十名什將整齊站立,就見那申蒙渾身上下盔甲鮮明,從後帳昂然直入。眾人趕忙行禮,申蒙樂嗬嗬地叫眾人坐下,這才開口道來:“弟兄們,某得指揮使將令,卻有一樁小富貴送與諸位弟兄!”

這一都軍將都覺得莫名其妙,紛紛看向申蒙。副都頭更是問道:“申將軍,你說的這富貴,卻是從何而來?”

“哈哈哈……莫急莫急,聽某說來。”申蒙這才細細說明。原來,潞州城東南,壺關外,太行山中有一夥草寇,盤踞在太行山脈金頂山上,打家劫舍,近日節度使李繼韜傳下將令,讓親兵營抽調一都的兵卒前去剿匪。

申蒙說道:“某這牙將,領親衛營都統一職,雖說是吃的副軍將的餉銀,手下卻三百兄弟,半個指揮也不到!此次指揮使下令剿匪,依著往日規矩,原本是沒俺們親衛營的差遣,不過某想到兄弟們每日操練,著實辛苦,便大著膽子,向節度使大人討了將令,出兵一都!”

眾人聞聽,都是大喜。原來這剿匪不比兩軍交戰,剿匪所獲戰利品無需上交,誰得到便是誰的,這自然是好事。馮忠寶卻問道:“多謝申將軍體諒我等,隻是將軍明白,俺們這一都人馬,卻是缺少都頭,還請申將軍將周副都頭扶正為好!”說罷,一禮到地。

申蒙一拍腦袋:“哎呀,此事卻是某的疏忽!李帥說了,這次便不設都頭,借剿匪之際,看你等的功勞,功勞最大的,便是都頭!此次剿匪,有節度使貼身護衛二人隨軍,觀察爾等立功!”

一席話,讓馮忠寶無言以對,默默退下。副都頭又問:“此次剿匪何時出兵,在何地用兵,有何方略,還請申將軍示下!”

申蒙哈哈一笑:“我節度使說了,那金頂山上,有三千劫匪……”

“絲……”這一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一都足兵滿額,隻有一百人,剿匪,三千劫匪……眾人無不感到壓力山大,隻有劉大牛,微微一笑,不為所動。

“莫慌,”申蒙又說:“且放寬心,此次剿匪,並非隻有你們這一都百人。你們渾身是鐵打得多少釘兒?自有壺關守軍派一指揮一千二百人為主力,你等隻是去掙些軍功罷了。一營的兄弟,某怎會坑你們?”

“多謝申將軍!”這些人這才放下心來。

申蒙看看這些人鬥誌昂揚——刷軍功誰都願意,在他們想來,這次前去打仗自然有壺關守軍,作為節度使親兵,他們隻是去走一趟,領些軍功就是,若有戰利品還不用上交,積年老匪,自然……大家的鬥誌要爆表。申蒙很滿意,下令明日一早出兵,先去壺關。給了將令,便讓大家散了。

下午自然也不用操練了,將軍令下達,一都的兄弟頓時士氣高漲,嗷嗷叫著收拾東西,等待明日出發。

按下將士們打點行裝不提,什將馮忠寶安排好了軍中事務,和幾個心腹出了軍營,卻來到了自己家中。擺上酒菜,連伺候的下人都統統趕出去,幾人秘密會談。

馮忠寶端起酒杯,先敬了一圈,放下酒杯單刀直入:“實不相瞞,這次邀請眾位弟兄,是有事相求!”眾人也不意外,放下杯紛紛說到:“馮少爺與我等乃過命的交情,說什麽求啊,單請馮少爺吩咐一聲就是!”“就是,隻需什將一句話,刀山火海,皺一皺眉,不算好漢!”

見人心可用,馮忠寶微微點頭:“此次外出剿匪,卻是天賜良機,一來,某打算謀求那都頭的位子,二來,哈哈哈,正好將那牛頭,斬草除根!”

牛頭?眾人一愣,稍後便明白過來。有個叫李二的就勸解起來:“我說什將,不是小的沒膽,隻是那劉大牛平日裏安穩老實,郭威死了,他連個屁都沒放,怕他怎地?他哪裏有膽子跟馮什將相爭?兄弟們一人一指頭,就摁死了他!”

馮忠寶哈哈大笑,拍拍這李二的肩膀,麵色一緊,惡狠狠地說道:“那郭威平日裏對待這劉大牛好似親老子一般,某卻不信,這劉大牛毫無怨言!必然是想著隱忍,等風頭過去,某等放鬆,再來致命一擊!這等事,卻不少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等做了他,方可一勞永逸!”

眾人看馮忠寶那雙眼,都已通紅,皆不敢再勸,重重點頭。

馮忠寶看眾人讚同,又說道:“借此次剿匪,我等落後一步,背後一箭就結果了他,到時候,正要兄弟們幫襯!”

眾人紛紛說道:“正是如此,那是自然!”

馮忠寶又說:“此次回來,副都頭卻是要調到其他指揮中,高升副指揮使,這都頭,某家不客氣了。兄弟們放心,此次事了,都是兄弟的東道!”

隨後,眾人詳細討論了到時候誰望風誰動手,料得天衣無縫,酒足飯飽,紛紛散去。

第二日一早,副都頭領眾人列隊出征,馮忠寶一行人看劉大牛的眼光,便是看死人的眼光。

不料走著走著,行軍隊伍調整,馮忠寶這一什,居然和劉大牛這一什,走了個隊尾對隊頭。馮忠寶自然走在自己一伍的前方,可劉大牛不知怎地卻來到了隊尾,倆人走了個肩並肩。本來馮忠寶隻是悶頭走路,並未在意,可耳畔卻聽到了劉大牛衝他打招呼:“馮什將,有句話,我得告訴你。”

馮忠寶抬頭一看是劉大牛,吃了一驚。左右一看,兩什的人馬相距並不遠,心裏稍稍安穩。定了定心神,馮忠寶故作鎮定地道:“不知劉什將,有何指教?”

劉大牛很認真地看了一眼馮忠寶,然後邊走邊說:“收手吧。”

馮忠寶故作不知:“劉什將說什麽?”

劉大牛搖搖頭說:“有個故人,讓我給你捎句話。你不過是潞州區區一紈絝,他並沒有放在眼裏,他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對手。這是他說的,至於收手,是我的建議,你不行的。”

馮忠寶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