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連
天氣漸漸升溫，萬物也漸漸複蘇。不知不覺就要下連了，一想到大家可能會被分到不一樣的連隊，都有些不舍。
在這寂靜的夜，白月光照耀著大地，將一切事物襯托的是那麽美好。
看著窗外，靜謐而祥和。每個人的心卻恰恰相反，他們心緒不寧，想著明天會是一個怎樣的下連安排。
“記得剛來這的時候，被鬼麵畜那一頓給揍的，我還發誓一定要把他打敗，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分開了。”李森的語氣是滿滿的回憶。
“人就是這麽複雜，總希望不快樂的時光能過的快一點，然而來臨的時候卻又不舍。我作為過來人，早就嚐夠了這種離別又相聚的場景。”班長魏元劍側身躺著，眼眶有些濕潤，他還有句話沒說:卻還是會傷心難過。
一向喜歡開玩笑的馮小馬也感覺到了壓抑的氣氛，他低下頭透過月光的餘暉，看著班長的側臉，他沉沉道:“班長以後不管走到哪裏，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好班長。”
這句話所有人都認同，很多班的班長嚴厲不說還喜歡打小報告，誰做的不好了，直接上報，可他們的班長不僅不會這樣，還處的和親兄弟一樣，這樣的班長誰不喜歡。
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魏元劍覺得這是離別之前最好的禮物。他這個又當爹又當媽的角色總算沒白當。
同樣感歎時間如白駒過隙的還有肖毅，從當初的排斥到現在的接受，他的心態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不如我們來個君子約定如何？”他覺得他們之間不應該就這樣結束，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再一次的相聚。
君子約定？這句話在所有人心中打了一個問號。
李森趴在床沿看著肖毅，“什麽君子約定？”
看了一眼疑惑的李森，肖毅坐了起來，他答道:“三年一次的戰魂特種部隊選拔新成員就要開始了，我希望咱們都能在備選名單裏，朝著終極目標前進。”
他的這句話說的大家熱血沸騰，那可是戰魂啊，誰不想進。
所有人重重的點點頭，這個約定衝淡了他們那份沉重的心情。
如往常一樣，連長王強站在台前訓話，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在那麽嚴肅，也沒有板著一張臉，
底下的兵都認真的聽著他離別之前的諫言。
“首先我要恭喜你們度過了新兵連的三個月，也由一個小夥子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們的蛻變我都看在眼裏，你們的付出我同樣看在眼裏。以前說我苛刻嚴厲，不講情麵，說不定下連了就知道我的好了。當然你們也別太想我，我怕每天的噴嚏太多。”
說到這大家都笑了出來，氣氛頓時活躍了許多。
王強續道:“新兵連的生活已經結束，意味著分離即將到來，我希望你們下連後用肩扛起你們的使命與擔當，共同攜手前進。”
連長講完，所有的士兵鼓起了掌聲。
王強:“下麵由教官範根和大家講幾句。”
走到台前，範根左右敬了一個軍禮，目光深邃，“八十多天的相處，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相信你們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下連後沒有分配在一起，不要灰心，不要難過。離別並不可怕，未來總有一天可以再次相聚。希望的話不多說，你們肩負的責任也要由你們自己完成。”
說到這，範根停頓了，他認真的看著每個人的臉，仿佛要把他們都刻在腦海裏。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們都對我有不小的意見，也給我取了很多的外號，但，新兵連的每一天都是彌足珍貴的，希望你們永遠能記住新兵連的日子，即使充滿汗水與淚水，卻值得你們一生回味。”
站在底下的李森“嘖嘖”了聲，“看不出來這鬼麵畜還挺能講的，不當文藝兵都可惜了。”
“下麵請個新兵代表講話。”範根的話令大家不解，沒聽說還讓新兵講話啊，難不成臨時起意的？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範根對肖毅招了招手，“肖毅，你上來給大家講幾句。”
雖然有些意外，但肖毅並沒有太過驚訝，他整理好衣襟，筆直的走向了前台。
來到前台，肖毅看著胸前簪花，肩上帶著肩章的一眾戰士，他雙目肅靜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放下手，他開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肖毅，一排三班士兵，有幸作為新兵代表給大家講話。”
說到這，李森率先鼓掌，臉上笑開了花，那模樣看過去。比自己上台講話還高興。
掌聲絡繹不絕的響起，肖毅雙掌向下，示意底下眾人稍停鼓掌。
“在這近三個月的時間裏，我們從懷疑到信任，從不解到理解。這其中的轉變相信大家都深有體會，我想說的隻有三點。”
“一，永遠不忘自己是一名軍人，我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以國家以人民的利益為重。”
“二，我們還年輕，不要怕吃苦，不要怕累，男人可以哭，但也要哭的有骨氣。”
“三，也是最後一點，我要感謝連長，和衛兵教官，以及我的班長，謝謝你們的良苦用心，和細心教導。”講完後肖毅深深鞠了一躬。
“好。講的真好。”陶醉仿佛在用生命鼓掌，想到是自己班的人作為新兵代表，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話畢，接下來就是分配下連了。
這時王強手裏拿著一份已經分配好連隊的名單，大家的心都跟著緊張起來，仿佛連長手裏的東西，已經決定了他們一生的命運。
但對肖毅來說確實如此，一個好的連隊，培養出來的新兵也會不一樣。他在想，自己會被分配到什麽樣的連隊。
聽著連長王強一個一個人的念著，那些被叫到名字的人，拿著自己的行李走向了來接自己的士官，甚至連分別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原來這就是離別，他們再不舍也要說再見了。
王強:“路邱山。”
路邱山:“到。”
王強:“步兵二連。”
“是。”路邱山拿著不多的行李和班長肖毅等人揮了揮手。
見輪到自己的班了，李森專注的豎起耳朵聽。
“過笑天，防空導彈連。”
立定敬禮，過笑天也和眾人揮了揮手，便朝防空導彈連的士官那走去。
“寒豎，機槍連。”
…………
“完了完了，到我了，心情好緊張啊。”馮小馬感覺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終於連長叫到了他的名字，“馮小馬，防空導彈連。”
“是。”馮小馬聽後鬆了一口氣，總算有個熟人，雖然過笑天五大三粗了點，但起碼能說上話。
而班長魏元劍卻沒有半點緊張，對於自己的去向他早就知道了，就連肖毅和李森的他也知道了。
記得當初肖毅問自己，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當時他沒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申請誰和自己在同一個連隊訓練。
作為班長，是可以申請一到兩個新兵和他一同下連的，如今他早就做好了選擇。
“陶醉，炮兵連。”
肖毅知道炮兵連可是個牛逼的地方，這小子怎麽就被炮兵連的人看上了？
“魏元劍，偵察連。”
“李森，偵察連。”
“肖毅，偵察連。”
王強一口氣念完了三個人的去處，但他知道這三人，兩位參謀長可是爭的頭破血流，最後還是被偵察連隊的參謀長搶走了。當然了，好的兵誰不喜歡，他也為這三人高興。
到現在李森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沒聽錯吧，自己竟然和班長還有肖毅在一個連隊。難不成上輩子積德了？
然而最意外的是魏元劍，他記得自己的連隊是通信連啊，怎麽一同被分到偵察連去了？
說到偵察連，肖毅一點不陌生，前世他就是從偵察連走出去的，那可是個鍛煉人的地方，一般人受不了。能被分到偵察連，他非常滿意。
一百多號人，被分到了不同的連隊，開始了新的征程。
各自跳上前來接自己下連的車，當然了，也有的新兵就分配在軍區內和老兵一起訓練。
到現在肖毅還能想起，連長送他們離別時，眼角的淚水。每個鐵血男人都有柔情的一麵，他也不例外。
坐在肖毅的後麵，施何必的心情很好，在內心深處，他一直沒有承認，自己已經把肖毅當做訓練的楷模。而是把他當做對手，隻有這樣他才會一直不斷的想要超越他。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李森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班長，到了偵察連你還是我們的班長嗎？”李森將頭一轉看著身旁的班長。
這個問題魏元劍無法回答，一切都要看上麵的安排，況且分到了一個連隊，但不一定會在一個班。
“但不管是誰當你的班長，你都要守紀律，刻苦訓練，當一名合格的戰士，知道嗎？”
又見班長上思想政治課了，李森連連點頭，班長啥都好，就是太囉嗦了。這種話他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班長是為你好。”
“得，現在你們兩個來做我的思想工作了，怎麽還沒到？”李森看著肖毅和班長，無奈地搖搖頭，他看過去像那種需要多次做思想工作的人嗎？
“馬上就到，偵察連和各個直屬營在一起訓練，離軍區不遠。”魏元劍解了李森的疑問。
之後整個車廂都沒人說話，雖然都是新兵連的人，但畢竟不像肖毅他們那樣在一個班。
很快伴隨著車喇叭聲，大巴車停了下來。
接新兵的士官從前排站了起來，“我們到了，都下車了。”
各自拿好自己的行李背囊，以及對未來的憧憬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