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帥之子

第一章 元帥之子

鴻淵大陸,雁城大帥府後院,十五歲的炎鋒緊咬著牙,滿頭大汗地揮動著一對比他腦袋還要大出一倍的金屬錘,隻是從他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就能看出,每揮動一次金屬錘,他都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渾天錘法,是炎家祖傳最強的功法之一,傳聞若是練到極致,甚至能以後天之境,力敵先天高手而不敗。

隻是,這套錘法極其難練,它不僅對力量有著相當高的要求,隨著錘法境界的提升,力量的要求還會相應增加,而若是力量不夠,就算強行練習,錘法的威力也將直線下降,甚至連原來的一層都不到,跟街麵上流傳的普通功法沒什麽兩樣。

他從三歲開始練習這套錘法,用了十多年時間,力量也才勉強達到練習後天高階錘法的要求。

然而,他的資質先天不足,至今仍停留在後天六階巔峰,實力不足,就算力量達到了要求,練習起來依然會力不從心,後勁不足。

一刻鍾之後,金屬錘突然脫手而出,重重落在了十餘米外,留下一地的碎石。

看著又一次飛落的金屬錘,炎鋒顫抖著雙手,神色黯然地呆坐在一旁。

這是第幾次失敗,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可他很清楚,無法練成後天高階錘法對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

炎家子嗣並不多,可包括他在內,元帥炎忠信的兒子總共也有九人之多,而為了讓兒子不會變成紈絝子弟,早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天,炎忠信就將他們分別交到族裏的九位長老手中。

不比其他兄弟,他母親隻是出身於普通家族,沒辦法跟炎家長老級別的人物取得聯係,所以,在其他兄弟都可以通過各自的手段跟母親傳信聯係的時候,他卻隻能默默躲在一旁拚命練功,隻希望有朝一日憑借自己的力量跟母親相見。

隻是上天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兄弟九人,他修煉最是勤奮,可因為資質的原因,他的實力卻反而最弱,除了他之外,其他八個兄弟實力最差都是後天八階,最強的一個甚至已經到了後天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先天。

出身於軍人家庭,最大的榮耀自然是走上戰場,可他作為大帥炎忠信的兒子,實力達不到要求,連走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

無法走上戰場,從小就想跟父親一樣叱吒沙場的夢想自然無法實現,這也就罷了,可如果就這麽被遣送回帝都的話,他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

不甘心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回到家第一眼見到母親的時候,等到的卻是母親失望落魄的樣子。

想到很可能會給母親帶來的恥辱,炎鋒赤紅著眼,不顧還有些僵硬顫抖的手臂,一拳重重打在地麵上,地板寸寸碎裂的同時,鮮紅的血液當即飛濺而出。

“很不甘心,是嗎?”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可他聽到這個聲音後卻連頭都不回,沉聲反問道:“是又怎樣?你能教的都已經教了,可我依然無法突破。”

來人是炎家的九長老,專門負責教導他習武的老師炎畢昇。

當初他來到這裏的頭幾年,因為平時表現出來的極高悟性,炎畢昇對他相當熱情,隻要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幾乎是有求必應。

可當他的修煉進度被其他兄弟遠遠拋開之後,炎畢昇的態度很快就冷淡了下來。

當時他雖然還很小,但這一切,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所以,在此之後,對家族指定給自己的老師,他再也沒有了剛開始幾年的尊敬和親切。

“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就算明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可你依然沒有完全放棄。”炎畢昇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繼續說道,“其實,雖說以你的資質,想在接下來的一周內進入後天高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這也並非絕對,絕境和危險往往能夠激發人們深藏在體內的潛能,隻是,這麽做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真正丟掉性命。”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炎鋒黯然的眼神陡然一亮。

不錯,傳聞很多成名高手都是在絕境和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成功衝破瓶頸,但這麽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若非逼不得已,相信誰也不敢這麽做。

然而,炎鋒卻隻皺眉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突然轉身,堅定地看著炎畢昇。

似乎早就猜到了炎鋒的選擇,當他那堅定的目光看過來的那一刻,炎畢昇暗自點了點頭,隨後卻突然轉身離去,同時,一個地名悠然傳到了炎鋒的耳中。

落鳳山!

仔細回想著這個地名,炎鋒的臉上頓時又多了幾分凝重。

雁城是一座邊關大城,在這附近小山小河多不勝數,即便他從小就生活在這裏,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聽說過。

但落鳳山卻是一個例外,因為據說那裏十分混亂,經常會有人莫名其妙在那裏失蹤,所以,不管是鴻信帝國還是北方的淵林帝國,都不約而同地將落鳳山視作了禁區。

未知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但考慮到自己目前的處境,炎鋒猶豫了片刻後,咬了咬牙,毅然起身回到房間,開始準備行李出發。

他的離開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除了看門的護衛,恐怕就連大帥炎忠信都未必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曾經離開過。

往返落鳳山最快也要兩天,但七天後就是檢查實力的日子,所以不管怎樣,他都隻能在落鳳山逗留五天。

區區五天的時間,炎鋒自己都沒抱太大希望,但他十分清楚,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機會,因為以他的資質,想要突破瓶頸,別說是一周,就算再多一年的時間都未必能成功。

騎上快馬,夕陽的光輝即將消失的那一刻,他這才終於趕到了落鳳山的山腳下。

落鳳山本就人跡罕至,站在山腳下,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荒涼的景象,此刻別說是人了,就連鳥獸都找不到一隻。

時間緊迫,他沒敢耽擱,徑直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