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各有歡愁
那一道閃爍在山河秘境入口處的輝光越來越淡，越來越小。最終化成了一線紅光消失不見。
一百多個各派弟子或坐或躺滿滿的占了好大一片。
有的一身血汙疲憊不堪，有的缺手斷腳淒慘無比，還有的隻是兩樣絕望的躺在那裏，渾身上下隻剩了一口氣。還能好端端站在那裏的也不過七八個人。
步凡左右觀望了下，不免大為唏噓。
早在十天前，也同樣在這秘境入口處，層層聚集了數千人，而且每個人都神采奕奕，信心百倍。
可一轉眼，竟變成了這般慘象。
“張超！你且還命來！”
猛然間，一個滿身血汙的弟子大喝一聲，手裏拎著一柄鮮血淋漓的長劍遠遠的向著另一人衝了過去。
看起來應該在在秘境之中結有深仇，這一番見分外眼紅，想要就此了斷！
“放肆！”
那人剛剛奔出去幾步遠，突然自遠處襲來一道劍光，直接就落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人頭立時落地，骨碌碌滾出去了好遠，可那殘屍仍往前大踏幾步，這才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這幾天來，這番場景在秘境之中必不少見，所有人全都有些習以為常，但是現在已經出了秘境，大家本以為不會再出現這般血腥的搏殺，緊繃的心全都放了下來。猛一驚見這番景象自是格外震驚。
全都極為驚訝的扭頭望去。
就見遠處那一眾長老間，有幾個身穿黑衣帶著麵具的正威威然立在眾人麵前。
其中一人踏前一步朗聲道：“秘境試煉至此為止，再有攜仇私鬥者，便為此例！”
每次試煉之時，都會自百族中選出七位長老，用以正律維紀，但有不從者殺無赦！
經這一下，所有人都老實了。
原本仇目相向，正準備出手報複的，也全都不得不暗自壓製了住。
猛然間，步凡感覺有一道冰冷陰森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扭頭一看，正是劉宇。
劉宇還是原來那一副病病怏怏的樣子，隻是麵色更顯蒼白，身上的衣衫也破了好幾個洞，黑乎乎的一片，好似被烈火強煙熏烤過一般。他瞪著兩隻昏黃的眼珠死死的瞪著步凡，好似要把他生生活吞了似得。
此時的步凡已入開明境，而且一身元氣極為充沛，哪會怕他？極為平淡的掃視了回去，不過心中卻很為驚訝。劉宇既然能好端端的出來了，這麽說薛湖被他殺了麽？
步凡隨意的向人群中掃了掃，果然沒有發現薛湖的身影，不過倒是發現了白青。
這個家夥一向詭計多端，本來已經被劉宇用那個極為怪異的白骨牢死死的控製了住，倒不知他是怎麽跑出來的。
隨即，他在人群中又發現了陸凝丹的身影。
陸凝丹絲發散亂，衣衫破爛，顯得極為疲憊。也正四麵掃望著，一下望見了步凡，兩眼頓時一亮，滿滿的充斥著驚訝與欣喜。
步凡一見陸凝丹還活著，一直擔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見她也如此緊張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熱，衝著她笑著點了點頭。
陸凝丹一見步凡的神情，稍稍愣了下，神色有些驚慌，趕忙把兩眼望向了別處。
“哈哈哈……”突然間，遠在眾人對麵那一群各派領隊的長老中有一個矮矮胖胖，滿麵紅光的老頭大聲笑道：“劉長老，秘境已然關閉，參選試煉的各族弟子們盡數在此了，不過，卻沒見一個丘陵弟子，如此看來，這賭約你可輸定了啊，快快，把黃晶玉交出來吧。”說著朝向身邊那個一身灰衣留著幾捋山羊胡的瘦老頭伸出了手去。
那瘦老頭兒仍然有些不甘心的朝著入口處這一群極為狼狽的各族弟子望了一眼，麵色如灰，緊緊的咬了咬牙，下巴上的胡子也連連顫抖著，隨即冷哼一聲抓出一塊黃燦燦的晶石恨恨的朝那胖老頭兒一扔，起身便走，轉眼就躍出幾十丈，徑自先去了。
他是丘陵一族的領隊長老，眼見族中弟子無一生還自是心痛不已，又被人擠兌著索要賭約，氣恨交加之下先行離場了。
“哎，真是沒想到啊！”一個滿臉黑斑的老頭子也長歎一聲道：“參選此次試煉的眾族弟子中共有五大傑出少年，我天策與丘陵一族各占其一，本以為即便不可奪魁，至少也能大放異彩。可誰想……哎！”那老者長歎出口，極為悲痛的搖了搖頭，隨即掏出一副畫軸，極為恭敬的遞給了旁邊那人，痛聲道：“賀長老，再會了！”說罷，衝著其他眾位長老略略一抱拳，閃身便走。
看他所穿的服飾，正是天策一族。
此時試煉，天策丘陵兩族盡皆覆沒，連一個弟子都未存活。
本來，參選這次試煉的共有五大高手，他們所在的族群也都極為自得，原想著即便不能奪魁，至少也能大為風光一把。誰成想，此番試煉要比以往殘酷的多，不但各族損失慘重，就連蒼龍，薛湖這等引以為傲的佼佼者竟然也都命喪秘境，實在是令人大為驚歎啊。
很多長老一見殘存眾人當中並沒有本族弟子，便或是一臉悲痛的搖頭歎氣，或是硬裝堅強的一言不發，隨即或是極為心痛，或者滿不在意的掏出約賭之物，匆匆離去。
前來參選的眾多族群當中，竟有大半全軍覆沒！
當然，有人悲愁自然就有人歡喜，本來對本族弟子期望不高的幾個長老，卻見在如此殘酷的競爭當中族中子弟竟然還生還許多，甚而還幫他贏了賭注，自是極為欣喜。
步凡望見這一幕，不由得心生慨歎，我們在秘境之中生死搏殺，他們卻以此為注，押物為賭。是在這些長老們看來，我們的生死無關緊要不值一提，還是說他們早已見慣了這般殘酷習以為常了呢？
正這時,那個身穿黑衣帶著麵具的執律長老跨前一步道：“秘境試煉已然結束，現請眾族弟子依次前來，查驗手環積分之後便可核定名次，進入下一關考核。”
他這話音剛落，那些或喜或悲的長老們也全都麵容整肅了起來，眼見著族中弟子活是活著了，可到底成績怎麽樣，到底能不能晉選靈院。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即便是族中弟子全部生存，可若無一人晉入靈院也是枉然。
長老們神情嚴肅，全都圍攏了過來。
各族子弟們也閃動著或是自得，或是羞愧，或是猶豫的各種神色排成了一列，依次向前遞交著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