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德者居之
如同所有人預料一般，這一場約定的戰鬥，隻持續了一個回合，但結果卻與他們所想的完全相反，僅有鍛體境界的修為，步凡卻是一擊打敗了神光境界，這天祿氏族中佼佼者的周浩！
他們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步凡早已不是鍛體境界，昨日貿然再一次吞服靈液，修為一舉做出突破。
如今的步凡，乃是貨真價實的神光初期高手。
當然，這些人沒有看出來步凡的真實修為，他也不會傻嗬嗬的去主動昭告天下。扮豬吃老虎的手段，步凡還是很有興趣的。
而其方才鬼魅一般的一隱一現，卻是另周圍眾人直到此時都沒能想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遠處，族長等人負手而立，幾人麵麵相覷，皆是露出震驚之色，而周長老更是氣得發抖，對族長沉聲道：“虎芒在他身上！”
族長沉默不語手掌一翻，七朵紅色火焰從其身上淩空飛起，迅速閃到步凡身旁，將其周圍圍攏，並且還在緩緩旋轉著。
直到此時，族長等人才緩步向步凡走去，隻是那如同困獸一般的步凡，卻仍是一副輕鬆模樣，目光迎向陸炎，其眼底更是有著一抹挑釁的意味！
七朵紅色火焰在周身盤旋嗚鳴，丈許方圓氣溫急劇升高。
術法——七炎牢籠。
天祿氏族一族之長，修為已臻化境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風行境界，僅僅隻是小試身手，這七炎牢籠也可以輕易的困死風行境初期的強者，更別說步凡這種剛剛晉入神光第一層的菜鳥了。
與陸炎曾經所用同樣的招數，在族長強大修為支撐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威力強絕十倍不止。
讓人群困惑不已的是，本應該驚容惶恐的步凡非但沒有流露出應有的恐懼之色，反而微微頷首，挑釁的目光盯住一側陸炎時，神色從容，嘴角下彎的弧度略顯侵略性。
被步凡目光盯住，陸炎顯得渾身不自在，當下羞惱道：“看什麽看？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氏族之中殘害同門殺人奪寶，虎芒那等珍貴的靈器，也是你一個廢物可以染指的嗎？”
步凡冷笑：“殺人奪寶？我且問你我殺的人是誰？恩？”步凡一步緊逼，縱然有著七炎攔路也毫無懼色。
陸炎被步凡突然表現出來的凶狠嚇得驚退了半步，回過神來，臉上一派惱羞成怒之色：“你殺的是……”
“陸炎！”
站在一旁的族長，冷冷一喝。
陸炎到了嘴邊的人命戛然而止，不知不覺間後背冷汗涔涔：“好險，差點被這廢物算計進去。”
步凡目光從陸炎一片後怕的臉上移開，心中略微失意。步東來的死始終是步凡的一塊心病，本打算趁機誘騙陸炎說出實情，看來算盤落空了。不過也無所謂，步凡的臉轉向族長，心道：“總有一天我會為東來討回一個公道，我的兄弟不會白死。”
看到步凡一副進退有度的從容氣魄，族長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在出了步東來那檔子事以後，族長特意對步凡做了一番了解。調查結果顯示，這個少年資質平平，在家族中備受排擠。而且，心性單純沒有什麽城府，說是一個傻小子在恰當不過了。
今日一見，所言非實。
這邊的對話，讓圍觀的家族小輩人群中亂哄哄的議論聲一片。
“靈器，虎芒？天啊，這步凡不會真的為了寶物殘害同族兄弟吧？”
“那可說不準，這個廢物為了打敗周浩，狗急跳牆也是有可能的。”
“我說的呢，就他一個下賤的廢物，憑什麽能打敗周浩？看他平日裏憨憨傻傻的模樣，原來骨子裏如此喪心病狂，以後可要離他遠一點了。”
人性如此，這些人本就不待見步凡，凡事也都往最壞裏去想。他們也不思量思量，就算把虎芒這等利器交到他們手上，就能打敗周浩嗎？
人群中，素雅出塵的陸凝丹疑惑的瞟了步凡一眼，心頭權衡與失意。在她身邊的幾個少年，突然感覺這冰山美女氣質更加清冷起來，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族長冷冷一哼，心念一動，七炎牢籠收緊，將步凡的活動範圍縮減到一米方圓：“步凡，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好說。交出虎芒，念在你父親的麵子上，饒你一命，自行離開氏族吧。”族長冷漠道。
周圍一片嘩然。
離開氏族，族長的意思是將步凡驅逐門牆。在龍炎帝國，遺棄可是一個相當嚴厲的懲罰，但凡被家族和門派遺棄之人，日後行走江湖也會被人恥笑，與大奸大惡之徒一樣，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眾人目光再度望向步凡時，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這個廢物，終於要被趕出氏族了嗎？”
“嗬嗬……還真有些舍不得呢。他不在，以後的枯燥生活可少了許多樂趣啊。”
七炎牢籠之中，步凡藏在袖中手掌寸寸收緊。心中滿腔的憤怒與屈辱，族長竟然來問也不問就給自己定了罪行，驅逐牆外。
“人性冷漠，果真如此嗎？”步凡失落的目光一一從周圍一臉嘲弄鄙夷的同族兄弟臉上掃過去，心下悲涼：“嗬嗬……卻是我自作多情了，人性並非如此，你們的冷漠也隻是針對我一個人罷了。”
“隻是……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們要如此對我？”
放眼四顧，站在步凡周圍足有上百人，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他說上一句話。一種被遺棄的淒涼感油然而生，讓步凡心頭刀碾一般的疼痛。
步凡豁然抬頭，與族長針鋒相對的眼中閃過一片壓抑的猩紅：“族……”
“族長大人，凝丹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就在步凡幾乎忍不住喊出心裏話的時候，人群中，陸凝丹盈盈而出，搖曳的裙擺留下一道香風。
看著陸凝丹一步步走來，族長眉頭微皺，卻還是盡量緩和語氣說道：“你有何話？”
陸凝丹，神光二層境界，生的錯落出塵，國色天香。
她已經是天祿氏族鐵定進入靈院的一人，因此，整個天祿氏族對她也是有著許多殊遇。
陸凝丹與步凡擦肩而過，一雙清眸並沒有看步凡一眼，卻有著一股暖意在後者心頭油然而生。
人生失意，正是需要一個肯為自己出頭的人。
哪怕隻是三言兩語，也抵得過千百夜的情分。
行至族長身前，陸凝丹柔身一禮，一雙清眸微抬，清冷口吻的道：“神兵利器有能者居之，我天祿氏族想要謀求發展需知物盡其用的道理。
凝丹年幼，若有考慮不周之處，還請族長大人勿怪。”
族中一幹人等，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一道清冷的倩影，一時之間膛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