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鬼情
李鈺的人頭滾到了我的腳邊，她對著我露出了一個悲慘的笑容。
“所以，我就是這麽死的。”
李鈺閉上了她的眼睛，而我，也從她的回憶裏走了出來。
我醒來之後，發現連生和玉兒基本上還保持我走進回憶之前的姿勢，真是佩服這倆個人了。
而連生看到我醒來之後，他隻是急切地問道：
“她都給你看了什麽東西。”
我隻好把我在李鈺的回憶裏看到的事情，長話短說，全部告訴了連生。
而連生早就已經拿在手中的符紙卻有了片刻的遲疑。
隻不過他還是走到了玉兒的麵前，然後一把把我推到了身後。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連生。
他的衣服在風中飄揚，手裏的符紙都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他的身邊飛舞，環繞。
簡直都可以用仙風道骨來形容了。
“所以這個胖子，的確是害了她。”連生用手指著李鈺，“隻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你就能心安理得得呆在這裏。如果沒有你一開始的越界，對一個凡人產生了感情，那麽這後麵的慘劇都可以避免。”
我並不認同連生的看法我甚至覺他這是在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臭道士，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歧視！人和鬼，為什麽就不能產生感情呢！”
我義憤填膺地說道，準備拿我自己來舉例，比如我和莉莉，我和玉兒，我們都是有著純潔的感情的。
然而連生卻嗤笑一聲，然後走到了我的麵前。
“嗬嗬，你這種用下半身思考的單細胞生物就不要出來說話了好嗎？什麽叫人和鬼有著純潔的感情？你難道不知道，所有鬼，他們和凡人在一起，不管是不是出於本意，他們都會吸取陽氣。而陽氣，則是用來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因素！”
“她就算是真心喜歡那個男生，活不了多久，那個人也會因為自己的陽氣消退，徹底死去。”
連生毫不留情地說道，而我也發現，玉兒從一開始就臨危不亂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慌亂。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隻是喃喃地重複道：
“我是真的愛他，還有穆獨，我對你，是真的感情。我不是為了什麽陽氣，什麽陰氣，我就是，我就是想要好好地談一次戀愛而已！”
我一下子衝了過去，把連生撲倒在地，並且把他手上的符紙給搶了過來。
“你們趕緊跑！跑到別的地方去！”
然而連生卻是露出了一個讓我不寒而栗的笑容，那種笑容就像是一個惡魔一樣。
他嗬嗬地笑著，然後把一張符紙貼在了我的頭上。
我立刻發現，我竟然動彈不得了。
“你不是說過，這種符紙對人類是沒有用的嗎！”
還好，我還可以說話！
然而連生把我一腳踢開之後，冷笑著說道：“誰跟你說過，所有符紙都對活人沒有用了？我是早就預料到今天的事情，肯定會因為你攪亂，就已經提前做了準備。你現在就好好地看著就好。
”
而玉兒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抵抗，她慢慢地坐下，然後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麵鏡子，一把梳子，盤腿坐下之後，開始小心翼翼地梳妝打扮。
“等我一下。”
玉兒甜美地笑了。
“這五號樓裏其他的鬼魂，上一次都被你滅了。我要不是找上了穆獨，可能當時就性命不保。”
連生哼了一聲，也沒有不近人情。
“沒辦法，那個蠢貨好像還挺喜歡你的，我就決定讓你多活幾天，順便想從你這裏摸出線索。”
玉兒笑了笑，她的笑容總是那麽得純淨，幹脆，沒有瑕疵。
“結果發現我這裏一無所獲？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個小小的線索，商場那邊的惡鬼，和你們住的那個凶宅的惡鬼，有聯係。對了，你們可以從那三兄妹入手。”
玉兒總算是打扮好了，她在自己頭上還別了一朵大紅花。
“穆獨，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一點都不後悔。我們，來生再見吧！”
我想要衝過去抱一抱玉兒，然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的麵前一點點地消失。
最後，徹底地離開了人間。
“她走了。”
連生走了過來，然後把我的頭上的符紙給拆了下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非常直接地表達我的不滿。
“你真是絕情，她明明就是一個好鬼。”
“不，隻要是對人間有留戀的，都不是好鬼，都會產生怨恨。如果不把她殺了，它帶來的怨氣並不會消散。隻不過，她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這倒是我沒猜到的。”
連生露出了一個八卦的笑容，然後又在我耳邊說道：
“你知道嗎？你現在身上的精氣，對這些鬼來說，就是濃縮的陰氣，陰氣裏的精華。講道理，這個女鬼應該是變強了一些，如果她剛才想要反抗，也不是不可以……”
我和連生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然後看到原本還一直聳立著的五號樓，忽然開始崩塌了，最後變成了周圍的樓層一樣的廢墟。
“不破不立。”
連生最後補了一句。
接下來的半天，連生讓我一個人好好休息，而他準備再去門口的老板娘那裏看看。
希望能從她那裏得到更多的線索。
而我心裏一直掛記著玉兒，好吧，實際上，我的心裏很難受的。
就是覺得，作為一個鬼，還是挺可憐的。
大部分人都是怕你的，而好不容易有一個人不怕你了，你的行為還會被誤認為是有目的的。
恐怕玉兒當時的心裏非常得，傷心吧。
有時候，我一直相信，莉莉能看出我的想法。
比如我現在正在可憐玉兒的時候，她給我打來了電話。
說實在的，我來這裏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莉莉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都已經讓我有些奇怪了。
現在收到電話之後，我才送了口氣。
“老公，我發現”隻要我不主動給你打電話，你根本想不到聯係我！”
莉莉的聲音聽起來有一些不高興。
不過我由於才和玉兒那個了，對莉莉呢，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隻好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寶貝兒，你在亂說什麽呢，我也很想你啊。所以你現在在幹嘛呢，有沒有在家裏好好地休息，等老公回來啊？”
莉莉那邊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歎了口氣。
“伯母她，還是一直昏迷不醒。伯父也已經趕了過來，他看起來情況也不是很好。”
我聽到我爸到了之後，就覺得整個人頭都大了。
我從小到大，最怕的那個人就是我爸了。
他呀，就是那種特別不會講道理，然後想當然的那種人。脾氣又衝，反正我自從高中畢業之後，每次過年回家，都要和他大吵一頓。
他天天跟我說，人家誰誰誰，在哪裏讀大學了。誰誰誰，去政府上班了。
好在我賺了錢之後，每次聽到他這麽說，直接就用錢把他的嘴給塞住了。
隻不過我爸和我媽的感情非常好，他看到我媽這樣，肯定會非常得難過，估計又會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了。
“那你就多安撫安撫我爸，他這個人，容易走死腦筋，你多開導開導。”我在這邊幫莉莉出謀劃策。
而莉莉也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當然了，伯父就和我親爹一樣，我當然會好好照看他了。就是這段時間挺忙的，我都好久沒直播了。”莉莉是真的很喜歡直播，語氣裏是非常自然的失望。
我隻好安慰道：“直播嗎，你就相當於這段時間休假吧，等我回去之後，到時候陪你直播！”
莉莉果然是開心起來，然後又跟我講起來我爸回來之後，他鬧出的笑話。
然後莉莉把手機遞給了我爸。
“哎，你又跑哪裏去了！小兔崽子！你媽現在昏迷不醒，你竟然一個人在外麵浪，讓人家莉莉幫你照顧你媽，你小子，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了！”
我就知道，我爸肯定會劈天蓋地地對著我就是一頓罵。
看來，這莉莉的思想工作做得並不好啊！
我隻好給他解釋道：
“爸我這是，工作需要，非常重要的工作。當然，當然沒我媽重要了。哎，你這話不能這麽說啊！什麽叫我沒良心了！算了，我和你實在是沒法溝通，就這樣吧！”
我差點氣得把手機給摔了。
果然，我和我爸就是八字不合。
根本沒法進行正常得交流。
竟然還說我沒良心，我如果是真的沒良心，怎麽可能現在到處來這凶宅裏受罪呢，還不是為了讓他們不會因為我，遭罪。
我現在越來越無語，這鬼也是，為什麽非要拿我媽開刀，他們就不能把我爸給弄成植物人麽，這還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呢！
然而估計是我這番願望被哪個凶宅裏的惡鬼給聽見了，沒多久，我又重新接到了莉莉的電話。
我躺在**，用手輕輕地摸著平平的肚子，想著要是有了腹肌就好。
“莉莉，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然後那邊的莉莉卻是帶著哭腔說道：
“伯父，伯父他，忽然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