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陰氣
“這裏真是荒涼。”
連生站在我旁邊，對著這一片爛尾樓說道。
這讓我強迫症的我更是覺得，修到一半沒修完，還始終賴著的感覺真差。
寧願把他們全部推倒重來。
“走吧。”
我和連生走向了爛尾樓群。
實際上，我的目標就是五號樓。
一方麵，我在那裏可能會碰上玉兒。
另一方麵，那裏也是火災發生的地點。
“我們去五號樓吧？”我跟連生說道，當我的腳步落在這片爛尾樓上邊的時候，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就仿佛我腳下的每一塊土地都在哭泣。
“五號樓？為什麽，是因為那個女鬼在那裏死的？”連生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你真是能猜，的確是這樣，她就是在五號樓被燒死的。那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我說完之後，就徑直地往前走。
然而連生卻是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羅盤。
“等等，這附近的怨氣非常得厚重。”
我在聽了連生這話之後，自然是停了下來。
雖然玉兒很美，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把這些鬼魂都解決了不是。
我站在連生的旁邊，盯著他的羅盤。
羅盤上邊是精密的羅馬文字，在轉了數十圈之後，才停了下來。
還好，這次羅盤沒有很不給麵子地指著我。
它指向了我們左側的一棟樓房。
也是這片爛尾樓裏，最格格不入的一棟樓。
它是最早完成，並且打算用來當做商場的。
也是讓很多人費解的地方，老板為什麽不把它裝修出來營業，或者說直接倒賣，非得把它給仍在這裏。
真是可惜了。
“這裏邊有問題吧？”我看了一眼麵前的建築，在二樓的窗戶邊時，仿佛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
“有沒有問題，我們也要進去看看才知道。”
連生二話不說地把羅盤收了起來，然後走在了我的麵前。
我當然是跟了過去。
雖然說心裏埋怨連生就是個半壺水，但是人家的確是比我厲害。
還是要抱緊大腿才行。
商場從外麵看過去，除了沒有張貼各種花花綠綠的廣告之外，和一般的商場沒什麽區別。
而在推開已經長滿了灰塵的玻璃門之後，（實際上，我一直很好奇，這道門為什麽沒鎖上。）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已經成型的自動扶梯，還有已經做好的隔斷。
“這個老板是瘋了吧，明明都已經快做完了，怎麽就半途廢棄了？”我看著這裏的裝修，忍不住問道。
越發不能理解這些有錢人的想法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自己心裏有鬼吧。”
連生一邊走著，一邊用手時不時地碰一下地麵，牆壁上的粉塵。
然後再拿到鼻子上邊聞了聞。
我看著他的這個動作，很是無奈。
“你這是在做什麽呢？很好聞？”我走在這商場裏邊，總覺得室內溫度猛地一下降低了十度。
越發懷疑這裏是不是還開著空調了。
“這不是一般的灰塵。”
連生留下這半知半解的話之後，又轉頭看向別的地方，繼續重複著他摸牆壁，然後聞一聞的動作。
不是一般的灰塵？
那是什麽，難不成你會告訴我這是骨頭磨成的粉末？我無語地想道，下意識地抱緊了雙手。
要不是這裏沒有電，也沒有布置有空調，我真的要懷疑有人在故意降溫了。
連生並沒有注意我在他身後的動作，而是一路跟著灰塵走了下去。
我百般無奈地跟在後邊，默默地做好一個吃瓜群眾的本職工作。
整個商場倒是空****的，隻是把基礎設施都做好了，但還沒有開始招商。
最後，我看著連生就這樣魔怔了一般，走進了一個角落裏。
“斷了。”連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什麽東西斷了？你就不能告訴我，那些灰塵都是什麽嗎？”
連生用力地拍了拍手，才跟我解釋道。
“這不是灰塵，是一種粉末，是我們道士用來追尋鬼的蹤跡的。一般來說，都是趁鬼魂不注意的時候，把灰塵撒在它們的身上。在這之後，鬼魂隻要一走動，就會留下痕跡。”
我聽了之後，非但沒有恍然大悟，反而困惑地說道：
“難道，這些道士不會直接跟蹤鬼魂嗎？用人眼直接觀察，總比這灰塵好多了吧。”
至少我是很難發現這些灰塵和普通灰塵的區別的。
“你以為鬼那麽好見，隻要鬼不自己露麵，平常人都是看不到的。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連生忽然不說了。
隻不過他這句話已經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要知道我一直在困惑我這副身體和一般的人，有什麽區別。
“你的意思是，實際上我有一雙陰陽眼，可以看到鬼魂？”我都不打算壓抑自己語氣裏的喜悅了。
連生見我如此認真地看著他，歎了口氣，跟我說道：
“我一直以來對你的身份，其實並不是完全得隱瞞，而是我都不能完全看透。你身上除了濃重的怨氣之外，很奇怪，還有一種讓鬼魂都很著迷的氣息。叫做陰氣。”
“一般陰氣重的人，都是死人，或者是將死之人。但是你不同，你的生命力恐怕比誰都頑強。當然了，我們所說的陰氣，和你們理解的可能不一樣。”
連生又掏出了羅盤，指著上邊的指針說道。
“比如這個羅盤，它可以確定鬼魂的方位。而驅動它的力量，就是陰氣。陰氣是另一個世界的能量，就像陽氣是每個人生來具備的能量一樣。陽氣可以維持生命，而陰氣，則可以運用鬼神之力。”
我徹底呆住了。
我原本以為自己頂多就是一個可以看見鬼，或者天生讓鬼親近的體質。
沒想到我的身體裏竟然蘊含著陰氣，而且這陰氣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多了。
“那豈不是，我如果可以使用自己體內的陰氣，我會特別厲害？”我有些激動地問道，腦海裏已經開始模擬我以後的巔峰人生了。
連生嗬嗬地冷笑了，然後說道：
“如果你真能像你說的那樣，學會了使用陰氣，當然厲害。隻不過你恐怕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們。這可不像小說或者動漫，隻需要你使用什麽招式或者口訣，就可以使用。”
連生直接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我整個人立刻呆滯了。
好吧，心裏雖然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甘心和理解。
“那你可以教我怎麽使用啊？”
連生繼續擺出一副冷笑的表情，真是讓我想要抽他一頓。
“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說的，你給我力量，然後我呢，幫你把這些年的怨氣都給你驅散了。”
我竟無言以對，心裏隻剩下對連生無止盡的埋怨。
我竟然被他給坑了。
“你，你當初可沒告訴過我身體裏的力量有這麽厲害。”我據理力爭道，顯然是不願意放棄任何的希望。
連生和我對視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說道：
“實際上我提醒過你，隻不過你沒在意而已。你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你是打算用這個力量來做什麽嗎？”
我麵對連生的問題，陷入了困惑。
做什麽？
實際上我根本沒有仔細想我會拿它來做什麽，隻是覺得，明明是我體內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但是偏偏要拿給別人用，就虧了許多。
“我也想和你一樣，捉鬼啊。而且你想，我如果掌握了這門技術，不就可以繼續賣凶宅了嗎？”
一開始我隻是胡說，但是當我脫口而出繼續賣陰宅這個想法之後，我的思路便開闊了許多。
連生看向我的表情似乎也認真了一些。
“我現在不敢賣凶宅，是因為我故意隱瞞，然後激發了他們的怨氣。但是如果我先低價買進，把這些鬼都給解決了之後，再高價賣給別人，不就沒事了嗎？”
我自己說完之後，更是覺得這個想法可行，而且具有可操作性。
更是下定決心，不能白白地把體內的力量拿給連生。
連生遲疑了許久之後，才說道：
“道士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隻不過你真的想試試，我的確可以教你怎麽使用陰氣。隻不過你要想明白一點，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天生就帶有濃厚的陰氣。在那些惡鬼眼裏，你就跟唐僧肉一樣，讓他們嘴饞。到時候，你去驅鬼，說不定會……”
我直接打斷了連生的話。
“沒事，我就算不去當道士，等以後凶宅的事都解決了，你也離開了，那些鬼說不定就會找上門來。我不還是白白送死嗎？還不如現在就提前做好準備。”
我堅定地看著連生。
“好吧，你既然決定了，那我等晚上回去之後，就先教你基本的方法。隻不過你需要明白，想要運用好陰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說不定會是你這輩子做過最難的一件事。”
雖然連生說得這麽危言聳聽，而且還故意強調了它的難度。
但是我心意已決，更是不會因此就改變主意。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安安靜靜的商場二樓，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還有人求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