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悟道
蟹王氣絕，那些還未曾死亡的蝦兵蟹將驚慌四散，片刻間便消失得一幹二淨。
“慕爺爺威武！”
一眾猴子猴孫抓耳撓腮，齊聲呐喊。
慕白同樣無比興奮，對殺死蟹王看上去有些僥幸，卻有著他無上的心機。
短短的幾息間，如果不是機會把握得當，根本就不可能一擊命中。
望著地上氣絕的蟹王，對孫通道：“將他給我抬回洞中。”
說完，身形一動，騰空而起，進入水簾洞中。
洞府中一切依舊，就連靈泉中的靈氣都沒有絲毫減弱。
如此洞天福地，不愧為孫悟空的家鄉。
孫通同一眾猴子猴孫將蟹王抬進洞府，便外出準備慶祝的果實等物。
慕白望著身前金黃色的螃蟹，嘿嘿一笑，道：“你還真是渾身是寶啊。取你鉗和殼，待它日學會煉器之術時，便可煉製強大的法器。不過，我真正期待的還是你體內的水箭符印。”
說完，用鐵劍緩慢剝開蟹王的頭部。
咻！
一聲輕響，隨即便見一道若隱若現的藍光在蟹殼下閃爍。
有了取引魂術符印記的經驗，慕白沒有一絲緊張，小心翼翼地將藍光挖出，放在手掌心上。
隻見其整體呈現海藍色，像一支小水箭，晶瑩剔透，柔和至美。
藍光閃爍，其上同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顯得異常神秘詭異。
慕白興奮大笑，沒有猶豫，神念一動，便將水箭術符印收入識海。
元神旁，兩枚符印悠悠轉動，一明一暗，如同兩顆星辰。
泛黃的地書碎片位於頂端，籠罩下方，好似這一方世界的主宰。
蓮子與元神融合，與原本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慕白沒有多想，神念從識海中退出，從蟹王頭顱中取得一枚妖丹之後，便微閉雙目，開始領悟起水箭術來。
不多時，孫通同眾猴子猴孫便豐收而歸。
果實無數，配合被火燒後的蟹王之肉，可謂是人間極品美味了。
慶祝之後，慕白並沒有呆在洞府中修煉，而是來到水簾洞下方的水潭。
他不是什麽善良的人，既然有人侵犯自己，就必須回報。
否則，將來又如何能在這水簾洞中立足。
魂幡祭出，獸魂騰空，向著水潭衝擊。
一隻隻蝦兵蟹將嚇得躲藏在深處，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對此，慕白並不著急，而是以神念鎖定水中的一大蝦，雙手法訣一動，撚出水箭術來。
符印在指尖顯現，體內靈氣瘋狂湧出，凝聚指尖，化著淡藍色的水流。
數息間，藍水便達拳頭大小。
隨著符印越來越亮，藍色水團不斷拉伸，化著一柄拇指般粗的水箭。
慕白低喝一聲，對著水潭中的大蝦祭出。
嘩啦啦！
水聲響起，水箭穿透而下，噗嗤一聲洞穿前者的頭顱。
慕白額頭微微冒汗，呼吸略顯急促。
望著水中的氣絕的大蝦，驚訝水箭術的威力時，卻為此術對靈氣的消耗感到震驚。
自己已達煉氣六階，又因為受蓮子淬煉，自己更是空靈根，所擁有的靈氣本就比同階的人高出許多。
可是此刻施展這水箭術時，體內的靈氣卻是被足足抽走了近半。
如此算來，依目前的靈氣，此術也隻能施展兩次而已。
然而慕白又哪裏明白，對於法術一道，他的理解還是太過膚淺。就算有孫通指點，卻也沒有經過正規的係統學習。
法術一道，如果不能做到納神入術，完全憑借靈氣催動，其消耗巨大不說，控製起來也不會那麽精準。
此番如果不是大蝦等級太低，他這一招，根本無法近得其身。
對於此，慕白沒有多想，深吸一口氣，手中法訣一動，引魂術祭出。
頓時，一隻巨蝦出現在虛空中，隨即與紫氣幡的魂獸一同衝入潭中，大肆殺戮。
碎肉橫飛，腥風血雨。
片刻間，藍色的水潭變得腥紅。
不過，有山崖上的瀑布落下，潭水很快就又恢複如初了。
殺戮結束，慕白深吸一口氣，靈氣聚在喉部，對著虛空怒吼道：“從今日起，誰膽敢動猴子猴孫一根毫毛，我定將他抽魂煉魄。”
聲音不大，卻傳遍花果山四周。
一時間，鳥飛獸走，驚恐無比。
孫通同眾猴在感動的同時，心中也升起恐懼之感。
慕白回首望著孫通，單手一揮，將一杆祭煉後的紫氣幡交於後者，道：“雖然你連煉氣一階都未曾突破，但是隻要你以自身精氣神去祭煉此幡，便能將其控製。”
孫通恭敬地接過紫氣幡，一臉疑惑道：“慕爺爺，你要離開？”
慕白微微一笑，抬首望著遠方，輕笑道：“我還欠人一個承諾。”
說完，身形一動，化著一道陰風，進入山林。
花果山臨海的山崖邊，沙灘輕柔，礁石林立。
木屋依舊，隻是不見佳人身影。
慕白茫然地望著海麵，任海風吹動黑發與衣袍，喃喃道：“彩珠，你去了何處？烏老你又去了何處？”
山崖下，除了嗚嗚的風聲，就隻有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了。
不知為何，短短的接觸，慕白感覺自己好似與彩珠前世就相識一般，那種感覺，他不知道是什麽。
作為現代人的他來說，原本以為那會是愛意，可是卻又不像。
思索許久，他終於明白，那是一份純真，一份童趣。
童年的味道，在那一時刻被點燃，被勾起。
他想家了，想童年了，想自己的父母了。
在那個現代化的城市裏，不知自己的父母，自己幼時的夥伴們，現在過得可好？
隻怕他們因為自己的突然死亡傷透了心吧！
唉！
慕白重重歎息一聲，緩慢抬首，望著藍藍的天際，自語道：“總有一天，我會衝破天地，去看看這世間的主宰。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地球，去看看自己的家人、兒時的夥伴。”
話雖如此說，但是他卻明白，這條路將會非常漫長，甚至最終都沒有希望。
不過人總要有希望，總要有盼頭，才能堅強的活下去，才能走出輝煌的人生。
白雲悠悠，海風輕拂。
在這處海岸邊，慕白的思緒漸漸變得空靈，變得寧靜。
似乎隻有在這裏，他才不會去想爭鬥，不去想長生，不去想修煉。
坐在沙灘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他好想這就是永恒。
心越來越靜，不知不覺，進入到忘我的境界。
隱隱間，元神上的蓮子出現一絲悸動。
那絲悸動非常細微，卻沒有逃過心神空明的慕白的感應。
沒有阻止蓮子，任憑它悸動，任由元神感應著它的氣息。
時間流逝，日月交替。
慕白這一坐便是數日，他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仇恨，忘記了思念，忘記了饑餓，更忘記了天地間的一切。
幾日來，整個天地，似乎隻有他一人存在，隻有他坐在那裏。
元神、心靈，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空靈。
不知何時，慕白心神中出現一個“空”字。
此字一現，首先浮現在神念中的便是那無盡的東海。
海麵遼闊無垠，海水藍藍，時兒平靜，時兒湧動。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似自己在說，又似元神在說，更像是天地之聲。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聲音響起，就算慕白完全進入空靈的狀態，也知道這是一句佛語。
他沒有去想，更沒有去多思，而是靜靜地，任由心神跟隨著話語而動。
片刻間，那個“空”字上的海麵慢慢轉化，變成天地。
天地悠悠，亙古如此，大到無邊無際。
就算慕白完全空靈，也無法感應到這天地到底有多大，自己的心靈又有多廣闊。
“天地坦**，無邊無際，一切皆以空為心，以空為道。”
同樣的，這段話語剛一出現，“空”字上的畫麵便再次改變。
那是一個混沌的空間，在那裏，神魔共存。無論是誰，舉手投足間，便能毀天滅地。
“空！”
一個大道的聲音在混沌中響起！
一個字，隻有一個空字。
一經出現，慕白頓時覺得赫然開朗。
心神進入到另一種朦朧的層次，他變成了空字，變成了大海，變成了天地，變成了混沌。
此刻，他明白，無論是什麽圖案，都隻講究一個字，“空！”
世間一切，有容納乃大，空之一字，是為最好解釋。
突然，腦海中的一切變得支離破碎，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盤坐著的慕白赫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好似能洞穿天地一切。
望著海麵，喃喃道：“有容納乃大，放寬一切，是為空。”
說完，緩慢站起。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修為居然在無聲無息中提升了許多，更重要是對於法術、功法的理解更深入，就連元神都變強了足足一倍。
對於這個變化，他弄不明白是為什麽，也想像不出自己為什麽會進入到那個忘我的境界。
他隻深深的記住一點，那就是“空”之一字。
這幾日來，如果有大能修仙者見到他的情況，定然會驚為天人。這種變化，正是悟道。
悟道，那是隻有突破元嬰以上境界的修仙者，才能領悟的東西。而他，在區區煉氣期六階時，就第一次進入到那個高深無比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