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意之境
時間一點點流逝，當半數武者都將嫁衣神功真氣傳入他的體內後，他也突破至第九層。
終於，他無法承受體內焚燒的真氣，赫然抬首，仰天怒嘯，身軀傳出巨響，真氣瘋狂外泄。
塵土飛揚，狂風呼嘯。
傳出真氣的慕府武者並沒有生出憐愛之心，一個個保持身形繼續傳入真氣。
慕白位於藥罐之中，任由真氣散去，又任由真氣入體，周而複始，不絕不休。
不知過去多久，當慕府眾武者全部將嫁衣神功真氣傳完之後，他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體內的火焰，低吼一聲。
藥罐破碎，肌膚破裂，真氣燃燒，倒在地上，化著一團火焰。
慕旺天歎息一聲，道：“因果自有循環，自作自受而已，大家散了吧。”
眾人有歎息者，有感慨者，更有許多幸災樂禍者。
武者散去，小小院落變得空曠，除了地麵上的一團火焰，便再無它物。
不知過去多久，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小心翼翼地來到院落外，先是探頭望了望，隨即大叫著衝了進去。
“慕白，慕白，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我是大牛，我是大牛啊！”
少年跪倒在火團數米外，被熾熱的氣息衝擊得不敢靠近。
他不是別人，正是在下人中除曾經的慕老外，唯一一個真正關心慕白的慕大牛。
他本名叫著成大牛，在被收入慕府成為下人後，方才改名叫著慕大牛。
此刻他跪倒在地，忍不住心中的悲愴，大哭起來。
火焰燃燒，不停不休，整個院落都如同被炙烤一般，慕大牛已經退到院落外，卻一直未曾離開。
除了他，沒有人再關心這個院落，也沒有人理會這個曇花一顯的慕白。
就連慕雲似乎都已經忘記仇恨，顯得極度不屑。
所有慕府的人都相信，在存受眾人的火焰真氣後，任由誰都不可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火焰燃燒，無非是在等待最終的魂飛煙滅罷了。
武國，星月城，慕家府邸！
主殿！
慕旺天筆直的站在主殿正上方，默然不語，殿外遠方的火焰依舊，但是他卻絲毫不為心動，漠然置之。
“家主，再過一月，紫氣宗就會派人來挑選弟子，你看如何是好？”一名禿頭老者，棗紅色麵皮，一身長袍無風自動，說道。
慕旺天收回目光，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冷，微微點首，道：“不錯，再過一月紫氣宗就會派人來挑選弟子了，三十年一屆，我慕家，雖為星月城四大家族之首，可惜後輩子弟中除了慕雪外，便隻有被我強行提升至後天境界的雲兒了，其他的都還隻是初階武者，葉家後天武者的子弟有兩人，劉家兩人，張家也是兩人，這樣的話，就讓我們都差不多均衡了，但我慕家身為四大家族之首，卻是有些寒酸了。”
“雖然如此，但據我所知，其他三家的武者都是新晉踏入後天，雪兒已經踏入後天許久，而雲兒有家主相助，自然不存在問題，如此一來，定可以力壓幾家的！”站在慕旺天身旁的幾人，紛紛議論起來。
“爺爺，有什麽可擔心的？就算其他三家都是後天武者又有什麽可懼，以我和慕雪的實力，定能勝出！”慕雲站出來，傲然道。
此刻的他全身真氣湧動，不但沒有受到傳出嫁衣神功真氣的影響，反到比以往更強。別人也許不明白其中原由，但是他自己卻清楚得很，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如同神一般的爺爺的功勞。
一半的功力傳給自己，又豈能不強大起來？
“不錯，請家主（太上老爺）放心！”
站在慕旺天身後的家族子弟，紛紛出聲，表示願意全力以赴，爭取到更多的名額！
慕旺天目光掃視眾人，臉上欣慰不已，說道：“好，很好，不過以年紫氣宗來挑選弟子，都隻有兩個名額，但是這一次，聽說會有四個名額，希望到時候，我慕家能有更多的子弟進入紫天宗。”
四個入選名額？
這一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一般砸在所有人的心頭，隨即，主殿之中傳出一陣又一陣的爽朗笑聲。
半晌，慕旺天微微抬手，止住興奮的眾人，一臉嚴肅道：“這些年來，爾等隻聽過紫氣宗的傳聞，卻未曾真正見識過此宗之威，如今你們有幸見證三十年一屆的選拔，我便講解一番此宗之事。”
在場眾人雖然不乏老者，不乏先天武者，但是他們也隻聽聞過紫氣宗之名而已，雖然知道那是仙家之地，但是他們卻錯過了進入仙家的年齡，此刻一個個豎起耳朵，生怕露掉一個字。
慕旺天掃過眾人，緩慢抬首，望著虛空，一臉恭敬之色道：“當年老夫初出茅廬之時，機緣下得紫氣宗仙人指點，方才創造出奔雷拳，憑借此拳我縱橫江湖多年，更是助武國建立，由此你們應該明白此宗是何等的強大。”
聽聞此言，眾人俱是一臉驚訝。
紫氣宗於他們來說很遙遠，但是眼前這個老人一生的傳奇他們有許多人都親眼見過。
仙人指點，便創造出絕世無雙的奔雷拳，由此可想那紫氣宗是何等的強大。
仙家，這世間之上真的有仙家存在。
這個念頭縈繞在所有人的腦海中，個個都恨不得將全身功力都傳給自己的子孫，讓他們去拚一個入得仙家的名額。
慕旺天似乎很滿意眾人的驚訝，繼續道：“仙凡有別，一經入得仙家門，便與我凡俗無關。三十年前，我慕家本有機緣送人進入，可惜終因資質不足而失敗，而葉、劉、張三家之所以能如此快速的強勢崛起，正是因為三十年前各有一名子弟進入紫氣宗。三十年來，如果不是三家相互製衡，隻怕我慕家的地位早已不保。”
說到此處，雙目精光噴射，威不可言，掃過眾人，道：“這一次，無論如何我慕家也必須有子弟進入紫氣宗。”
“家主放心，我等定全力以赴。”
“太上老爺放心，我輩誓死入宗。”
一時間，群情鼎沸，一個個摩拳擦掌。
“好了，大家散了吧，各自準備，能否衝出，一月後見分曉。”慕旺天揮揮手，緩慢轉身，遙望虛空，背手而立。
眾人散去，偌大的主殿中隻留下慕旺天和慕雲。
靜，整個大殿靜得落針可聞。
半晌，慕旺天緩慢轉身，伸手輕撫過慕雲的頭顱，一臉溺愛道：“雲兒，當年你父親為了爭奪名額受內傷而亡，此番你可以選擇不去。”
“不！”慕雲豪氣雲天，傲然道：“雲兒此番定不會像父親那樣讓爺爺失望。”
慕旺天滿意點首，道：“既然如此，從今日起你便同我閉關，一個月出關。到得那時，我到要看看誰是你的對手。”
說完，提起慕雲，向殿後行去。
很快，紫氣宗挑選弟子的事情便在慕府中傳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要接近仙道。
慕白所在的院落如果不是還有火焰出現，隻怕早已被人遺忘，還會出現在此的也隻有慕大牛。
院落中火焰不再如開始時那般強烈，溫度也降下去許多。
慕大牛幹完一天的活來到院落中，將新裝上的木門關好，靜靜地坐在被火焰包裹著的慕白前方，喃喃道：“慕白，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聽說紫氣宗要來選弟子了，他們來的人是仙人，相信定然有方法可以救你，隻要他們到來，我便去求他們賜下仙丹。”
說話間，流下淚水，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話，必定他隻是一個下人，一個在慕府中可有可無的下人。
抹掉淚水，一邊將聽聞到關於紫氣宗的事情講給火焰中的慕白聽，一邊在心中祈禱。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選拔弟子的時間越來越近，包裹著慕白燃燒的火焰也越來越小。隻是除了慕大牛，已經沒有任何人會理會這個小小院落中的一切。
又一個夜晚降臨，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月光傾灑而下，將院落籠罩。
慕大牛坐在那裏，講述著一天來自己的經曆和聽聞到的事情，他已經沒了信心，隻是在等待這火焰熄滅時將慕白骨灰收起掩埋。
他又那裏知道此刻的火焰中慕白正盤坐如鍾，肌膚上的裂縫不但恢複如初，更被真氣火焰煆燒了無數次。
手撚著嫁衣神功之訣，催動那些由慕府武者傳入體內的真氣順功法運行，一道道凝聚丹田，形成如同汪洋般的強大真氣。
如今的他，不但是再次修煉了嫁衣神功，更是將其一舉修煉至第十重，達到了如意之境。
如此境界，已經將功力和身體、靈魂、技巧、意誌結成一體，不僅加持之力驚人，而且任何外力都不能將之動搖，已可稱之為渾圓功體。
此刻他隻要出手，別說是慕雲，就算是慕旺天前來，他也能滅殺。
身周火焰之所以還在燃燒，是他故意而為。原本在嫁衣神功突破至如此之境時，他就想停止修煉，殺掉慕雲，離開慕府，可是當慕大牛講出紫氣宗的消息後，他決定等下去，他決定要進入紫氣宗。
擁有地書碎片的他明白，隻有進入那個仙宗自己方才能真正的強大，方才能真正的使用地書功能，甚至真正領悟關於地書的一切。
隻有真正領悟了地書，自己才有重新回到地球的機會。
此刻，他已經步入先天武者的行列，丹田真氣已可隨意念而動，流走全身，無時無刻不洗煉精骨，坐在火焰中，不吃不喝，等待著紫氣宗的人前來星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