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時薇沒敢說霍鋼給他下藥的事,時駿似乎也沒在意自己忽然入睡的問題。閑談間,忽然說:“昨晚上官玉又跟你聯係了嗎?”

“啊?”時薇長大了嘴,詫異地看著他。

“她去跟汪敏浩約會,結果怎麽樣?”

時薇咬牙,很想問問他到底睡沒睡!

眯眼看著時薇——就你那點小心眼兒還跟哥玩兒?打小就心裏就藏不住事兒。

時薇氣悶地把整個煎蛋塞進嘴裏,道:“混噓哈勒亞偉。”

一巴掌招呼在妹妹的腦門上,時駿訓道:“好好說話!”

吞下了煎蛋,時薇一邊敲打著胸口一邊說:“很尋常的約會,看電影吃飯,晚上十點汪敏浩送小玉回家。還跟楚阿姨打了招呼。”

“沒有什麽特別的?”

“沒有。”

“汪敏浩約上官玉的時候在哪裏?周圍有人嗎?”

“在小玉的辦公室,好像有兩個同事在。”

時駿也放下了碗筷,敲敲妹妹的頭告訴她少吃點,太胖了可嫁不出去。在時薇羞惱的追打下,急急忙忙走出家門。

早晨八點整,時駿接到霍鋼的電話,懶洋洋地問:“一大早的幹什麽?”

“別跟我抱怨時間問題!為了你那個破案子我一夜沒睡。馬上到我隊裏來,給你看點東西。”

隻要牽扯到案子的事,時駿總是會把霍鋼當成“最可愛的人”。掛了電話後屁顛屁顛地趕了過去。

霍鋼一夜沒睡的原因是為了尋找海濱廣場的監控錄影,找了一整夜才算是把一些重要的影像拷貝下來。等時駿到了,霍鋼一邊點開視頻文件,一邊說:“這兩個月市裏為了節省資源開銷,一些公共場所到了晚上十二點就會切斷監控。我所能查到的隻有鐵桶被運到廣場上當天早上的錄影。不過,還是有些收獲的。”

霸占了霍鋼的熱茶,看著畫麵上幾名工人把鐵桶從貨車上卸下來,在塗鴉牆前依次擺放鐵桶。時駿納悶地問:“這些工人是天禧的?”

“不,是在勞務市場雇的。”

“那他們是通過什麽知道鐵桶該如何擺放的?”

“查不出來。這幾個人是外地的民工,我找過了,已經不在勞務市場。你有時間可以去天禧問問。”

不再多言,時駿繼續看著。

畫麵上的貨車在停留了二十分鍾後離開,期間並沒有任何異常。讓時駿突然睜大雙眼的是在廣場上竟然會多出一個鐵桶!

知道他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霍鋼問道:“時駿,你給句真話,到目前為止,你鎖定嫌疑人沒有?”

聞言,時駿自嘲般地笑了。

霍鋼有點氣悶,這小子不是嘴嚴就是毫無頭緒,這破案子到底糾結在哪裏?問他什麽都是三緘其口。正要繼續追問的時候,時駿的電話響了,八成是手機效果太好,對方的聲音霍鋼也聽得到。

電話裏,時薇有些著急地說:“哥,那個馬天鵬跟小玉吵起來了。汪敏浩護著小玉,這會兒快跟老馬動手打架了。你來不來啊?”

“去幹嘛?看熱鬧?”

聽得真切的霍鋼一拳打在時駿的肩膀上,催促:“少廢話,趕緊過去。”

在年齡上上官玉也得叫馬天鵬一聲叔叔,長輩和晚輩吵架也算是不光彩的事了。說道歸其,是馬天鵬知道了時駿的存在,嗅到了被上官母女懷疑的腥味,一時沒忍住找到上官玉理論來了。

時駿剛把門推開,猛地看到實習編審馮旭結結實實地給了馬天鵬一個耳光!他頓時想問,不是說護著上官玉的是汪敏浩嗎,怎麽換成病歪歪的馮旭了?時駿貼著牆根溜到裏麵,扯著妹妹溜出了辦公室。

“你拉著我幹嘛!?”時薇氣的小臉通紅,惱怒到:“你怎麽不進去教訓教訓那個姓馬的?”

“我又不是他爹,憑什麽?”

時薇一個勁兒磨牙,,恨不能咬一口玩世不恭的哥哥。時駿滿不足在乎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時薇白了一眼,才說:“馬天鵬知道楚阿姨雇傭了私家偵探,覺得就是衝著他去的。他沒找到楚阿姨,就把火氣撒在小玉身上了。”

“馮旭為什麽打老馬?”時駿問道。

“馬天鵬那人說話太難聽。含沙射影的誹謗小玉男女關係混亂,外麵掛著汪敏浩不說,還整天跟馮旭同在一個辦公室,不清不楚的。馮旭也很生氣,說馬天鵬還不如個好女人,一把年紀不知自重什麽的。說真的,馮旭那嘴也夠刻薄的,最後那句‘我飽讀詩書不是為了跟你這種老混蛋鬥嘴玩’。”

哈!馮旭這嘴是夠刻薄的。時駿笑了笑,又問:“然後呢?”

“然後,馬天鵬就反擊了,說馮旭不過是個實習生,根本沒資格說話。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啪!”時薇做了一個扇耳光的動作,簡潔明了。隨即,神神秘秘地問“哥,你想進去摻和摻和嗎?”

“哥老了,這種時髦的事輪不到我。”

正說著,汪敏浩從辦公室裏氣呼呼地走出來,一眼看到時家兄妹,尷尬不已。時薇起了身,很正經地勸道:“咱們有代溝,別跟他一般見識。”

汪敏浩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轉而,目光落在了時駿身上,問:“這位就是時駿先生吧?我是上官經理的秘書汪敏浩。”

時駿起身與他握手,時薇站在一旁看哥哥裝模作樣的客套著,卻沒料到自家哥哥第一句話就很勁爆!

“你最後一次見過上官磊之後單獨行動過嗎?”

汪敏浩似乎並不意外,回答流暢:“沒有。我先後和佟曉玲,馬豔在一起的。”

“那段時間裏你沒再聯係過上官磊?”

“打過幾次電話,都沒開機。他以前也經常有這種時候,所以我才沒放在心上。”

“幾天之內你的上司都不見蹤影,電話聯絡也沒有,你作為他的貼身秘書不聞不問,這一點似乎說不過去。”

聞言,汪敏浩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嘴角下撇,眉頭微蹙:“我說過了,經理他經常一個人在外麵辦事,也有幾天不見人影的時候。我剛上任的初期也曾經追著他詢問去處下落等等問題,問得多了,他會嫌我煩。”

時駿了然地笑笑,岔開了話題:“看來你是個很會看人臉色的人,假如當時你多一點責任,也許上官磊就不會被殺。”

“你這是什麽意思?”汪敏浩臉色蒼白,怒道:“經理被殺我也很難過,但這不是我的錯!我已經盡力而為了,隻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不惜餘力!”

“你的不遺餘力也包括追求上官玉嗎?”時駿邪肆地笑著“其實啊。追女人是不能要臉的。你怎麽還讓馮旭搶了風頭呢?”

在時薇看來,汪敏浩的態度是恨不得給時駿一拳的,但事實上,他推開時駿,疾步離開。時薇湊到哥哥身邊,很感慨地說:“哥,我要是他肯定扁你!”

時駿笑笑“小薇,你覺得汪敏浩如何?”

“我哪看得出。不過嘛,我倒是很奇怪,汪敏浩和馬天鵬是怎麽知道你的?”

這個問題時駿半句話也沒說。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朝裏麵看了看。隻見上官玉還在拉扯著要跟馮旭理論的馬天鵬,而馮旭似乎又開始不舒服了,扶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著。

雖然時駿的歎息很有“誠意”,實則卻在心裏想著:打,繼續打。你們打得越歡,我看到的越多。

哥,你的表情太狡詐了!

當天下午,時駿跑了趟負責辦案的警察局。因為霍鋼的關係,那邊的隊長發現了些線索想要跟時駿“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時駿覺得這可理由非常可愛。而對方也是個很可愛的人,三十多歲的警察白白胖胖,像個彌勒佛似的,未語先笑,不管談到什麽總是給人喜滋滋的感覺。時駿略過他所涉及的案件線索,倒是很在意他所掌握的關於死者的情況。

據說,死者上官磊生平樹敵不多,很多人都很欽佩他。原因無他,隻因上官磊是個黑白分明,立場堅定的領導者。據說,他在商界頗有威望,原因是來自二十年前的一次事件。

二十年前,上官磊參加了一次企業家聯誼會。會中,某位大員說出這樣一段話:“我們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一派愜意生活;那些仇富的激=進=份=子想要通過社會輿論造些聲勢,這頓飯錢是他們一年甚至很多年都掙不到的收入,試想一個連飯錢都掙不了的人還能有什麽作用?他們所謂的造些聲勢不是禍=國=殃=民害人害己嗎?”

這番話激怒了在場的很多人,但大部分隻是敢怒不敢言。唯獨上官磊,他當場怒指這人痛斥他不知“羞恥”,結果造成了宴會極度的混亂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