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純陽之體

慕炎急迫的跑到藏書閣的最後一排書架前,爬上梯子,取下來一本布滿了灰塵的古籍。

“太好了,它還在!”

慕炎一陣欣喜,吹去了上麵的塵土,露出了一麵暗金色的書皮,古樸蒼老的氣息頓時迎麵而來,他直接站在梯子上,迫不及待的翻開了它。

由於慕炎童年的不幸,他經常孤身一人在藏書閣內看書,這是他小時候偶然翻開過一本古籍,是關於荒古禁地的傳說,當時由於年少膽小,沒深做研究。

“怎麽……怎麽會這樣!”

慕炎吃驚的長大嘴巴,古籍的第二頁便就畫著一枚石符,巴掌大小,上麵刻著的花紋與慕炎手中的殘玉竟然一模一樣!

“難道,這……這殘玉就是這東西的碎片?”

慕炎吃了一驚,那它的來頭可真夠大的了,荒古禁地裏麵的東西,又豈能是凡品!

這東西沒有名字,關於它的介紹也是少之又少,似乎刻著被人隱藏,但慕炎還是在蛛絲馬跡中,探尋到了問題的根本。

“純陽之物,通靈之體。非純陽體質的修士,不能喚醒……”

“純陽之體……純陽體質的修士……”

“啪!”

手中的古籍自高空墜落,慕炎一時驚呆了。

慕炎感覺全身發涼,緊接著一抹瘋狂的震驚像浪濤一般將他淹沒,他被自己的想法徹底驚住了。

他立馬從梯子上躍了下來,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夾著古籍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就在慕炎割裂自己的血管,將血濺在那塊殘玉上時,令慕炎狂喜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殘玉都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赤紅而妖豔,這令慕炎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吼。

“慕家,你們錯了,你們都錯了,我不是廢人,我不是廢體!”

十幾年的嘲諷與謾罵,令慕炎的內心壓抑到了極點,他好想將那番痛苦大聲的喊出來。

在那十幾年裏,父親對月長歎,慕炎心如刀割。多少次想要躍下山崖從此遠離紛擾。

然而,當命運的玩笑戛然而止,伴隨而來的,當然是無法抑製的激動。

由於慕炎的心性早就磨礪的比一般人成熟,他很快就從那份激動中調整了過來,迅速恢複了鎮定。

光芒越來越盛,最後將慕炎覆蓋了起來,與此同時,沉寂了十幾年,如同神鐵一般堅硬的丹田,竟然綻放出了一絲微弱的靈氣光芒,這令慕炎十分的震撼。

“純陽之體……”

慕炎喃喃自語,但畢竟他身子單薄,毫無準備之下,經受不住這般蛻變,情緒大起大落,竟然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後已經是傍晚,夕陽沉山。在慕炎的麵前站著一位冷冰冰的女子,一襲黑衣,背對著他,正是素來冷若冰霜的唐冰。

慕炎詫異問道:“你怎麽來了……”

她一臉陰沉,道:“我真是替你父親感到不值,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廢物兒子!當初聞雞起舞,挑燈夜讀的男子真的死了嗎!即便你想死,可在死之前可曾想過你父親!他還在為了你與幾位長老苦苦糾纏!你算什麽東西!”

慕炎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再看自己流血的手腕,恍然明白了,這唐冰肯定是認為自己想要尋死。

“唐姑娘,其實我……”

“你這個廢物!如果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趕緊去看看你的父親!”

話罷,她腳踏樹葉,翩然離去。

慕炎一愣,忽然意識到了不妙,急忙的朝著大殿方向奔去!

遠遠的,就能聽到整個大殿已是人聲鼎沸,吵的不可開交。

慕炎擠進去,恰好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鐵青著臉被一幹長老數落著,眼神中充滿著不甘。

“父親!”

心疼的慕炎大叫一聲,走了過去,頓時令整個大殿裏麵的人噓聲一片,投射而來的目光充滿著輕視和鄙夷。

“炎兒,你怎麽來了!”

慕炎心疼道:“我放心不下你。”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轟然大笑,嘲笑聲不絕於耳。看著父親的威嚴被奸人逐漸蠶食,慕炎痛心不已。

慕瀾實在聽不下去下人的嘲諷,心疼道:

“炎兒,你趕緊……”

“慢著!”

慕淩風一揮袖袍頓時令整個大殿寂靜了下來,令身旁的慕方銘暗暗竊喜。

“慕瀾族長,既然慕炎當事人已經來了,正好我們可以把這件事解決了吧!”

慕瀾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敢問大長老,到底有什麽事需要解決呢?”

“啪!”

慕炎的話還沒說完,慕淩風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響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

“我同族長說話,你竟敢這般不守規矩,可算以下犯上,可算犯了門規!”

慕淩風把當日的話悉數奉還,死死的盯著慕瀾的眼睛,針鋒相對。

慕炎使勁吐出了一口血沫,彎腰笑道:“大長老教訓的是,晚輩受教了,這一巴掌打的應該。”

慕瀾望著自己單薄的兒子,臉色鐵青,心裏的殺意正以一種瘋狂的速度攀升著,幾乎要冰凍了周圍的空氣。紫檀大門不斷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大長老,有什麽話直說便是了!”

“那好,我便直說了。我覺得慕炎不應該再占用一份種子名額。”

“為什麽?”

“所有人都清楚,以慕炎的體質,如果繼續這樣占有一份名額,那無異於白白的浪費慕家的資源,我建議……”

慕瀾一拍桌子,瞬間打斷了他:“規矩是先祖定的,即便慕炎體質有缺陷,那也要等二十歲後,你這樣做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所謂的種子名額,是年幼時定下的,慕炎身為慕家大少爺,自然占有一份,享受著家族珍貴丹藥洗禮,洗髓換骨。

“慕瀾族長說這話就太武斷了,你可知道家族內有多少需要的弟子在渴求這份名額,難道隻因為你的一己私欲,而白白浪費了一個名額嗎?”

大殿裏的弟子皆是一陣喧嘩,大勢已去,大長老掌權,已經全然不把慕瀾放在眼裏了。

慕瀾知道他真正在乎的並不是那份名額,而是想讓自己在眾人麵前逐漸失去威信。

身旁的慕炎又怎會不知,憤怒的他,將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裏,血跡斑斑。

“撤掉慕炎的名額,怎麽也得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吧!”

慕瀾側過頭,輕聲問道:“炎兒,你可願意放棄這個名額。”

慕炎看的出父親的意思,隻要自己搖搖頭,哪怕頂著天大的壓力,慕瀾也會替慕炎得到它。

可慕炎又怎看不清當下的形式呢,他緩緩的掃視著整座大殿,看清了每個人臉上的譏諷和嘲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父親,我請求撤掉炎兒的名額……”

此話一出,不出意外的引起了眾人的轟然大笑,然而那笑聲剛剛升起,卻又被慕炎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撤掉名額是我自願,但我有一個要求,不能取消我參賽的資格,一年後,我仍有資格參加選拔賽!”

這話一說完,眾人頓時哭笑不得,就連慕瀾也是一臉疑惑。

家族中的名額稀少,但凡擁有者,無一不是家族的精英,一年後可以參加天闕宗對慕家的選拔賽。

憑借慕炎的體質,別說一年後,就算十年,他也絕對無法凝出氣海,參加選拔賽,無異於自取其辱,搞不好還有性命之危。

“炎兒,你……”

“好!這件事就這樣定了,誰也不能再改變,這可是慕炎少爺親口答應的!”

慕淩風生怕慕炎會改口,急忙一拍木桌,大聲喊道。

一臉擔憂的慕瀾,不解的望著兒子琥珀色的眼睛。那裏麵的深邃他也看不懂,但又似乎藏著一絲睿智和堅定的光芒,令慕瀾心神一顫。

慕炎笑著露出一拍牙齒,那神秘的眼睛裏,似乎藏著一句話:“父親,你且等著,一年後,讓兒子來逆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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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更,絕不斷,偶爾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