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毒拳

第三章 五毒拳

“啊……”

地煞水傾倒出來,杜海的臉一瞬間變得血肉模糊,寒冰劇毒將血水凍成了冰渣,而後又被烈火劇毒融化成了腐蝕毒液,在冰火之毒的相互輪轉之下,如同跌落油鍋的杜海,竟在呼吸之間就已經疼暈了過去。

砰!

趙悲歌厭惡的將杜海扔到了一旁,隻見杜海的身體越來越脹,如同受到驚嚇的河豚,那覆蓋著一層薄薄寒霜的皮膚下麵,似有一條條紅色蟲子在滾動,看起來猙獰可怖。

鐵牢裏麵的氣味,也被一團濃鬱的酸臭味道占據。嗤嗤的腐蝕聲,如同溢出的沸水讓人頭皮發麻。

“杜海大人!”

聽到杜海哀嚎吼叫的守衛一下子衝入了進來,他們先是被滿屋的酸臭氣味嗆的幹咳不斷,接著就看到地上如同血人一般的杜海,隻見他正劇烈的顫抖著,身上已是衣衫碎裂,膿水四溢,血肉模糊。

守衛見此被嚇的臉色大變,對著趙悲歌失聲喊道:“趙悲歌,杜海大人這是怎麽了?”

砰!

還不等趙悲歌回答他們問題,杜海的身體膨脹到了極點,直接爆裂開來,血雨傾盆而下,凍成冰渣的血肉、軟若麵條的碎骨、還有流著黑色酸液的殘破內髒等身體部件霹靂啪噠的打在了周圍的牆壁上。

嘔!

進來的守衛被暴雨般的血水打的摔倒在地,他們看著身上掛著的碎肉、沾滿的血渣,猛地跪在了地上,狂吐不已。

趙悲歌退到了牆角,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鐵牢,心神震動的默默想著:“好歹毒的毒啊!幸虧我有萬毒之心……”

“啊……”

進來的守衛還未吐完,他們的身上就有一股黑煙冒出,皮膚上傳來蟲噬般的劇痛,守衛這才察覺先前噴濺在他們身體上的血水、碎肉都有劇毒。

中毒的守衛顫抖的爬了起來,在也顧不上什麽,拚命的朝著門外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

守衛飛奔出去,求救聲如悶雷般的響起,可這聲音持續沒多久,就忽的嘎然而止。

趙悲歌低頭一看,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竟沒有中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地煞水被萬毒之心化解之後,就對我在沒有作用了麽?”

想到這裏,趙悲歌心頭湧出了一股激動,抬頭之間,忽見對麵牆壁上有一道銀色的光輝閃過,他仔細一看才發現有一張薄如蟬翼的銀紙正釘在牆壁的木板之內,銀紙上時不時有一道流光閃過,看起來十分詭異。

“那是什麽?”

趙悲歌走上前去,將銀紙從牆壁上取下,隻見銀紙正麵寫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他一時間也沒有細看,隻看到標題上麵寫著三個大字:“五毒拳!”

銀紙的背麵刻畫著一副圖,圖上畫著一個小人兒,小人兒每過一個呼吸就會改變一個姿勢,看起來像是在練拳。

啪嗒!啪嗒!

忽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趙悲歌猛地抬頭,隻見門外跑來了十幾個守衛,他趕忙將手中的銀紙藏在了懷中。

守衛來到門前,並未進入鐵牢,他們捂著鼻子,厭惡的掃了眼滿是碎肉的鐵牢,最後惡狠狠的瞪了眼趙悲歌,這才哐當一聲將鐵門關閉,從始至終沒有問一句話。

“杜海大人果然爆了,他肯定是被趙悲歌給害死的!走,快點去通知統領……”

鐵門上鎖後,馬上就有一個越來越遠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待守衛離去之後,趙悲歌方才複又將銀紙拿出來,看著背麵不斷變化的小人兒,沉聲說道:“杜海之死,那呂鬆定不會罷休!為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暫且先看看這五毒拳吧……”

說著,趙悲歌來到房間唯一的一束眼光下,拿著銀紙仔細的看了起來。

漸漸的趙悲歌那好奇的眼睛裏麵,泛起了一團震驚的光芒,待他一口氣將銀紙正麵的內容看完之後,不由激動的說道:“這世間竟還有這等神奇的拳法,以毒淬拳,拳出毒現,中之即死……”

“哈哈!此拳法若是旁人修煉,定會苦惱煉入血脈的毒素要如何抑製,可我有萬毒之心,可化萬毒,自不用擔心這一副作用,此拳倒是極適合我練!隻是這五毒拳的入門,便要入品靈毒為引才可以,這倒是一個難題!”

趙悲歌興奮的說著,他激動的看著銀紙,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恨不得立馬就開始修煉。隻是受到五毒拳修煉要求所限,趙悲歌還不能修煉此拳,讓他有一種入得寶山,空手而歸的感覺。

之前杜海給趙悲歌用的都是凡毒,這些毒都是普通的毒物煉製而成,不需要多複雜的工序,隻要按照配方比例調配即可成功,這樣的毒對於煉體境的武者或許還有一些作用,但對於更高階的武者根本就沒有什麽用。

而入品的毒,多是以靈草靈藥之毒、靈蟲靈獸之毒來作為材料調配的,經過一係列複雜的工序,方可成毒。這種靈毒,就算是有配方也不見的次次都能夠成功。

靈毒分為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強。每一品又根據成色、毒性等因素分為劣等、次等、中等、上等四等品質,就算是一顆最劣等的一品靈毒,都能夠瞬間毒死一尊煉體境五重天的武者,而九品靈毒更是有過毒死天神的傳說。

“哼,一群廢物,連個人都保護不了!打開牢房,將那該死的狗給我拖出來!”

不多時,呂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趙悲歌就聽到了一陣開鎖推門的聲音,他趕忙將手中的五毒拳譜卷起,藏在了腰間布帶的縫隙中。

哐當!

“帶出去!”

守衛們憤怒的走入了鐵牢,用鐵鏈捆住了趙悲歌的脖頸,蠻橫的將趙悲歌拖出了鐵牢,帶到了青石廣場上。

這個時候,青石廣場上已經跪滿了一地的藥奴,他們抬著頭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被拖到近前的趙悲歌。

趙悲歌被鐵鏈捆的難以呼吸,雙手死死扯著鐵鏈,怒瞪著周圍的守衛,心裏麵生出了一團怒氣,就要出手反抗。

“哼!命倒是很硬,吞了毒蟲竟還活到現在!你這條狗也有點意思,可你不該殺了杜海!”

呂鬆從趙悲歌的背後一步踏出,這一腳重重的落在了趙悲歌的脊背上,竟壓的趙悲歌無法起身,饒是趙悲歌煉體境二重天的修為,都無法在這一腳之下直起背來。

趙悲歌眼中噴出了一團火,怒氣衝衝的喘著粗氣,強力掙紮著,沉聲說道:“杜海是中毒死的!”

踩著趙悲歌的呂鬆感受到了巨大的掙紮之力,這一股力量在他措不及防之下,險些將他掀翻在地,若不是他及時發力,趙悲歌已經讓他顏麵無存。

呂鬆因此察覺出趙悲歌竟是煉體境的武者,眼中的陰狠殺意更為濃烈,他冰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出:“我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藥奴中竟還有你這等的人物!煉體境二重天的修為,不錯嗎?若是你有心算無心,杜海那小子被你暗算,反被毒殺,倒也說的過去……”

“趙悲歌,你可知罪?”

話音一轉,呂鬆忽的雷音喝斥。他腳上的力量越來越大,不斷壓迫著趙悲歌,欲要讓趙悲歌跪下,可趙悲歌始終在堅持著,盡管力量不如他,仍舊是沒有屈服。

感受著後背傳來的如山嶽般的力量,趙悲歌心中忽的生出了一股不屈的力量,竟生生承受下了呂鬆的巨力。他不屈的喊道:“我沒罪!”

“把人帶上來!”

呂鬆聞言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他抬頭看向了身前跪了一地的眾藥奴,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個正低頭跪著的少年身上。

少年頭發蓬鬆,身上帶著一股尿騷味,走路一瘸一拐。他被守衛帶了上來,跪在了趙悲歌的身前五步之外的地方。

“悲歌兒!”

跪在地上,少年劇烈的顫抖著,他強擠出了一抹生硬的笑來,膽怯的說著。

啪!

守衛聽到了少年的話,直接抽出了一鞭,將少年的後背抽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汩汩而出。

“小九兒……”

趙悲歌看的心頭一沉,眼中泛起了一抹震驚,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的高聲喊道:“人是我殺的,呂鬆你要是個爺們,就衝著我來!”

小九兒隻有十四歲,和趙悲歌同一天來到奴丘,他們的命運相同,都是身負血海深仇的人,又在同一間木屋,故而兩人也有話說,長談一夜後兩人成為了朋友,他也是趙悲歌在奴丘上唯一的朋友。

現在呂鬆竟將小九兒押了出來,顯然他已經知道兩人的關係,要拿小九兒來讓趙悲歌屈服。

“哈哈!現在才回頭,你不覺得晚了麽?……將這狗東西的肉給我一塊塊的割下來,然後喂給趙悲歌吃!”

呂鬆聞言哈哈一笑,微微揚起下巴,惡狠狠聲說著。

“不……”

趙悲歌聞言,掙紮的更為猛烈,他想要將守衛攔下,嘶吼的聲音漸漸沙啞。

守衛拿著一柄巴掌大小的割肉刀,輕輕的在趙悲歌的眼前晃著,轉身看著眼露恐懼,顫抖個不停的小九兒,割開了小九兒的衣袖,將小九兒手臂上的皮一點點的割開。

劇烈的疼痛,讓小九兒冷汗直冒,趙悲歌看的睚眥欲裂,呂鬆的力量如泰山壓頂一般,讓他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悲歌兒,記得咱們的約定,你若活著,幫我報家仇!”

小九兒忽的鬆了口氣,眼中的恐懼漸漸被一抹解脫取代,他抬頭看著正憤怒掙紮吼叫的趙悲歌,認真的說道。

小九兒的聲音中帶著顫音,聽在趙悲歌的耳中,讓掙紮的趙悲歌忽的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小九兒,緊張的搖著頭喊著:“不!不!小九兒……啊……”

趙悲歌的話還未說完,小九兒猛的側身一撲,正巧撲在了守衛手中的割肉刀上,割肉刀雖小,卻刺穿了小九的心髒,鮮血汩汩流出……

“啊……不……”

看著小九兒死在了自己麵前,趙悲歌呆在那裏,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心裏麵更是生出了一抹自責,他不想連累他人,可小九卻因為他而死,這讓他無法釋懷,心中更痛,更恨,對呂鬆的殺意已經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