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裝好人
眾弟子圍著男人，一步一停，眼看走到了主觀的山下。
淩風思拙半晌，心想自己惹得禍事，終究要自己來解決。看這個人的樣子和滿臉的殺氣，應該是蠻天柱。
相比之下，蠻天柱的修為不高，但是敢獨闖伏魔派，看來也是膽識過人，淩風當即產生了一種欽佩之情。可是有一想，山下的騷亂倘若驚動了掌門和青藤等人倒是沒事，若是驚動了火峰峰主火蛇，那可就麻煩了。於是，淩風匆匆下了山。
眼看到了主觀山下，眾弟子正在猶豫著是否跟著上山，眾人麵麵相覷，一人悄悄說道，“倘若讓這個家夥上了山，那豈不是說明我等護觀不利，會被人瞧不起的。”說話的正式智聯。山下弟子的職責本來就是保護伏魔道觀，倘若真的讓別人闖進了主觀，那就是失職了。
“難道，沒有人上去通報嗎？”旁邊的智雨說道。
智聯的人聞聲臉色巨變，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懊悔的說道，“有人闖觀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忘記讓人通報了！”這些弟子除了平時的職責以外便是修煉。可是有伏魔派的名聲在這裏，千百年來都不曾有人膽敢私闖伏魔觀，這些弟子早就把通報的事情忘記的一幹二淨。
“算了，現在通報已經來不及了，”
智聯又說，臉上露出凶狠的神色，“反正這個家夥是私闖伏魔觀，大家一起上，他總是有再大的本事，我們也要把他給收了！”說罷，這人舉起八卦劍便向蠻天柱刺去。
蠻天柱始終都是高昂著頭顱，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臉上除了凶光，眼神卻是無比的迷茫。此時，智聯舉劍刺來，蠻不清非但不停下腳步，反而依舊向前走去。智聯心生畏懼，腳下慢了幾分，拿著劍的，力道也小了幾分。八卦劍顫顫悠悠的，向老人手中的拐杖，毫無威脅。
劍尖已經來到蠻天柱的眉梢，蠻天柱不緊不慢的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輕輕的夾住了劍鋒，智聯手中的八卦劍再也動不了了。
眾人驚呆了，智聯算是護觀弟子中比較出色的了，可是眼前的敵人竟然沒有費絲毫的力氣，就克製了智聯手中的劍，眾人怎能不驚。
蠻天柱麵無表情，右手稍稍用力，八卦家的劍尖發出一聲清脆悠揚的響聲，八卦劍斷了。
智聯愣在原地，看著手中的斷劍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蠻天柱大概不想傷害這些弟子，食指和中指一鬆，劍尖落地。不顧其他人，自己邁步向山上走去。
眾弟子剛要追趕，忽然聽到一聲稚嫩的喝喊聲，“住手！”
聲音顯然是一個小孩子的，但是聲音鏗鏘有力，回音陣陣，久延不息。
蠻天柱也是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隻看見一顆小樹梢上站著一個藍色道袍的小孩，也就是十歲左右的樣子，正是淩風。
淩風輕輕躍在地上，腳下灰塵四起，顯然是因為輕功不太好。
“你們先退下！”淩風揮揮寬大的袖子，故作鎮定的說道。
“是，小師叔！”眾弟子齊聲恭敬的喊道，然後便走開了。
蠻天柱麵露疑色，大概是不敢相信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是伏魔派的上等人物，以為淩風因為法力高強而返老還童了，於是雙手握拳，恭敬的說道，“晚輩蠻天柱，特來伏魔山查找我師父的死因。”
“果然還是來了！”淩風心想，但是，蠻天柱自稱晚輩，倒是讓淩風有些得意，看來蠻天柱是看錯了。淩風像一個老者似地，輕咳了兩聲，背著手說道，“不必多說，跟我來就是！”
蠻天柱不假思索，緊隨著淩風的腳後。
淩風將蠻不清帶到後山的一處空曠地帶，這裏景色優美，看起來像是一個低矮的峽穀，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各種動物飛鳥在上空遨遊，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
這裏本事青藤年輕時的私人練武場，可是後來不用了，索性送給了淩風。淩風喜歡的不得了，平時就喜歡在這裏練武大作，思考人生。
峽穀的中間是一個茅草屋，雖然有些破敗，但是絲毫不影響遮風擋雨。
淩風把蠻天柱領進屋子，兩人做了下來，沉默了幾分鍾。
淩風大概意識到，這樣坐著不是辦法，於是起身給蠻天柱添了一杯熱茶，說道，“這茶是本派的玉露茶，從種植茶葉開始，本門的高等人物便用真氣給茶葉的種植地施加了保護膜，使其不受外界普通雨水的影響，同時又可以接受陽光的照射。本茶是用早晨新生的露水澆灌而生，在吸收了晨露精華的同時，還有傳統的茶香。不禁如此，這茶更有驅蟲散熱，疏通筋脈的效果。”
蠻天柱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僅僅是用嘴唇，大概是在皆備著。
淩風微微笑了笑，端起茶杯，吸了一口茶水，滿臉愜意的閉上眼睛，“茶葉本是一種高尚的飲品，給不同的人喝也有不同的意境！”
蠻天柱看了淩風一眼，終於問道，“哦？晚輩不才，請前輩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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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前輩叫的淩風心花怒放，簡直就比品茶還舒服，還受用，意猶未盡的說道，“善良之人喝茶，講的是茶道，那是一種消遣，那是一種造化。喝茶時仿佛感受到了天地的造化，回味無窮。”淩風停了停，又說道，“邪惡之人喝茶，那就是消遣，解渴，一種虛偽的模仿。”
蠻天柱看了看杯子裏的茶水，茶香飄溢，霧氣朦朧，“那請問，依前輩的看法，晚輩屬於哪種呢！”
淩風神秘的笑了笑，“這兩種你都不屬於！”
“都不屬於？”雖然不知道淩風是在胡謅，但是在蠻不清看來，淩風是一位返老還童的高人，他說的話便是真理，於是不解的問，“前輩的意思是？”
淩風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捋胡子，但是卻又沒有胡子，隻好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你現在出於好人與壞人之間，你可明白？”
蠻天柱搖了搖頭，不懂淩風的意思。
“就是說，你現在出於好人與壞人的界限之間。你需要做的是兩個選擇，一是選擇成為充滿正義感的好人，另一個便是無惡不作的惡人。而你，現在仿佛站在好與壞的分岔口，對於選擇哪一條路，你感到很迷茫！”
蠻天柱皺著眉頭看了看淩風，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淩風見蠻天柱不動聲色，又說道，“其實做壞人很容易，但是做好人很難！”
蠻天柱心裏思拙著淩風的話，心中像是攪在一起的線繩，找不到頭，找不尾。自己在滿意這麽多年，殺了不少人，可是蠻不清總是說那些不是什麽好東西，留著隻會禍害人間。所以，蠻天柱從沒有懷疑過蠻不清的話。
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蠻不清還是懂的。伏魔派是個人人皆知的正義門派多少年來鏟除了無數危害人間的妖魔，這些都是事實。
想了這些，蠻天柱心中有些動搖，他思拙了淩風的話，明白了裏麵的意味，緩緩說道，“那麽，前輩依前輩之見，我師父又是和種人呢？”
淩風輕輕把茶杯放在木桌上，瞟了蠻天柱一眼，“我本不應該擅自對別人妄加評論，可是你師父死在我們這裏，我們自然要給你個說法。至於你師父，我認為，他是個修魔中的好人！”淩風聽說了蠻不清的事情，他先是修道，後來由道轉修魔，最後卻因為心切而走火入魔。倘若蠻不清隻是安心的修道，那他也不至於命喪於此。淩風簡單的把這些話透露給蠻天柱，然後在給蠻不清加一個好人的冠冕，倒有點巴結的意思。
蠻天柱微微一愣，喃喃道，“修魔中的好人？”
他卻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於是拱手說道，“請前輩賜教！”
“你可知道，修魔算是修仙中的捷徑，所成就的法術也是霸道至極。不過，修魔雖然容易，但是心術不正的人要麽走火入魔，要麽因為天命而死，妖魔就是誤入魔界。而你師傅，雖然是好人，可是卻為了打敗我師兄，而魔道雙修，兩種修煉之法相互衝突，你師父的穩定之心不強，身上破綻百出，自然會喪命。”淩風一口氣說完，其實他也不知道蠻不清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蠻不清已經死了，討論他的好壞也沒有什麽意義。既然人已經死了，加上一個好人的稱呼也沒什麽。
蠻天柱露出痛苦的神色，雖然努力抑製，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跑了出來。
淩風愣了愣，頓時不知所措，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麵前哭，還真的有些為難。
“天柱大哥！”淩風小聲叫道。
蠻天柱像是被閃電擊中，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旁邊的前輩竟然叫自己大哥，忙說道，“前輩怎麽知道晚輩的姓名？”
淩風也被自己這一句大哥嚇壞了，生怕自己暴露，忙說，“不清兄的大弟子，我怎麽會不知道。年近十七，就已經達到了融合中期，可謂是同輩中的傑出之人。”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爆喝，“蠻天柱小子，給老子出來，把我兄弟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