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解元的武道極至

“改動武功心法,你真是厲害,也真大膽!”顧三娘是老江湖,看著楊凡淡淡的臉色下一閃而過的尷尬,知道此事實乃私秘,自然不再追問,風情萬種的眯眼一笑道:“既然有了辦法,也就不急在一時。”

旋而轉頭對解元道:“你辛辛苦苦的造此莊園,花了諾大代價,又是如何?有那個閑錢還不如捐給我思心堂?”

解元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道:“我們踏入先天之後,多年無法突破,而先天之後又是什麽境界?難道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可是我們的身軀就算練得如鋼似鐵,也無法做到破碎虛空,更何況無論如何,人的身體怎能和鋼鐵相比?”

顧三娘非常不解:“但建造此莊園和你突破境界又有何幹?”

解元沉思了會道:“我兩年前為了尋找破碎虛空的奧妙,就從千仞峰頂上虛空躍下,想強行突破境界,但除了真元逆轉,走火入魔,最後幸虧得陳小哥所救之外,一點感悟都未曾得到。於是閉門讀盡所有典籍,窮思二年之後,就有了一個想法。”

顧三娘頓時臉上生起濃厚的興趣,道:“哦,你想出辦法了?”

解元點了點頭,卻又搖頭道:“嚴格來說,不算一個真正的辦法,隻是一種可以嚐試的想法。”

顧三娘急道:“老解,到底是什麽想法?”

解元道:“破碎虛空無非是為了長生不死,可是我觀人世間,三界六道,天生萬物,自有法則約束,無不有始有終,有死乃生,又有什麽生命能夠萬載不滅的長存於天地間?所以我想,要跳出三界六道之外,行的就是逆天之事,無中生有,由假成真。”

顧三娘若有所悟的道:“所以你偏偏就在此幹枯的沙漠之城,挖池塘,種花樹?”

解元點頭道:“是。天下萬物,各應其所,我卻偏偏要逆行之,我每天觀其變化,用盡所能,逆天行事。晚上則觀星辰,窮盡所思,希望可勘破這天地之間的生死逆反以及真假之道。”

顧三娘問道:“你已經有所悟?”

解元苦笑搖頭道:“談何容易?我苦思半年,依然無所得,冥冥之中,總會有些亮光在腦中閃過,卻完全抓不住,隱約覺得,如要破碎虛空,跳出天地法則之外,首先就要舍棄上天賦予的身軀,方能不受天地法則之羈絆。

可是若沒有的身軀,我們的思想又何依存?若舍了身軀,又如何避免墮入鬼道?鬼道不也在天地輪回之中?若不舍身軀,又如何避免生老病死?這世間並沒有長生之藥,我們武功練的再好,若無法突破先天,到達那傳說中的破碎虛空,最多也隻能活上一百多年。”

聞言顧三娘忽然想起什麽道:“二百多年前,暴龍道人不是突破了先天的境界?不知是否破碎虛空而去?”

解元歎道:“可惜無人知曉。當年暴龍道人由武入道,突破了先天之後,就無影無蹤,有人說他遠赴萬裏,到很遠的地方尋求修仙之路去了。我倒是想過追尋他的蹤跡,可是又有誰人知道他的真正去向?”

顧三娘也歎了口氣道:“暴龍道人已突破了先天,他的速度和行程也不是我們所能力及的了。”

解元將鮮於剛端來的燒刀子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道:“你知道以我們昆元大陸之廣闊,不知有多少萬裏,但其中不知有多少窮山惡水,凶獸毒蟲,就算是我們先天高手,速度雖快,奈何受天塹所阻,窮盡我們一生,最多也隻能到二萬裏之內,東到星灣國,南到南昆國,西到薑國,北到氏國和無盡雪原。

但先人典籍記載,在此之內並沒有人見到過仙人的行蹤。暴龍道人要尋仙道,也隻有遠赴二萬裏之外了。嘿嘿,二萬裏之外?步步都是天塹,我們也就隻能想想。”

一旁的陳問水則和雲氏姐妹,在津津有味的享用著羊肉,解元說的雖是他先祖,可是他對暴龍道人知道的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多,自然不作評論。

楊凡雖然從其父的遺簡中知道,往西過了他的故鄉薑國,再穿過曼延萬裏的樂瀾山脈,就到了父親的故國仙靈國。

仙靈國是個無比龐大的國度,方圓幾十萬餘裏,靈脈眾多,修士無數,是正陽國無可比擬的。可楊凡卻當然不能說出來,就算說了出來,兩人也未必相信。

楊凡心想,解元此人還真不簡單,居然想到舍棄肉身是突破的關鍵,假以時日,還真有可能被他悟到生死逆反真假之道,和暴龍道人一般,由武道而入仙道。

解元此人現時武道境界還不如顧三娘,卻能如此執著走到這一步,未到先天之顛峰也敢尋求突破。

楊凡雖然現在還是菜鳥一個,但畢竟見識眼界已然大為開闊,對解元也禁不住讚歎,想起幼時讀過的一本書,忍不住提點道:“天地萬物依規則而生,不破不立,欲所得必先有舍,但就算如此,肉身倒也不必完全舍棄,我倒從鹿翁劄記中看過,我們習武之人,除了通過肉身鍛煉,坐息吐呐練成內力之外,天地之間還有種元氣之力,乃萬物生命之本源,若能感悟得到,以此元氣之力為引,改造肉身,想必會有足夠的壽元去做武道的突破。”

楊凡此時提到的元氣之力並不是靈力,事實上連他也分不清楚是什麽,隻是那劄記中,鹿翁非常肯定,這種力量必然存在,隻是就算鹿翁也隻能偶然的感悟到,卻也不能留下有效的辦法和心得。。

解元頓聽了時神色無比震撼,被楊凡的話引起無盡的希望:“天地之間還有一種元氣之力,生命之本源?在何種地方可以感悟?”

顧三娘則驚奇的道:“你說的是鹿玄淵?薑國傳說中活了五百多歲的鹿玄淵?”

楊凡點頭道:“正是鹿玄淵。我是薑國人,幼時讀過鹿翁劄記。隻是鹿翁此人雖然自己感悟到天地元氣之力,卻沒有辦法說個明白道得清楚,幾百年間,無數人嚐試,卻無一成功,後來就再也沒人相信了。”

解元則非常不肯定的疑問道:“此人真的活了五百多年?”

楊凡肯定的點頭道:“此事應該不假,鹿玄淵是薑國王族,在薑國王都高昌城生活了五百多年,是薑國的傳奇人物,薑國無人不知。隻是三百多年前,鹿翁留下本劄記後,就不知所蹤,有人說他已經飛升成仙,也有人說在某座山峰找到他的坐化的遺蛻,但都是口中傳聞,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五百多年,元氣之力?”解元思索片刻,似乎若有所思,然後對楊凡一拜到地:“日後鄙人若有所得,都是拜楊兄弟所賜。”

楊凡趕緊回禮道:“先生客氣!小子隻是提到另外一種可能,連自己都未曾清楚,又如何幫到先生?”

顧三娘卻擺了擺手,笑道:“楊兄弟,到了我等的武道境界,坐息吐呐已經沒有絲毫用處,但往往一句話,卻能讓我們突破心中的桎梏,從此到達另一個之前想也不敢想的境界。今晚一番話,三娘我也受益非淺。”

顧三娘說罷,忽然從袖中一幅畫帛,交給了陳問水道:“宋雲天花了大價錢從氏國請了鷹霸派的胡封、胡猛兩人,此兩人的武道修為未必比得上空法大師,但肯定比空法大師難以對付,空法大師是得道高僧,出手往往留有餘地,而胡封、胡猛武功陰險毒辣,出手就是殺招,擅長暗殺偷襲,要多多防備此兩人。”

陳問水趕緊接過畫帛,神色感激的謝了聲道:“實在有勞三娘費心。”

顧三娘微微一笑,笑容如此清麗動人,看得身邊六人都是一呆:“謝我做甚?這是老解的托付,你們這幫年輕人又甚合我胃口。何況明天還要你們醫治思晨,就不必客氣了。還有,若我估計不差,宋雲天等人十天之後應該就會到烈日城,到時,你們再做打算。”

陳問水收起畫帛,問顧三娘道:“明早在那可以找到你?”

顧三娘指了指旁邊的鮮於道:“城西思心堂,可以找鮮於先生帶路,反正他每天白天也會到那幫忙。”

說著看了看一旁卻在仰望星空,已然入定的解元恨恨的道:“這老家夥,每次都如此,約我過來,最終又是尋他的武道。”話音一落,身影一晃,片刻之間,人已在幾丈以外,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