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難懂的大小姐心思

一刹那功夫,楊凡就到達大峽穀,憑借對氣流波動的神識感應,楊凡很快變找到了雲勝男。

此時的雲大小姐已接近油盡燈枯的境地,恐怕連幾息的功夫也撐不下去了。

雖說她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流,而且師門功法高強獨特,可是她麵對的並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她麵對的是百年修成的精怪。此怪體型碩大,皮堅肉厚,利爪勝鋼,又能口噴毒氣,如何鬥得?

所幸的是她習有師門秘訣柳風步,加上又有慈恩所賜清虻寶劍,此怪又不以速度見長,她雖然精疲力盡,身上有多處外傷,隻是流血較多,並不致命,故而有幸堅持到現在。

隻是此時感到楊凡的到來,雲勝男所撐一口氣消去,之前所吸入蛤蟆毒氣即時入侵肺腑,再也堅持不住,軟倒在地,再也顧不得躲閃狠撲過來的蛤蟆精怪。

“精怪敢爾!”楊凡大叱一聲,飛身搶在雲勝男身前,運起體內十成靈力,雙掌帶起一股強勁的氣旋向迎麵撲來的蛤蟆精怪轟去。

啪!啪!兩聲悶響,楊凡雙掌帶起的靈力氣旋後發先至,接連擊中蛤蟆精的肚腹柔軟處,巨大的衝擊力不但阻止它的高撲來勢,還將它擊得倒飛三丈開外,蛤蟆精促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摔倒在幹硬的沙土上,頓時揚起一團濃濃的層土沙石。

楊凡顧不得蛤蟆精,俯身觀看雲大小姐,隻見她臉色慘白,渾身泥汗,胳膊大腿處不下十道傷痕,應是被蛤蟆精利爪所傷,神識細細掃查後,發現這位誓要斬妖除魔的大小姐隻是脫力,有些不輕不重的外傷加上些許輕微毒氣入侵肺腑之外,倒也無甚大礙,楊凡即抬首向蛤蟆精怪望去。

神識過處,那一團泥塵之中居然沒有了此怪的蹤跡。

原來此怪在被楊凡擊中起腹部軟肋之後,加上和雲大小姐纏過久又對楊凡無所防備,內腑受傷甚重,它雖然隻是在這大峽穀深處得奇遇而成精,等級還甚低,但其直覺發現這新來的敵人是致命威脅,顧而趁楊凡心神不在它上時,馬上溜之大吉。

其實它運氣甚好,楊凡在山洞所受重傷隻好了不到一半,靈力恢複不到三分之一,加上未習成攻擊性五行法術,倉促之間隻憑靈力使出鎖龍訣之掌法橫鎖斷江,此掌如擊實在江湖中任何武功高手,甚至空法大師腹部軟肋處,都是內髒破碎,一擊斃命,還好它得地底靈氣多年,加上皮堅肉厚,隻是受了重傷而已。

楊凡感受到神識中迅速逃離的蛤蟆精,苦笑了一下,心到道你老人家倒是識相,一知來了強敵,即刻腳底抹油遠遁,也不追趕,扶起雲大小姐靠在自己懷裏,右掌按在她百會穴處,度入靈氣,將其內腑的毒氣驅出,助她緩慢的恢複氣力,並用靈力封閉其傷口。

盞茶功夫過後,雲大小姐終於蘇醒,發現自己頭部枕在楊凡懷裏,馬上一躍而起,臉色微紅的道:“你這人,趁我受傷就……?”

楊凡淡淡一笑道:“大小姐不是常說江湖中人,應有英雄氣概,些許末節小事莫需介懷的麽?”

雲大小姐咬了咬嘴唇喃喃道:“若是旁人無妨,隻是你……”

楊凡神識過好,對方聲音雖小但也聽得清楚,不禁苦笑:“大小姐,我又如何?我現在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雲大小姐默默的看了楊凡一下,忽然想起一事,臉上紅雲和心裏異樣頓時退去,心中不由的一苦。又沉默了一會佯怒道:“還說救命恩人,如果你和我們一起來尋那蛤蟆精怪,我不就不用受傷了嗎?我不受傷就不需要你來救了!”

楊凡這是徹底的無語,摸了摸鼻子道:“好象你有點道理。”

大小姐大聲應道:“本來就是!”旋即轉頭就走。

楊凡鄂然,這大小姐的脾氣也太那個了吧?又怕她有失,隻好跟在她後麵。

還好雲大小姐走的是回客棧的路,她傷勢未好,走的不快,十多裏的路程走完回到客棧已是破曉時分。

雲素妍在陳問水的醫治後已沉沉睡去,隻有陳問水一人守在客棧門口一直在等候。

望著兩人平安歸來,陳問水大喜起身,又發現雲大小姐慢步在前,楊凡遠遠在後,也不上前扶助,互不言語,氣氛很是奇怪,頗有含義的笑看了楊凡一眼,就上前攙扶雲大小姐,雲大小姐也不言語,任陳問水扶到大堂料理傷勢。

楊凡對陳問水點了點頭,示意兩人均無大礙,就獨自上樓回房休息。

休息一整天之後,華燈初上,陳問水就帶上兩壺自釀的藥酒,急不可耐的拉上楊凡,尋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城牆上。

剛一坐好,陳問水就擠眉弄眼的道:“兄弟,如何?”

楊凡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麽,卻喝了一口酒,裝作不解道:“什麽如何?”

陳問水眨了眨眼睛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是不是?為何我們雲大小姐對她的救命恩人不理不睬的?是不是兄弟不解美人意而令美人不快?”

楊凡看了陳問水一眼,也不答話,卻轉身過去,獨自喝酒。

陳問水卻緊追不舍的笑道:“有感覺了是不是?我就說嘛,一路上你們針峰相對,你輕易不說話,可一說話就氣得那假小子臉紅氣粗,不斷的找你麻煩。而一旦她有危險時,動作最快的又是你。你還說你們沒感覺?”

楊凡輕歎了一聲道:“感覺?我應該有,我不想騙自己,更不想騙你。我不想看到她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也不想她出事。這是喜歡她嗎?我未試過這些事情,我不知道。或許僅此而已。”

陳問水伸出拇指,大讚道:“這就是了,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告訴你,這就叫做關心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喜歡就承認麵對,這才是男人。”

楊凡搖了搖頭道:“就算是喜歡又如何?我有感覺,可她未必有吧?”

陳問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如果一個女人在受了一個男人的氣後,很快就又找他說話,借口又千奇百怪,你說這個女人和這男人無親無故,又無恨無怨,這不是有感覺是什麽?因為她喜歡和你說話,喜歡接近你。”

楊凡不禁有摸了摸鼻子道:“你好象有點道理。”這句話今天他已說了兩遍,都和同一個人有關,“可是今天我隻是扶她頭在我懷裏以便料理她的傷勢,她醒了後卻說了一句話。”

“隻和你說了一句話?”

“好像是三句話,第一句是:‘你這人,趁我受傷就……?’”

“你怎麽回答?”

“我回答的意思是事急從權。”

“第二句是什麽?”

“第二句是:‘若是旁人無妨,隻是你……?’隻是這句她說得很小聲,我僅僅聽清楚。”

“哦,原來這樣,我說兄弟,她對你真的是很特別,真的不錯。”

“特別?特別到我辛苦的救了她一命,連聲謝謝都沒有,反而好象是我的錯?”

“第三句你也不必說了,其實我猜也猜得出來。”

“你猜得出?”

“看你和她回來時的樣子,你說我猜不猜得出?她肯定是怪你,怪你救她來晚了。”

楊凡苦笑著道:“不對但也差不多。可是她為什麽要怪我,至少我救了她?雖然不要以身相許,但謝謝總應該吧?”

陳問水臉上頓時一片挪揄的笑容:“英雄救美就得以身相許?江湖中這等笑話那是騙騙初出茅廬的小子而已。如果是其他人救了她,她很可能要感謝並記下一段恩情,至於你嗎,自己人救自己人又何需感謝?”

“自己人?她什麽時候當我是自己人?”

陳問水忍不住哈哈大笑:“兄弟,相信你的愛情之路一定多姿多彩,你喜歡上的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人啊。我可就不同了。”

楊凡聽出他其實話意未盡,話中有話,轉過來盯著陳問水的眼睛問道:“今天給某人療傷的過程中,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故事,快從實招來。”

陳問水笑道:“大哥我本來就是要向兄弟你坦白,順便讓你分享下我的幸福。”

楊凡驚道:“你是說,你和雲二小姐之間有了不該有的關係?”

“去!”陳問水給了楊凡一拳道:“我給過很多人治療過,年輕女人也有,隻是我從來都是把他們看作一般病人,沒有任何感覺。可是今天不同,真的很不同。”

“什麽不同?”

“我心跳了,跳的很厲害。”

“為什麽心跳?”

“我給她上藥時,對著她潔白柔軟的胸脯我沒有感覺,心也沒跳。可是當我看到她那猶如春水般的雙眼時,看到那雙眼中充滿著信任和依賴,充滿著崇拜和依戀時,我心跳了,跳得很厲害。”

陳問水不等楊凡說話,又繼續說道:“那時我就決定,這一輩子就是她了,我要愛護她,要讓她一輩子都活得開心,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楊凡忽然一點都沒有剛才的恍惚,變得非常開心,有什麽比聽到自己的兄弟找到真愛更開心呢。

喝了口酒,楊凡拍了拍陳問水的肩膀道:“大哥,恭喜你!雲二小姐如何?”

陳問水隻說了一句話:“感覺到我心跳後,她的心也厲害的跳了。”

楊凡聽罷開心的哈哈大笑,一口將瓶中藥酒喝盡。

陳問水道:“兄弟,今晚除了咱哥兩個的感情大業之外,還有一件大事,那蛤蟆精怪如何處理?它能將雲大雲二兩位小姐打得兩傷一逃,又在你手下重傷逃遁,本事很是不小,留下來對此城民眾始終是一禍害。有沒有除掉它的把握?”

楊凡皺了皺眉頭道:“它遠非我對手,要取它性命不難,隻怕它這次重傷後肯定藏躡很深,很難尋其蹤跡。但其實我並不太想傷它性命,它是野獸成精,吃人和人吃野味都是本性,談不上罪惡。一刻後你回客棧照顧她們姐妹,妹妹的傷勢較重,需要你多照料。我獨自去尋,尋到它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