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毒門的抉擇

長歎了一口氣，中年儒生痛心疾首的道：“門主，二哥，五年前我們老門主大哥受到斷劍幫的埋伏重傷不治之後，我就有改變我們五毒門為子孫們找條後路的想法了。很明顯我們再拚勇鬥狠遲早也是不歸之路，唯有徹底離開江湖，尋找一安寧樂土才是傳承百世之道。

陳家莊雖然地處偏僻，在我們正陽國的南部邊界，遠離繁華，但有連綿千裏的清灤山脈這種天然屏障，另一邊的薑國國力弱小又長年內亂，陳家莊這塊地方幾百年來都沒有任何戰爭發生過，有天然的山穀，水源充足，物種豐富，這種地方正是合適我們繁衍後代。

陳家的祖先選中這塊寶地，光是這種眼光就令人欽佩，陳家莊這百多年來隻經商藥材，從不涉及江湖之事，克己守成，此等忍耐，更是十分明智。但是不入江湖並不是沒有實力，幸好我花了足夠的時間來調查，才發現陳氏家族其實大有來頭，大家聽過修仙者嗎？”

“修仙者！”年紀最大的白眉老者一聲驚呼：“陳家莊裏有修仙者？不是修仙者幾乎從不和凡人混雜在一起嗎？”

“沒有，我仔細查過，現在的陳家莊應該沒有修仙者的存在，我說的是陳氏家族其實是二百年前我們正陽國鼎鼎大名的修仙者暴龍道人的後代。”

“暴龍道人！”

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倒沒什麽反應，白眉老者則是深吸了一口氣，有點驚魂不定的說：“你是說二百年前，單憑一人之力，一夜之間鏟平餓虎崗十二寨，然後連勝佛道兩門十大頂尖高手的陳雲散！他可是當年正陽武林公認第一高手！威名百年不衰！不過，他不是在打遍正陽無敵手之後以武入道，飄然萬裏到東臨國的橫斷山脈修仙去了嗎？”

中年儒生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正是！陳家莊這陳氏一脈就是當年暴龍道人飄然而去後留在家鄉的一係血脈。開始我還不信，奇怪以暴龍道人的驚天武功為什麽不將子孫帶在身邊，後來才知道，暴龍道人發現修仙之路艱難坎坷，而其後人又沒有修仙的所需資質，不能跟隨，隻好在此為子孫留下後路。”

白眉老者拍了拍後腦，有點煥然一悟的說：“五弟你其實是想說陳家莊裏有繼承當年暴龍道人絕世武功的高手存在？如果是真的，此事就非常不好辦了。”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點頭道：“大哥你說呢？常年運送買賣大量珍貴藥材，卻幾乎沒有在路上出過什麽差錯，你覺得運氣會一直這麽好？多年來打他們主意的小幫小派強盜土匪難道還少？屹立百年不倒，卻從不名聲顯赫，除非有足夠的實力將來犯的敵人一舉鏟除，否則有怎能做其它解釋？見過陳氏族長玉麵神醫陳良世嗎？”

白眉老者搖了搖頭：“沒親眼見過，可倒是聽過陳良世此人，此人年輕時好象在江湖中行醫過一段時間，博得一個什麽玉麵神醫的不小名頭，隻是沒想到是陳家莊的陳氏族長。”

中年儒生道：“沒錯，他就是當年的玉麵神醫，江湖曆練是奉祖訓考驗醫術。我見過此人兩次，當麵細談過一次，五年之約就是我和他所定。此人不僅醫術高超，武功也是絕對的高手，至於到何等程度我沒敢試探，我恐怕不是其對手，他可能和二哥都不相上下。”

一直不做聲壯漢禁不住驚叫：“二哥和那佛門第一高僧老禿驢空法都有得一拚，這陳良世居然和二哥不相上下？”

看來那白眉老者是他們當中武功修為最高之人，齊門主也睜大眼睛驚訝的說：“此人武功真的和二叔相差無幾？如果是真的，當年他還答應我們的五年之約？”

中年儒生道：“他答應五年之約也是沒有辦法，和我們一樣，他也怕大戰一起，大量的傷亡就無可避免，更糟糕的是暴露身份。何況當時我們做的並不過分，買他們的藥材從來都是按市價，從不搶掠，送弟子去醫療也付足銀兩，這五年來五毒門沒有做過一件損害陳家莊的事情。他是明事善斷之人，五年之長足夠他做準備。嘿嘿，他的準備越充分對我們越有利。”

白眉老者皺了下眉頭道：“此話怎講？”

中年儒生哈哈一笑：“和我們合作的朋友實力越強對我們自然是越好。”

齊門主略一沉吟，道：“五叔，陳家莊如果有眾多高手，那就根本不怕我們，又如何肯和我們合作，讓出地方給我們發展？”

中年儒生拍了拍手，有些歡快的道：“門主，幾位大哥，說了一晚終於到了關鍵時刻。嘿嘿，因為陳家莊怕的其實不是我們，他們怕的其實是老禿驢和斷劍幫那些披著羊皮的狼。既然有共同的敵人，合作之事隻有雙方有足夠條件和誠意，又何不成？”

齊門主和其他人就更加不明白：“陳家莊和斷劍幫以及那老禿驢有什麽瓜葛？”

中年儒生眨了眨眼，有些神秘的說：“想不到老禿驢和陳家莊有什麽共同點嗎。”

其他人還在冥思苦想時，白眉老者忽然跳了起來：“金剛訣！想不到當年暴龍道人從玉佛寺偷走鎮寺之寶大乘金剛訣的傳聞是真的了。”

中年儒生馬上伸出大拇指，大讚一聲：“還是大哥見多識廣！”

中年壯漢還是不得要領，滿麵迷茫之色，根本不得要領，撓頭說：“老五，你小子就別兜來兜去了，到底怎麽回事？”

中年儒生趕緊解釋道：“經過我玄機堂弟子幾年的仔細調查，其實暴龍道人當年威震四海的鎖龍金剛訣其實有大半是來自老禿驢師門玉佛寺的大乘金剛訣，如果我猜想的沒錯，當年暴龍道人不僅從玉佛寺偷走了大乘金剛訣，而且偷走的不是傳聞中的手抄本，而是原本。

當年正值玉佛寺青黃不接之時，沒有人會全部大乘金剛訣，也沒有所謂手抄本，所以暴龍道人偷走了大乘金剛訣原本之後，玉佛寺裏就隻能整理出一本不完整的口述本大乘金剛訣，所以怕別人知道玉佛寺鎮寺之寶大乘金剛訣不再完整，隻好對外透出來消息隻是被偷了手抄本。

同時，又奈何不了暴龍道人，隻有苦等暴龍道人遠去後才秘密尋找完整的大乘金剛訣，可惜這些年來陳氏族人如此低調，絲毫都不在江湖顯露，沒人知道他們是暴龍道人的後代，擁有金剛訣。

我最近才知道，直到我們找上陳家莊，斷劍幫也派人刺探，一陳氏弟子危急之下不得已顯露了鎖龍金剛訣，宋雲天那老狐狸才如獲至寶的用陳家莊作為交易將那老禿驢請了下來。你們以為，但憑金銀財貨就能打動那自以為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堂堂佛門第一高僧空法大師？”

“哦，原來如此，”抽煙老人猛抽了一口，恍然大悟，“我說呢，平時自詡佛門正宗，對我們這些江湖幫派不屑一顧的空法大師居然和斷劍幫混在一起！”

白眉老者捋了捋胡須道：“五弟，你是說你告訴了陳家莊有關玉佛寺空法大師的事情？所以不怕他們不和我們合作？其實陳家莊大可將大乘金剛訣交還給玉佛寺的。”

“當然沒有直接告訴，而是通過了巧妙的方法。至於將大乘金剛訣交還給玉佛寺，陳良世肯定不會有如此愚蠢想法，這樣做，不但承認祖先當年的偷竊行為，而且也真正暴露身份。

另外，將大乘金剛訣交還給玉佛寺也不會是最終結局，難保玉佛寺不為了保證大乘金剛訣沒有外傳，對陳家莊來個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唯一的兩個辦法一就是死不承認，用實力說話，好象當年暴龍道人一般，或者家族散落，有多遠走多遠。相信陳良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然後正容說道：“但凡要合作，就一定要雙方有足夠誠意和對等條件，所以，我們首先要改變自己觀點擺正方向，我們要先起個頭，畢竟我們需要別人的地方。五年之約雖然未到，但事不宜遲，建議我們明天就起程親自到陳家莊和陳族長商議。不知門主和各位哥哥意下如何？”

白眉老者也端正坐好，認真的說：“個中利弊，五弟經已剖析明了，合作的意向我沒意見，隻是條件還要五弟提出大家詳細研究。不知門主和各位兄弟意見如何？”

中年壯漢第一個說：“能有什麽意見，五弟也是為了我們子孫後代著想。這種事情你們決定，打架的時候不要漏了我了就行。”

抽煙老者點了點頭說：“雖然好象是做縮頭烏龜，可是這也是唯一的辦法，我沒意見。”

四位一直沒有說話隻在旁聽的堂主異口同聲的說：“屬下沒有意見，請門主和長老吩咐。”

見眾人均已發話同意，齊門主才說道：“五叔此建議甚好，如何執行還請四位叔叔和各位堂主操心。”

中年儒生撫掌一笑，輕鬆的說：“得各位同意，此事大成，我們就可以和陳家莊一起，憑借天險共抗敵人。其實說到合作雙方的條件倒很簡單，我們進入陳家莊背後清灤山脈他們用不到的地方作為居住生息之地，大家地位對等，然後團結一心，共同對抗斷劍幫和那老禿驢。對抗失敗無話可說。如勝利了，之後我們改弦易幟，和陳家莊互通有無，通婚聯姻，共同發展等等好事相信大家都樂觀其成。”

齊門主用力握了握拳說：“好！本門將來成敗就看此舉。不知五叔覺得最好由誰去談判？”

中年儒生含笑不答，轉而看向百眉老者。

百眉老者雙眼一瞪：“五弟你小子又來考我。為表示誠意，門主當然得親臨，五弟為提議之人應當談判主將，和門主一同前往。人多反而不必，就門主和五弟兩人就好。我則和三弟四弟留守此地，等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