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變臉
“娘，你在看什麽呢？你都盯著門口老一會兒了。”
“沒什麽，我能看什麽，真是的。”今天桂花嬸難得休息在家，不用做事，便拿了毛線工具，和小英羅婭圍坐在院子裏那柳樹下，一邊織著毛衣，桂花嬸的眼神卻是不時瞟著門口的方向。
“娘，你就別裝了，放心吧，我想爹肯定沒事的，這村子裏他也生活了好多年，不會丟的，你就放心吧，你看你這毛衣線路都錯了。”小英躺在藤椅上，用手撫摸著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臉的幸福。
“就是，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爹以前老愛喝酒了。”桂花一邊喝小六在柳樹旁邊追逐著，一邊和桂花嬸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唉，都怪你們，都不把你爹看住了，我就說嘛，以他的性子，咋能這麽快就變好了呢？真是的，你們還笑，你們要是有本事，你爹就不會又出去鬼混了。”看著院子裏除了自己臉上全是笑容的幾個女兒媳婦，桂花嬸翻翻白眼。
“怎麽回事，嬸子？蘇大叔這段時間變什麽了？”羅婭睜著一雙大大的黑亮眼睛，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在羅婭看來，她眼裏的蘇白山一直是那個酒氣熏天，發起酒瘋來像是惡魔一樣的蘇大叔，她和桂花從小一起玩在一起，對於桂花和小六遭受的苦難是深刻了解的。
“沒什麽，也就是你蘇大叔最近一段時間不喝酒了，也不發脾氣了。”對著羅婭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桂花嬸眼神裏充滿了愛。
“哦，那樣很好呀！”羅婭點點頭，這樣子的蘇大叔是最好不過了，她以後還不知道要在這個家生活多久呢，要是蘇大叔還像是以前一樣，那自己可就慘了。
“不過呢，你蘇大叔最近雖然變得好些了，但是他老是會做出些奇怪的讓人覺得神經的事情來，比如他做的那什麽杠鈴，我就覺得很無聊，那東西能幹嘛？除了能看看，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有，那天羅川死亡的晚上，蘇白山還偷偷跟在他們的後麵，聽說還掉進那怪物所在的水池子裏麵，差點就上不來了。不過，這個話題現在來說貌似有些敏感，桂花嬸也就將這話在心裏說了一遍。
“那杠鈴啊？我昨天晚上看到了，蘇大叔說那是鍛煉身體的，是真的嗎？”那有可能是玩具，羅婭在桂花的房間裏看到過那種杠鈴的縮小版，聽桂花說，很好玩的樣子。羅婭到底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內在的性格還是活潑的。
“鍛煉個屁的身體！”說到這個桂花嬸顯得一臉的氣憤，“這段時間，你蘇大叔就為了鍛煉那什麽身體，一天天的一點也不安分。”
“娘，爹這樣子你不高興嗎？我覺得很好啊，那杠鈴挺好玩的。”桂花跑了過來，趁著桂花嬸不注意，伸手拉了一根毛線，哧溜一下又跑去和小六玩上了。
“算了，不說了，我懶得管他這些事情了，你看，他今天肯定又是出去喝酒去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恨恨地罵了一句，桂花嬸也不說話了，安靜地織著毛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依舊偶爾抬起腦袋，看一眼門口的方向。
“呀？你們怎麽都在，幹嘛呢？”門口的腳步聲響起，蘇白山一臉疲憊，拖著已經酸軟的雙腿，一步步朝著桂花嬸她們所在的井邊走了過來。
“呀，娘，爹回來了！”看到蘇白山打門口進來開始，院子裏的眾人臉上表情不一，愣了楞神，桂花和小六丟掉手裏牽著的毛線，尖叫一聲，哧溜一下子就跑到桂花嬸那寬大的身軀後麵，從桂花嬸腰間露出個小腦袋，驚奇地看著蘇白山。
“你們，這是怎麽了？”無力地朝桂花嬸擺擺手，蘇白山此時身心疲憊，話都不想多說，不過看到桂花嬸等人臉上那戒備的表情，蘇白山有些奇怪。
這下山的路，他就走了好久，現在都是下午了，他卻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蘇白山都很奇怪，自己竟然能大老遠地走了幾個小時的路，還能站著回到家。
“你又去喝酒了？怎麽幹脆不回來了？”桂花嬸一臉的哀怨，看著此時站立不穩快要倒下去的蘇白山，痛心疾首的很。
“啊？喝酒？我什麽時候喝酒了？我從來就不會喝酒的，好不好？”桂花嬸的話讓蘇白山感覺到莫名其妙，這都怎麽了，自己還沒訴苦呢，桂花嬸這邊倒是先要給個下馬威了。
“哎，別說這麽多了，有飯嗎還？我這都餓死了。”擺擺手，蘇白山幹脆不理會柳樹下一群驚訝得女人，直接搖曳著腳步，一晃一搖地朝廚房門口走過去。
“還說沒喝酒，你看看你，都要站不穩了。”蘇白山那一臉無力，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讓桂花嬸氣憤不已，這不是已經重複過好多次了嗎？這才幾天時間，又變回原樣了？想到這裏的桂花嬸氣不打一處來，三兩步跟上蘇白山，伸手就往蘇白山肩膀上推了一下。
‘撲’未曾想到桂花嬸這麽一推，蘇白山的身體就隨之倒在地上，不過緊接著蘇白山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無奈地說道，“他娘，我可真是沒喝酒呀，不信你聞聞！哈。。。”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早一點擺脫桂花嬸的糾纏，蘇白山對著麵前的桂花嬸張口一吐，卻是立馬就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睛看著麵前的桂花嬸，驚駭的表情布滿在臉上！
因為蘇白山愕然地發現，自己張嘴一吐，一團白色冰霧噴薄而出，直接就射在桂花嬸的臉上，桂花嬸的那張圓圓胖胖的臉瞬間就布滿薄霧，敷上一層薄冰，或許天氣太熱，一下子就融化成水，所以在桂花嬸背後的小英她們看來，就是蘇白山朝著桂花嬸吐了一口口水。
“你。。。你做什麽呢？嗯？你還真沒喝酒？不過你吐我一臉水幹嘛？”桂花嬸一臉的糾結，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表現出什麽樣的表情，因為這事兒太過荒唐。
“娘，快擦擦，爹，你這是幹嘛呢，好好的怎麽吐人口水呢。。。”桂花嬸被噴了一臉口水的事件，小英羅婭桂花幾人全都看到了，且全部都驚立當場，不過小英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伸手從旁邊拿了一張毛巾，一邊給桂花嬸擦拭臉龐，一邊拿眼埋怨地看著蘇白山，不過她的話隻說到一般，卻是說不下去，幹脆就手裏拿著一張濕噠噠的毛巾，一臉驚愕地看著蘇白山，不動了。
“呃。。。我這，不是想讓你。。。知道，我沒喝酒嗎！”蘇白山撓撓腦袋，他都不敢用力說話，因為他怕一用力，嘴裏又是一口冰霧。
“娘。。。你們看爹。。。這，他不是我們爹呀！”一臉驚駭地指著蘇白山，小英嚇得臉部都在顫抖了。
“小英啊，你怎麽了？啊。。。你是誰？”桂花嬸剛從一臉水淋淋裏清醒過來，隨著小英手指方向一看，卻是再次驚立在場。
“你們怎麽了？這麽奇怪地看著我幹嘛？”一連串地說出兩句話，卻是發現自己沒有再次吐出剛才那奇怪的冰水，蘇白山卻是一臉不解地看著麵前幾個女人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蘇白山不禁摸摸臉頰，滿臉疑惑。雖然再奇怪的事情，他今天一大早就經曆過了，不過看到桂花嬸她們此時的表情，蘇白山還是忍不住奇怪。
“爹，你的臉怎麽不是你的臉了？咦？你是我們的爹嗎？”桂花的小腦袋從桂花嬸身後冒了出來，不過她嘴裏說出的話卻是真正地讓蘇白山驚詫不已了。
“給我一麵鏡子！”伸出手，蘇白山一邊皺著眉頭看著驚立當場的桂花嬸，一邊接過小桂花遞過來的一麵巴掌大的小銅鏡，往麵前一放。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蘇白山就驚訝得要把下巴都掉了。
因為出現在鏡子裏的那張臉，這是一張肌白如雪的廋小臉龐，這張臉依舊廋削，但和以前蘇白山所見到的自己不同，這張臉給人最直觀的感覺便是白，慘白慘白的一張臉。除了白之外，蘇白山呈現在鏡子裏的這張臉蛋光滑如玉，上下找不到一點以前的皺紋褶子，以前的這張臉眼窩深陷，此時這張臉若是再大一些，那便真是傳說中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了。
這張臉根本就是另外一張臉，完全和以前那個臉色蠟黃，眼窩深陷，有著濃烈黑眼圈的蘇白山是兩個人，難怪桂花嬸小英會指著自己差點岔過氣了。
“這是我嗎？”蘇白山很努力地咽下喉頭的驚悚，這完全就是在拍恐怖片啊，今天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郊外，還經曆了一根巨大的冰錐融化事件，到現在自己這張臉不知被誰給弄成慘白慘白的顏色，還會口吐冰水，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讓蘇白山懷疑自己所處世界的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