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覺悟
“金丹？什麽金丹？炎兒，別鬧了！這裏真的很危險，快開門和我走！”楚林的聲音急促倉皇，根本沒有給楚炎思考的機會。
豈知道，門窗之外的根本不是楚林！
“聞耳吧，鳴悅。”
矮個子紅袍人從腰間拔出一把三尺寒雪，劍鋒散發出淡淡的銀芒，一瞬間，便是有著狂暴的靈力湧進屋內。
“炎兒，回來..回來吧..”
“炎兒，回來！娘在家裏等你！”
混亂的聲音衝進了楚炎腦海內，刹那間隻感覺耳畔一陣疼痛，仿佛有著萬千絮語在環繞自己。而那絮語，就是思念！
“真費勁，明明已經動了靈力！卻還要我親自拔刀釋放劍靈。
“爹..娘..”
楚炎隻感覺整個人陷入了泥潭之中，無法動彈！那門外傳來的聲音，好似憂愁的悲愴。
好似母親的哭喊，既憂愁，又讓人心涼。慢慢的，楚炎失去了知覺，緩緩的往門外走去..
“對，就是這樣。孩子，走過來，娘在這裏等你。”
“炎兒，回家吧。爹會保護你。”
“楚炎哥哥！”
“家族的廢人！”
“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
一瞬間，楚炎仿佛墜入了宇宙深處。各種各樣的聲音，熟人的麵孔，皆都曆曆在目。越是這樣，楚炎就越混亂！
“啊！”
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這小子在反抗？”矮個子紅袍人有些吃驚，卻是無法在將靈力加深！
先前的劍靈，已經讓楚炎陷入了混亂。整個人蜷在一起，骨頭，皮肉，筋脈，都被這混亂的聲音給震得疼痛無比！
細微的汗水緩慢的從毛孔內流出，楚炎握緊掌心，心中一種無法說出的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心痛！我好迷茫，到底，要不要開門？”
楚炎在混亂的情況下保持了一絲清醒，心中卻有了明確的答案！門外這個人，很可疑！以他自己現在的猜想，不是楚林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模仿聲音，這一點，對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所謂的不要開門，就是這個原因嗎？果然，果然有問題！”楚炎死死的捂住耳朵，拚命的不讓那些靈力思念湧進自己的腦海內。
雖然楚炎不精通修煉，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靈力的波動！
一股極強的靈力思念波動從門外傳來，不斷的環繞在他的耳畔。
先是思念，後是煩躁，最後，這一股思念竟然是變成了折磨！
第一次與楚寒見麵時，楚炎就已經感受到了靈體的壓迫。
而這一次，卻是無比強大，無法形容的靈力壓迫！
從門外的叫喊聲中，楚炎能夠辨別出混沌的聲音內包含著狂暴的靈力。
先是讓人感到思念，之後控製自己的思想！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楚炎擦了一把冷汗，顫巍巍的說道。無論無何，今夜，都不會安全的渡過了！
“怎麽可能！我已經釋放了劍靈！難不成，這小子天生就有免疫我的能力？”矮個子紅袍人頗為不解，自己藏身楚家數十年！
對這裏的小輩，也是了如指掌。可是如今這位，卻是對他的靈劍有了免疫！
“不行，這個靈魄一定要取到！至於這小鬼是誰，事後我在來調查！”
矮個子紅袍人心中有些驚慌，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漆黑的雙眸內，散發著濃厚的猙獰與血腥。
“來，過來..我不會害你的。快，快開門。”
矮個子紅袍人將手中的靈劍一揮，一股輕吟的聲音從屋外飄來。
“不！我不開！”
楚炎捂著耳朵，死死的抵抗著。
“我就不信！”矮個子紅袍人將靈劍破空一斬。散發著寒芒的劍鋒，飄出一股詭異的靈力。
“楚炎哥哥，是我呀，開門呀。我是珊兒啊。”活潑可愛的馬尾辮，不斷的出現在楚炎的腦海內。
“珊兒..”
楚炎隻感覺四肢無力，顫巍巍的往門外走去。
“我..要..開門..”此刻的楚炎，已經完全被門外的那股思念控製了。
“成功了！”
矮個子紅袍人一陣欣喜，正準備取靈。
內心中，楚炎正睡在一個火爐上。
不，準確的說，楚炎躺在一片火海之中。
“喂喂，醒醒。”
一個身穿著白袍的老者踹著楚炎的身體，一副極為不爽的樣子。
“這裏..這裏是..”楚炎擦了擦眼睛，顯然有些迷茫。
“你是誰？”
老者聞言，左嘴角浮出一絲微笑。
“我是誰並不重要，問題是，你快被燒死了。”老者輕浮的笑道，絲毫沒有遮掩。
“燒死？”楚炎說話間，隻感覺周圍一陣炎熱！
“轟！”
狂風呼嘯，道道火焰自平地上席卷開來，不斷的環繞在楚炎周圍。
“這..這怎麽回事！”如流星墜雨一般的火焰不斷的從天而降，不斷的環繞在四周。
灼熱，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示。似海浪一般的火焰覆蓋了整個廣場，寒風蕭蕭，火焰被吹成各種形狀飄**在四周。
而楚炎，正孤身一人躺在這平地之中！
“啊！救火啊！著火了！”第一反應便是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
“快點啊，楚家著火了！快點救火啊！”楚炎單手撐地而起，瘋狂的跑在周圍大叫。
不知道為什麽，他每一次的叫喊，都被這熊熊烈火給隔住了。而自己每一次呼喊，周圍的火焰就越來越高！
“呼！”
數十丈烈火不斷的騰空而起，周圍，已經是一片虹芒灼熱。
“你還有心情叫？”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說道。
“你管我！你..”楚炎話還沒有說完，卻是呆呆的看著老人！
一身雪白裝束，一個雪花紋麵罩，一頭流星追雨白色長發。老人正靜靜的站在火焰之中，而他的表情，一點也不痛苦！
好像這火焰，對他，根本沒有效果。簡單的說，這老人不怕火！不怕被燒死！他明明站在烈火之中，卻是安然無恙！
楚炎有些吃驚，他無法想象這老人是怎麽做到的。
“你..你是誰！”
半刻，楚炎反應過來說道。
“我？嗬嗬..”
老人歎笑一聲，靜靜的站在火焰之中。
蕭風起伏，老人的白色長發被吹的飄飄起舞。露出的一邊臉，是雪白的。露出的一隻眼，是滄桑的。
看上去，仿佛有著無盡的痛楚。
“這裏是哪裏？”
楚炎觀察了一下四周，衝了好幾次，根本衝不出去！
因為他發現，這火海內，盡皆都是死角！也就是說，這裏沒有活路出口..大汗淋漓，已經沒有力氣的躺在地上。
這一刻，火焰已經燒到了楚炎的下身..
“內心。”
老人腳踏虛空，平淡無奇的說道。
“誰的內心？！我該怎麽出去？”楚炎大驚問道。
“你的內心，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出去，更何況我？”老人一拍楚炎的肩膀，楚炎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回過頭來，發現老人正微笑著看著楚炎。
“你..你是！”
楚炎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原來這聲音，並不陌生。原來這身影，並不是第一次見到！
“你是那個奇怪的聲音？”楚炎狐疑的試探了一句。
“奇怪的聲音？說我嗎？”
老人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戴上了這種滑稽的名字。
“不說了，我現在該怎麽出去？”楚炎望了望四周，實在是一種無力。
“我問你，你內心最想得到的是什麽？親人的呼喚？愛人的思念？還是？”老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
楚炎顯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裏是你的內心，你內心最深處的地方！
如果在這個地方，你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那你，算是白活了。”老人大笑一聲，緩緩的說道。
“我想要..”
楚炎有些苦惱，卻是想不出來！
“看到了嗎？火焰正在席卷，正在朝這片空地燒來。如果在火焰來臨之前，你還無法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麽，那你，就成為這火焰的祭品吧。”
老人瀟灑豪邁的大笑一聲，便是隨著火焰一起消失在平地之上。
“喂！喂！出來啊！”楚炎見到老人消失，心中一陣驚慌！他還不想死！不想平白無故的被活活燒死。
“喂！喂！死老頭子！滾出來啊！”
這一刻，他的心裏除了恐懼之外，並沒有別的東西存在。
“等等..他前麵好像說..我最想得到的是什麽？”想起這句話，楚炎絲毫不解！ 這到底是什麽鳥謎語啊？坑爹啊！
“啊！啊！啊！”
望著周圍席卷來的火焰，楚炎再一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不想，我不想死！別..別燒死我！”楚炎心中有著無盡的恐懼湧來，這些恐懼黑暗無比，將他深深的包圍，最終，扼殺在火焰的搖籃裏。
“啊！啊！”
每一次痛苦的呼喊，每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叫，都讓火焰越來越高，越來越大！最終..
一陣狂風席卷而過，楚炎被這火焰給完全包裹了。
這一刻，沒有身體，這一刻，沒有血肉，這一刻，世間皆都是虛無。
“我想要變成正常人！這樣，就沒人敢罵我爹娘了！隻要他們敢罵，我就揍死他們！
我想要變得堅強，我想要變得很有錢！我想要變得很漂亮..太多的想要了，這一生，我卻無法完成！
抱歉，爹，娘。我無法在陪你們了。抱歉，太多的抱歉。
“其實，我最想要的是..我想要活著！活著！”最後一刻，當楚炎的骨骼都被焚燒成灰燼時，那顆腐朽的心髒終於爆發出平靜的呐喊！
“對！我要活著！活著！”席卷在周圍的火焰如海水一般退開，不斷灑在周圍空地。
“砰！”
隻聽見一聲巨響，楚炎呆呆的站在空地上。而這時，沒有灼熱，沒有火焰。隻是無比平靜的空地！
“我怎麽..沒被燒死？”
喃喃自語了一聲，楚炎有些迷茫。
“終於覺悟了，你還知道要活著啊..”老人大笑一聲，暢快淋漓的說道。
“你..”
楚炎正準備說話，卻是被打斷了。“要知道，天地萬物，洪荒遠古。至古至金，活著，才是唯一的選擇！活著，才是新生的開始！唯有活著，才能扛起一切！”
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楚炎卻是冷靜的聽著。
“不知道活著的人，永遠無法領悟生命的真諦，活著，是一種認識。活著，也是麵對恐懼的資本！不懂得活著的人，永遠無法戰鬥！
無法..麵對畏懼。”
楚炎微微點頭，卻是發現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扭轉..
“不好了！出大事了！死人了！死人了！”
楚炎迷迷糊糊的摸了摸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