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招供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人會是一個殘忍到讓人覺得是變態的連環殺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林宏也不著急,就坐在椅子上等他哭夠。
邱振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抹掉臉上的眼淚在林宏的對麵坐下來,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鍾那麽長的時間,他終於開口了。
“你能保證你可以做到你自己說的?”邱振看起來像是突然滄桑了十幾歲,嘴唇周邊的胡子像是突然間就長長了許多。
林宏可以肯定,現在就是談判的最佳時機,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隊長,對於自己的判斷從不懷疑。
“隻要你能將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那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如果我知道你在撒謊,那麽我們之間的這場交易權當無效。”
邱振扯動自己的嘴角笑了笑,“都說警察是最正義的,站在光明中看著黑暗,可我覺得吧,警察裏好些人本身就是活在黑暗中,所以才能做到了解黑暗中的人最真實的感受從而破解一切謎題。”
隨後他抬起頭來,“我覺得你就是這樣的人,你覺得呢?”
“站在黑暗中才有可能看到真正的光明,不然即使身處光明也依然覺得是一片黑暗。”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邱振聽的。
他本身可以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正是因為從小造成的心理陰影,即使長大之後生活得到了改善依舊擺脫不了那種敏感的心理。
若不是因為如此,也不會發生林海市這次重大的連環殺人案。
邱振說自己並沒有見過那個黑衣人到底長什麽樣子,兩人的接觸也並不是很多,那天林宏來找他的時候他老婆正好是發病的時候,全身疼痛的縮成一團無論多少的鎮痛劑打進去都沒有絲毫的作用。
邱振就那麽無助的抱著他老婆的身子,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哭泣,她求他讓她走,不要再這樣用藥物吊著她的命讓她痛苦的生不如死,宛如一個廢物一樣隻能在**度過,還增加了本就不富裕的家更重的負擔。
就在邱振束手無策的時候那個黑衣人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出現了,站在他的麵前手裏拿著一個注射器,告訴邱振他手中的藥可以緩解他老婆的疼痛。
一個人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會做出怎麽樣的決定並不受自己的控製,詢問了那人的來曆以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黑衣人沒有講話,而是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將手中的藥品注射進了她老婆的手臂裏。
那時候的邱振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衝過去跟黑衣人打了起來,但沒幾下黑衣人就被他按在了牆上。
而這一切就好像都在那個人的掌握之中一般,黑衣人沒有絲毫畏懼的跟邱振說,讓他回頭看看他老婆,這一回頭邱振有些愣住了。
因為此時的林淑芬竟然坐在床邊,緊張的看著他,跟他說自己覺得身上都不疼了,讓他別再打了。
邱振手中的力道不自覺的就輕了下來,黑衣人趁機掙脫了他的控製站在了窗戶的邊上,“怎麽樣?願不願意跟我談一筆交易,我可以定期給你老婆提供這樣的藥品。”
那個時候的邱振並不知道這是高強度的嗎啡,興奮的過去抱住林淑芬,隨後避開林淑芬跟黑衣人做了交易。
當邱振知道這個計劃是殺人的時候也猶豫過,可自己的血液卻是在沸騰,那樣的畫麵在他的腦子裏已經幻想了無數遍,每一次的幻想都讓他興奮不已。
在這份恐懼中最後是報複的興奮占了主導位置。
第一次殺了劉茹之後邱振本是決定不再繼續,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他發現自己老婆已經依賴上了這種藥品,犯病的時候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加的嚴重。
可邱振並不知道要怎麽找到那個黑衣人,隻能等到他再次出現,而警方也一直在尋找殺人凶手,這讓他更加的不安。
不過他也同樣自信,因為劉茹的死是他想象了無數次的場景,邱振對她了如指掌,每一個作案的細節都已經在大腦裏麵,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除了那個黑衣人要求留下挑釁警方的線索外沒有任何的殘留痕跡可以提供給警方破案。
黑衣人再次出現的那個晚上,邱振再次動了手,卻不等他問,黑衣人直接了當的告訴他這就是一種毒品,如果不想他老婆受更大的苦那就乖乖的配合,他還可以繼續提供更多的毒品給他。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所以才有了後麵王希和李東的命案。
“潘虹確實不是我殺的,火也不是我放的,那天他突然出現在找我,跟我講了湖心島飯店的事情,卻沒有告訴我要放火燒化肥廠的事情。”邱振說完之後像是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那你為什麽一開始否認自己放火的事情,卻要承認自己殺了潘虹?”林宏想不明白這點,如果已經決定要將這個黑鍋給背下來,那麽對於放火這件事也完全可以攬到自己身上,何必做這麽矛盾的供述?
邱振聽到這個問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那句話我是說給他聽的,就是要告訴他,如果他答應我的在我入獄後或者是判了死刑之後會將我老婆好好安置的條件沒有完成,那麽我就會直接將他供出來。”
“你的意思是當時他就在現場?”林宏直接抓住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重點。
邱振點點頭,驗證了林宏的說法,“那天他就在我的床底下躺著,隻可惜你們的注意力全都在我和我老婆的關係上,並沒與進行搜查。”
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邱振開門之後就坐在返回去坐在了**,並且有意的控製自己腳放在一個方向,這就說明是為了擋住床底下的東西。
當時他更關心的是為什麽化肥廠邱振的宿舍裏會有女性的用品,而邱振也十分狡詐的故意將他們的視線拉到了二樓的老婆那裏。
這麽仔細一回憶,其實他們見麵的時候邱振有很多反常的地方,破案心切的他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隻是他設計好的一個圈套。
那麽林淑芬好好的在房間裏,樓下還有警衛看守的情況就這樣被人帶走的事情就有了一個解釋了,因為凶手本身就藏匿在房子裏,然後從一樓的窗戶將人給帶走,這是監控的死角也是最好的逃跑路線。
這種近在咫尺卻讓凶犯逃之夭夭的感覺很是不好受,使勁的拍了下桌子,林宏整個人都因為氣憤有些發抖,“那個黑衣人長什麽樣子,有什麽特點是比較明顯的,還有在什麽地方可以聯係到他?”
邱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怎麽聯係他,以前都是他有事兒就會主動出現在我那裏,所以我並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聯係到他,我們也沒有留任何的聯係方式,至於長相,他都是戴著麵具,也從來沒見過他的樣貌。”
這個人這麽小心翼翼,看樣子雖然十分的挑釁他卻也很害怕讓他查到蛛絲馬跡,並且應該早就已經做好邱振會出賣自己的準備,還真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
邱振這邊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準備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簡單的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也很直接的告訴他現在還沒有他老婆的下落,但是警方都還在盡力的尋找之後就離開了審訊室。
而邱振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隻是跟林宏說了聲讓他找到自己老婆一定要兌現承諾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出了審訊室立馬就有人跟在了他的邊上,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多準備一點飯菜給邱振之後就直接回了隊裏。
剛一進門就看到馬正從走廊裏衝了過來,“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一出馬就把邱振這塊難啃的骨頭給啃下來了。”
林宏皺了下眉頭,自己這才剛從審訊室那邊回來,這小子就已經知道了這事情,難不成這家夥還往他身上裝了什麽監控器之類的上去?
馬正這小子像是有讀心術似得,說是那邊有個小警員跟他很熟,知道林宏是他的師父就立馬進行了現場解說,要不是被其他人攔下來他早就衝到審訊室那邊去湊熱鬧了。
“讓你排查的有結果了嗎?”他現在隻在意這個案子,直接就切入了正題。
苦著臉看著林宏,無奈的說道:“還沒有,正在查,有幾個比較符合要求的我已經把他們的具體資料給單獨拎出來了,一會兒發你郵箱。”
林宏嗯了一聲,沒再管馬正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回了辦公室把門一關將馬正關在了外麵。
不知道對方的長相也不知道對方聯係方式,這就等同於說還是沒有黑衣人的任何信息,這無疑還是增加了工作量,他們依舊還是需要繼續靠自己進行調查。
而距離這次破案給的期限日期是越烈越近,市局那邊給的壓力是一天比一天重,壓的人都快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