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新的宗主
所謂的神能救，但本事不足是在說辰逸，辰逸雖然有神的眼界，但礙於那是前世，現如今的辰逸不過是一個道種境，就算是擁有神靈的眼界也是沒有治療沈嶽淩的那個本事，所以，江承打算換一種方式來，用獻祭……來救沈嶽淩。
辰逸目光一凝，盯著江承手心的珠子，輕聲道：“你確定你準備好了，祭天者可不是在這座世界被稱之為魔道中的魔道，即使實在諸天萬界也是一樣，一旦祭天者暴露，那就是一場剿滅戰。”
江承點點頭，輕聲道：“我已經準備好。”
他修為展開，一重重道紋開始凝聚，一座祭天大陣眼看就要成型，這座祭天大陣與聖毒門的那一座祭天大陣不同，聖毒門的那一座祭天大陣脫胎於江承構造二絕殺時的廢棄方案，通過道經書童和聖毒門那些天機境強者的聯手推演，這才終於將大陣完成，他們的祭天大陣與江承這座祭天大陣一比，不僅多出了極為強悍的防禦力，還擁有著恐怖封印之力，一旦落入其中，即使是天機境強者也會被影響，修為運轉無法自如，破不開這陣法。
聖毒門新的祭天大陣是用來直接獻祭天機境強者，而江承這個隻是一座普通的祭天大陣，兩者差距極大，但作用卻都是一樣，都是呼喚天道從而進行交易。
一座祭天大陣轉眼成型，雨惜靈看著這一幕，咬了咬嘴唇，捏緊了拳頭，宋君陌轉過頭去，似乎沒看見一般，辰逸在那沉默，看著漸漸被金色光暈籠罩的江承，微微歎了口氣。
“小承，停下吧，我不想你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做出踐踏底線的行為，你很討厭祭天者的吧，真要是討厭，就停下。”
江承手握珠子，冷淡到：“那是我的事情，師父你隻要負責好起來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沈嶽淩喘息片刻，這才有氣無力道：“我也很討厭祭天者，這種魔道中的魔道手段，我不希望用它來延續自己的性命，畢竟我正直了一輩子，靠著這種手段苟延殘喘，我不想。”
江承表情逐漸猙獰，聲音卻依舊低微：“我不需要去管這些，我隻需要你好起來就好，其他等你活下來在說！”
說罷，江承就要催動祭天大陣開始獻祭，就在此刻，沈嶽淩的聲音微微重了幾分，道：“我正直了一輩子，結果卻教出了你這麽一個魔頭，現如今再以這種魔道中的魔道手段來活著，我不想，也不能。”
沈嶽淩的固執終於打碎了江承最後的冷靜，他的麵部充血，他的雙眼赤紅，他的聲音歇斯底裏：“那算得了什麽，隻要你活著就好啊，隻要你活著，什麽事情不能去改變，祭天者是魔道中的魔道，就因為這個？你要是不喜歡，等我些時間，我把這個稱呼從所有人腦子裏抹殺掉就好，隻要你活著，一切都有希望的！”
沈嶽淩緩緩抬手，雨惜靈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他看著大陣中的江承，渾濁的眼睛看不清江承的樣子，但他卻可以感受到此刻江承的樣子，那種青筋布滿額頭，那種滿臉充血的樣子：“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則一步都不能踏足，因為這會降低你的底線，一旦底線被踏足了，那麽這個底線就會不斷下降，直到降無可降的地步，那時，你若回頭看去，你的一生，將會是徹底的毫無底線可言，這樣的活著，對我而言不如去死，小承，你也是這樣想的吧，你不喜歡祭天，而且很討厭祭天，既然這樣，那何必為難自己。”
江承身軀在顫抖，他低頭看向手裏的珠子，默然道：“因為是你啊，要是別人，我才不去管他們死活，要不是你，我會這麽為難自己，再說了，我都已經這麽為難自己了，你就不能退一步接受，不過是祭天啊，隻要活著，什麽事情不能解決！”
沈嶽淩伸出手，輕聲道：“來。”
江承來到他的麵前，沈嶽淩摸了摸他腦袋，含笑道：“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不過，你若真的執意如此，我也無法阻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固執，你想救我誠然是好心，但我的固執卻不會理會這一點，你若真的強來，我無法阻止，隻是在這之後，我會自盡，你看著選擇吧。”
他收回手掌，慢慢閉上眼睛，江承蹲在那，雙目無神，他的冷靜早已碎去，他的執著更是隨著沈嶽淩的這句話而分崩離析，他額頭上一道道青筋漸漸浮現，猶如有蚯蚓在蠕動般：“我隻要你活著就好，你想自盡，我就給你封印起來，等你接受了現實就好，我隻要你……活著就好！”
江承雙眼中全無曾經的靈動，此刻緩緩起身，帶著極為強烈的執著，又一次催動祭天大陣。
金色的光暈漸漸濃烈，將洞府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渲染，江承盯著沈嶽淩，也在此刻，沈嶽淩睜開眼，與江承對視，這般對視下，江承心神顫抖，他看著沈嶽淩渾濁的目光，抬起的手怎麽也落不下去，祭天大陣就僵持在這裏，師徒二人目光交錯，江承看出了沈嶽淩眼中的認真，他咬牙想要動手，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
“一次就好，你就忍讓一次就好！”江承的聲音歇斯底裏，幾乎實在咆哮，他跪坐下來，以腦捶地，幾乎是哀求般呢喃：“我隻想讓你活下去，我不想讓你死。”
沈嶽淩歎息一聲：“苟延殘喘的活，不如轟轟烈烈的死，我已經有了一個魔徒，我不想讓自己也成魔，江承，這是我的固執，你不用再努力了。”
辰逸上前給江承扶了起來，後者腳步虛浮，幾乎站不穩，他看了看散去的祭天大陣，又看了看手裏的珠子和一旁的辰逸，突然間他抓著辰逸的衣領，帶著哀求的口吻祈求道：“辰逸，救救我師父，你是神啊，上輩子是神的你肯定給這一世留下手段，給我一枚神丹，隻要一枚神丹就好，你要什麽，我現在沒有錢買神丹，對了，還有我的人情，我再欠你一個人情，不夠？沒事，一個不夠十個，十個不夠就一百個！你快救救我師父，我不想他死啊！”
眾人看著江承失態的祈求，一個個目露不忍之色，辰逸盯著江承的雙眼，那種孩子的哀求目光落在他的眼裏，令人不忍，人情是什麽，小可以幫忙做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大卻可以讓你為對方拚命，江承的潛力被辰逸看在眼裏，他的人情的確令人心動，可此刻江承卻是毫不在乎人情所能帶來的能量，一出口就是人情人情，他已經沒有手段去尋找神丹，也沒有時間去尋找，他更是沒有購買神丹的錢財，但他唯一不希望的就是讓沈嶽淩死去，為此他可以放棄一切，區區人情，算的了什麽！
辰逸長歎一聲：“若有神丹，我早就是通神境了，何須如此從頭走起，你師父我沒辦法救，也沒那個能力救，好自為之吧。”
他拍了拍江承肩膀，然後隨手抹去雨惜靈和宋君陌剛剛一段對話的記憶，這才負手而立，走出了這宗主峰，消失在茫茫雲海內。
江承站在那裏愣愣出神，雨惜靈和宋君陌都在一旁咬緊了牙關，緊緊的捏住了拳頭，麵目滿是不甘，他們也不想讓沈嶽淩死，可如今除了獻祭之外，一切手段都已經無用。
沈嶽淩揉了揉江承腦袋，又將雨惜靈和宋君陌叫來，也摸了摸他們，尤其是在摸宋君陌的時候，沈嶽淩眼中流露一絲不忍，卻被他強行壓下：“小靈，去通知虛道宗所有人，我有事要講。”
雨惜靈起身，眼眶通紅著去將虛道宗所有人召集起來，沈嶽淩又道：“小承，扶我起來。”
江承隨手變出一把輪椅，將沈嶽淩抱起放在輪椅上，他的雙目依舊無神，好似自動操作的傀儡一般。
推著沈嶽淩走到洞府之外，山下人聲鼎沸，喧鬧不已，有長老在維持秩序，在各地都在嗬斥。
一位位紫霄境長老來到沈嶽淩身旁，躬身一拜，沈嶽淩渾濁的目光掃視過所有人，然後解衣脫下一身道袍，輕聲道：“宋君陌，過來！”
宋君陌身軀大震，來到沈嶽淩麵前：“跪下！”
宋君陌乖乖跪下，沈嶽淩雙手托著道袍衣冠：“接位！”
宋君陌身軀顫抖，雙手聚過腦袋，接過代表著身份的道袍衣冠，沈嶽淩目光瞬間淩厲，好似回光返照般，聲音中氣十足，朗聲道：“今日起，宋君陌，便是新一代虛道宗宗主！”
一個弟子單膝觸地，高呼道：“拜見宗主！”
更多的人單膝觸地，嘩啦啦的聲音一片錯落，所有人單膝觸底，高呼道：“吾等，拜見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