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三百三十三樓

三個房間裏的武修者都是誌願來參加這項研究的。在這裏，不僅可獲得不菲的報酬，還可以得到博奧公司關於武修研究的相關數據，以及各種武功的練習方法。他們所要做的事情，不過是每天的修煉都必須在房間中進行，讓儀器設備能全麵監測身體的各項數據。隻可惜，煉精化氣以上的武修者，沒有人願意參加這項研究。

又過了七八天時間，華星河對博奧公司總部的格局有了更多的認識。島上的其他建築大多是生產工廠，用於生產各種藥物和醫療設備。所有的研發工作，都在最高的這棟大樓進行，每一層樓都有一個實驗室，有著不同的研究方向和課題。

在大樓中，對人員的權限劃分極為細致。比如像華星河這樣的實習生，隻能在一百零八層以下活動，而且除了二十二樓的實驗室，其他樓層的實驗室都無法進入。如果出現越權訪問的現象，輕則受到警告，重則開除公司甚至於被當著間諜進行審查。每一層樓都被人工智能嚴密的監控著，隻能通過手環、人臉、虹膜、語音以及行為特征來進行身份的鑒權識別。

關於每層樓的具體研究方向，在公司內部並不是什麽機密，很容易就打聽清楚。威廉教授負責的兩個研究項目的實驗室分別在二十二樓和三十六樓，其他如製藥研究在十八樓，臨床試驗在五十一樓至六十一樓，而本次任務需要關注的生化實驗則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在大樓中，一百層以上的部分都很神秘，一般人均不知道其用途。讓華星河有些奇怪的是，在整個島上都沒有關於武器研發的實驗室和生產基地，或許武器研發和生產放在了其他分部。

又過了幾天，趁著威廉教授來檢查大家的工作時，華星河刻意試探，終於打聽到總部的數據中心位於第三百三十三樓，距離地麵足有千餘米之高。又經過多番調查，終於徹底證實了這個消息的可靠性。

現在問題來了。華星河根本就無法上到一百零八樓以上，又如何能夠進入數據中心盜取資料？隻有尋求百裏的幫助，將情況講述了一遍，百裏說道：“博奧醫療公司的信息安全防禦做得極好，每一層樓都由一個人工智能負責監控，樓層之間的網絡采用物理隔離，隻能通過特殊的設備才能單向訪問。我根本無法自由進入其中的網絡，更不可能控製主控人工智能了。”華星河聽得眉頭緊皺，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百裏想了一下：“如果你能進入三百三十三樓，將連接設備插入主控網絡，我就能控製主控人工智能。這樣一來，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獲取所有資料。”華星河心中苦笑，現在自己連一百零八樓都上不去，如何還能到達三百三十三樓？

接下來的幾天，他不斷打探關於大樓的各種消息，同時仔細觀察能到達的每個樓層，終於發現了一個可能的機會。大樓中所有樓層的衛生間都在同一個位置，而衛生間的窗戶一般都是從內鎖住，可以向外打開。從內部既然無法上去，那就想辦法從大樓外部走了。

大樓以金屬和超強化玻璃為主要建築材料，外表極為光滑，想要徒手攀爬近千米距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這都是在高空，空氣流動劇烈，形成的風勢很大，人體即使能吊在樓外，也會被大風吹得東搖西晃，無處著力。於是他隻有再次找百裏商量。

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百裏時，百裏顯得有些興奮和激動：“我覺得這個方案可行！”華星河為之愕然，在千米高空之上徒手攀爬外表光滑的高樓，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連忙問道：“你……你真讓我徒手攀爬？”

百裏笑道：“當然不是，難道你不知道有專門為喜歡攀岩的人研發製造的裝備。”話音一落，就在華星河麵前顯現出許多全息影像，有衣服、鞋子、手套、繩索等。百裏說道：“這些衣服、鞋子和手套都有很強的粘性，而且這種粘性可以通過連接設備，由人的意識控製其大小。有它們輔助，你或許能爬上三百三十三樓。”

華星河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些裝備，果然如百裏所說。比如手套，完全可以黏在最光滑的玻璃上，承受數百公斤的重力而不會滑落。但是這一套設備的價格極高，而且在市麵上還很不好購買。轉念一想，自己是為安全部執行任務，那麽工具自然應該由安全部提供。於是他直接向歐陽昆蘭匯報了當前的情況，以及需要的幫助。原本還以為歐陽昆蘭不會同意提供所有工具，沒想到對方二話沒說，在第二天就將他列出的所有裝備秘密送到了。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具體執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華星河又仔細地對整個方案反複進行了推演，同時讓百裏模擬了整個大樓的外形，分析其中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又是幾天過去，經過多次演練後，華星河終於熟練地掌握了所有裝備的使用方法。現在距離任務完成時間隻有最後一天了，華星河終於在這天夜裏偷偷地溜上了一百零八樓的衛生間。

夜晚的大樓幾乎沒有員工，隻有一些機器人還在整理數據，一些保安在樓層間巡邏。他將裝備穿戴齊全，偷偷將衛生間的窗戶從內部打開，閃身便到了窗戶外。右手一伸，手套粘性增強，將他的身體掛在了空中。外麵的風勢果然很大，吹得他的身體左右搖擺，除了右手粘在玻璃上以外，全身無處借力，這是對膽氣的考量。當日趙四海曾說華星河膽氣已足，然而現在看起來卻不是已足，是非常足。多年在幫派中出生入死，早已將危險置之度外。

華星河右手慢慢用力，將身體向上牽引，左手順勢黏在右手上方，將身體盡可能貼近牆麵，同時啟動鞋子上的粘性，終於將整個身體基本固定下來。然後調減右手和右腳的粘性，讓身體盡可能向上伸展，將右手右腳再置於高處，隨後又是左手左腳。如此往複數次後，華星河的身體動作越發協調，向上攀爬的速度也有了提升。然而，雖然有高科技裝備相助，但是高空中風勢的確很大，華星河每一次向上攀爬都得用全力應對。如此一來，體能消耗就變得非常劇烈，攀爬不過五十餘米就需要停下來歇息十餘分鍾。華星河心中暗自著急，按照這樣的速度爬上三百三十三樓，那得需要數個小時。

在武術練習或戰鬥中，華星河的體能消耗過多後，一般都是通過演練三體式來快速恢複。然而此時他身體被粘在光滑的外牆之上，身在千餘米的高空，哪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自然更無法擺出三體式了。情急之間，不由得在意識中想象三體式的動作，一個虛擬的人像出現在腦海之中，以標準的三體式站立著。沒想到如此方式竟然收到了奇效，意識中的三體式也能帶動身體各個部位的運動，恢複體能的速度與身體擺出三體式一樣快速。

趙四海曾給華星河講過“心君泰然、百體靈動、神為主帥、身為驅使”的道理，行拳站樁要求心動形隨、意發神傳。當時趙四海講得明白，華星河也聽得清楚，卻理解不到。如今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時候，終於明白了“心之一動，百骸無有不動”的真諦。原來像形意拳這樣的內家拳修煉，還可以用如此方式。

現在他攀爬的速度已經非常迅速了，每爬上五十餘米便休息兩分鍾，然後再繼續向上。終於，一個小時左右過去，他到達了目的地。然而這裏的窗戶卻已經在裏麵鎖死，無法從外麵打開，而且大樓的外牆玻璃是一種分子結構堪比石墨烯的材料，華星河沒有把握在這樣的環境下通過化勁破牆而入。這次任務應該悄悄完成，不能被對方知曉，如果直接打破外牆，那不是明白地告訴對方有人盜取了核心機密嗎？好在他和百裏在進行任務推演時，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因此早有準備。

隻見華星河拿出一根小玻璃管，裏麵裝著粉末狀的物質。他將瓶蓋打開，將玻璃管口對準窗戶的縫隙。不一會兒，玻璃管中的粉末狀物質便不見了蹤影，而在窗戶內的台子上卻出現了一堆粉末，並且不斷地變化著形狀，很快凝結成實體。這是華星河專門讓歐陽昆蘭送來的納米機器人，數量雖然有千萬之多，一個小小玻璃管卻能全部裝下。

這些機器人個體尺寸為納米級，億分之一米，雖然功能有限，但它們有一個特點，彼此間可以融合鏈接在一起。以無數弱小的個體，彼此協同形成實體，足以做成很多事情。比如修複人體內部器官、建築高樓、淨化空氣等等。由於納米機器人的功用特殊，因此受到了帝國政府的嚴格管製，市麵上幾乎無法直接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