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好大的官威

來到情報分析處所在的大樓，接待之人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到306辦公室找張斌副處長報道吧，你將在他所帶領的組裏麵完成實習。”華星河心中越發奇怪了，有些忐忑不安。謝過接待之人後，便向306辦公室走去。情報分析處是一個龐大的處室，有處長一人，副處長十人，還有若幹組長，下屬的職員足有萬餘人。

敲開張斌的辦公室，推門進去。隻見一個略微有些禿頂，帶著一副眼鏡的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前，正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

“報告張處，華星河前來報道。”

那人頭也未抬，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語氣有些淡漠地說道：“華星河，帝國軍事學院畢業，年度優秀學員。不過從曆年的成績來看，你的基礎理論較為薄弱。”華星河目光銳利，隱約看到那人手中的資料正是他的簡曆：“我一定加強基礎理論的學習，請領導放心。”

張斌打量了華星河一眼，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厲：“情報分析處可不是讓你來學習試錯，是要真真切切地工作！”華星河為之一愣，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麵的話了。張斌對著一個傳呼裝置說道：“張歆，你進來一下！”那邊匆匆忙忙地答應了一聲，片刻後就進來一人。

張斌說道：“這是新來的同事，叫華星河，以後就加入你們組。你負責給他講一下處室以及部門的規章製度和工作流程，讓他盡快熟悉。另外，安排他梳理天堂遺民的數據，將其中的關鍵人物信息匯總成表格，明天的例會上我要看到。”

張歆站得筆直，神情嚴肅：“是，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隨後就帶著華星河出了辦公室。走了一段距離後，張歆見左右無人，低聲對華星河說道：“不用擔心，我們的領導就是這樣，慢慢你就習慣了。反正你隻呆一個月時間，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不像我們，還不知道要堅持到什麽時候？”華星河聽了這話心中驚訝，張歆說得雖然淩亂，但能感覺到他對張斌有怨氣，看來這個領導不好伺候。

經過張歆的介紹，華星河才知道，張斌在處室中主要負責情報數據的整理和歸納，手下一共管理了數據整理、數據清洗、數據歸類、數據歸檔等七個組，每組有二十餘名成員，張歆所在的組為情報數據整理組。他將華星河介紹給了組內同事，然而華星河卻發現組內的氣氛壓抑，人人垂頭喪氣，一片死氣沉沉。

張斌指派給華星河的任務是整理天堂遺民的資料。所謂天堂遺民，就是天堂之星存活下來的原住居民。這些人先天體質比人類強，普通天堂遺民的力量、敏捷等身體素質都在普通人類的兩倍以上。他們大多都修煉一種叫做體術的功夫，與人類的武道有許多相通之處，也有許多不同的地方。

人類占領了天堂之星後，並沒有對原住居民趕盡殺絕。他們的外形與人類極為相似，一部分人開始慢慢融入人類社會，但還有一部分人卻躲藏了起來。那些躲藏起來的人，不停地學習人類的科技和知識，時刻想著將人類趕出天堂之星。兩千多年過去，大多數天堂遺民已經被人類同化，但是少部分卻流浪星際，從事著反抗人類統治的種種事情。對於已經融入人類社會的天堂遺民，安全部將這些人監管起來，防備他們與那些流落在外的遺民相互勾結，暗地裏從事破壞活動。

華星河需要整理的資料就是所有天堂遺民的信息，包括被監管的和在外逃亡反抗人類的。資料極多，完全憑借人力查閱，然後整理成清單表格，一天的時間肯定是遠遠不夠。華星河終於明白為什麽其他人看他時都是一副同情之色，原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整理這些資料，可不可以使用部門的人工智能進行輔助？”華星河向張歆谘詢。張歆嘿嘿笑道：“那可不行。要使用部門的人工智能，必須得副處長以上的領導批準。他讓你整理資料，就是要你自己做，不能借助外力。”華星河有些無語了。

轉念一想，空間袋中不是還有百裏在嘛，或許他能幫上忙。連忙聯係百裏，將事情說了一遍。然而半晌沒有得到回應，正在華星河有些奇怪之時，隻聽百裏說道：“華星河，我和你做一個交易吧。”華星河微微一愣，一時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如此說。

百裏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一些懷疑，平日裏對我多有疏遠。我確有難言之隱，現在時機並不成熟，暫時無法告訴你更多的信息。但是，我對你並沒有任何壞心思，並且從今日起我願意以我之力助你在武道和工作方麵更進一步。例如幫你推演功法，提供信息檢索等等。不過，你得讓我能時常與外界接觸，特別是了解更多前沿的科技和資訊，了解現在的人類社會。等到時機成熟時，我就把關於我的一切全部告訴你。你看如何？”

這番話讓華星河心中驚疑，隱隱覺得百裏與一般的人工智能大不一樣，似乎產生了自我意識。既然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清楚明白了，華星河也沒有拒絕：“這樣也行，不過我們約法三章。第一，我不幹涉你的事情，但是我吩咐的任務你得盡心盡力完成；第二，我希望你能在武道方麵多收集資料，為我提供更多的數據分析和參考；第三，我不希望有人發現你，所以你隻能呆在空間袋內。”

百裏也不討價還價，連忙應聲答應。接著華星河把天堂遺民的資料傳給了百裏，不一會兒工夫，他就將其中的內容整理完畢，然後將清單表格傳了回來。有了這份表格果然數據清楚明了許多，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引起了華星河的注意。這人名叫元霸，行蹤極為神秘，據說已經達到了人類武道的神通異能境。這是華星河聽到的第二個神通異能境高手的名號，另外一人便是趙四海所說的人類武聖。

表格中列出的名字都是在天堂遺民中有著極高影響力之人，需要人類社會重點關注。對這些人的信息華星河進行了記憶，或許哪天就會用上，有的東西還是記在自己的腦子中保險一些。

第二天華星河一早就來到了辦公室，找到了張斌，向他匯報工作。畢竟他作為一個職場新人，領導安排了工作，自然要積極響應，盡快反饋。張斌把張歆組裏的成員都叫到了會議室，然後讓他開始講解。華星河將整理思路和最終結果簡單介紹了一下，隨後就準備開始詳細匯報其中需要重點關注的地方。這時張斌將他打斷：“那個名叫侯悅的天堂遺民，資料中說，他身高兩米零一，這數據準確嗎？”

華星河有點疑惑了，他不知道張斌為何會突然關心這個天堂遺民的身高，隨口說道：“這都是根據資料所寫，從其中摘錄出來的。”張斌語氣開始變得極為嚴厲：“你確認過這人的身高嗎？如果沒有確認，你就寫到表格之中，這會對我們的行動人員和監控人員造成多大的困擾？”華星河隻是負責資料的整理，總不能找到侯悅量一下身高吧。再說了，對於這些需要重點關注的人員，他還真的複查了一遍資料中的描述，的確好幾處地方都寫著這個數字。

華星河被懟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再看參加會議的其他人，個個都埋下了頭，似乎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會議室的氣氛驟然間變得有點凝重。華星河想了想說道：“張處，這些事情是不是應該由提供資料的人去核實？”張斌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吼道：“我們得有質疑的精神！我常跟你們說，不能確認的事情就不要說，哪怕一個極為細小的數據也要去質疑它，卻求證它。你們是帝國安全部的人員，你們的每一項工作都影響到無數的人類同胞，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做事情不能這樣官僚主義，不能這樣形式主義！”

這話說得真是莫名其妙，帽子更是扣得有些大了。華星河神情一呆，還想再分辨幾句，卻突然看到對麵一位帶著眼睛長相較為清秀的男同事向他微微搖頭，坐於一旁的張歆也暗暗扯了幾下他的衣服。華星河立刻醒悟過來，張斌今日是借題發揮，故意給他下馬威。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暫時忍耐吧，於是說道：“張處教訓的是，我下來再對表格中的數據仔細核實一遍。”

張斌仍然怒氣衝衝，又開始針對參會的所有人，一個一個的點名批評了一番。批評的內容千奇百怪，許多都與工作無關，比如批評張歆在前幾日組內團隊建設聚餐時請假。張斌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邏輯紊亂，前言不搭後語，批評時竟然語帶人身攻擊，雖然沒有一句髒話，卻聽得人極為難受。華星河偷眼向其他人看去，隻見被點名批評之人，個個臉漲得通紅，額頭隱顯汗跡，埋著頭不敢啃聲，然而眼神中卻隱隱透出憤怒。

整個會議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從早上九點開到了中午十二點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隻有張斌在那裏漫無邊際的批評他人。終於，張斌厲聲說道：“華星河，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繼續匯報。”隨後就怒氣衝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