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逆境求生

蒙義知道,這是金雕在用它那鋼鑿一般的喙在啄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抬頭,隻要一抬頭金雕就會將蒙義的雙眼啄瞎,那樣的話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蒙義低著頭雙腳胡亂在地上蹬踹,他不停的做著下墜動作,但是這樣一來雙肩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為了減輕疼痛蒙義猛地舉起雙手抓住了金雕的爪子。

這金雕實在是太大了,那鷹爪粗的連蒙義的小手都不能夠滿握,但是蒙義仍死死抓住金雕的雙爪不鬆,如此一來雙肩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蒙義和金雕在草地上角力,一個拚命向上飛,一個拚命向下墜。草地上被蒙義的雙腳劃出了兩道深溝。就在這時一陣勁風襲來,又恰逢是下坡,金雕有了上升的浮力,它猛地煽動翅膀帶著蒙義飛離了地麵,蒙義的腳離地麵越來越高。

突然,蒙義的雙腳被一叢灌木的橫枝截住,上升的趨勢得以減緩,蒙義連續做了幾個下墜動作又把高度降了下來。惱怒的金雕長嘯一聲低下頭來狠狠地啄了一下蒙義的腦袋。蒙義腦袋一暈雙手無力的鬆開,金雕再次帶著蒙義飛上空中。

狼穴洞口,狼五、狼六嚎叫著要衝出洞口,卻被狼大攔住。這個時候別說是小狼們,就算是狼爸狼媽也是愛莫能助。

金雕奮力扇動翅膀越飛越高,蒙義此時清醒了過來,不過他的雙臂卻怎麽也抬不起來。蒙義知道自己一旦被金雕帶回巢穴,那就隻能成為金雕的美餐,他把心一橫牙一咬,忍著巨疼拚命往下一墜。

刺啦一聲,皮坎肩被扯破了,連帶著蒙義雙肩上的兩塊血肉一起被扯下。蒙義從空中急墜直下,噗通一聲落進小河中央。

清涼的河水將蒙義雙眼上的鮮血衝洗幹淨,蒙義在水中睜開雙眼,他憋住了氣蹲在水底,從清澈的河水中向上望去,那隻金雕正貼著水麵來回盤旋。

蒙義順流遊了十幾米之後把頭探出水麵,他剛剛換了口氣就感到頭頂勁風襲來,蒙義迅速一縮腦袋再次鑽進水中。一人一雕一在空中一在水中,一個是捕獵者一個是獵物,就這樣鬥來鬥去。

蒙義的傷很重,體力消耗的也很快。隨著金雕攻擊越來越猛,蒙義換氣的機會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是相當危險的。蒙義的決定放手一搏,他抓住兩條魚捏在手中,先是雙腿蜷縮蹲在河底,隨後猛地將雙手探出水麵。蒙義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金雕,他知道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

哢哢,金雕探爪抓住兩條魚,就在金雕正要拔高的時候,蒙義猛踹河底躥出水麵抓住金雕的兩隻爪子之後猛地蹲入水中。此時金雕正是爬升階段處於前力用盡後力未至的節骨眼上,再加上它已經飛了這麽久了體力也有所下降,所以一下在就被蒙義拽進水裏。河水迅即淹沒了金雕的半個身子。

金雕張開巨大的雙翅奮力揮舞企圖從水中逃脫,蒙義怎會讓他如願,他雙腳勾住河底的一塊巨石,整個人橫躺在河底,依靠自身重量和水的阻力牢牢地將金雕纏住。金雕奮力掙紮,這位空中的霸主一到了水裏那戰力幾乎為零。那雙巨大的翅膀連續拍擊水麵掀起巨大的浪花,但也嚴重消耗了金雕的體力。金雕的雙翅揮動的越來越慢,水慢慢淹了雙翅,水麵上隻剩下金雕那奮力仰起的頭和脖子,滿滿的緩緩地,金雕的頭逐漸被河水淹沒。

喧鬧的河水恢複了平靜,嘩啦一聲,蒙義躥出水麵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同時發出劇烈的咳嗽聲。當蒙義終於順過氣來的時候,他再次潛入河底。

狼穴內一片安靜,小狼們一個個低著頭趴在地上,狼媽焦躁的在洞裏轉著圈兒,狼爸挨個拍了小狼們一爪之後轉身走出狼穴。狼爸和狼媽不是沒看見在在河麵上盤旋的金雕,但是那種金雕是可以把一隻成年狼提到空中的恐怖存在。所以狼爸狼媽繞道從另一個洞口進入狼穴,等它們放下獵物之後這才發現洞內多了幾條魚少了狼七。

狼媽挨個問著小狼,但是狼族的語言隻有幾個簡單的音節,完全不能表達出如此複雜的信息。隻有狼五、狼六流著淚哀哀的叫聲讓狼媽感到,它又要失去它的狼七了。

在這個時候狼爸依舊很冷靜,它躥出洞口遁著蒙義的氣味跑向河邊,但是狼爸剛剛衝下緩坡就停止了腳步。因為狼爸看見它的狼七正用兩條腿直立行走,那小小的身子努力的向前弓著,狼七的雙手死死地抓著什麽再向前拖。看來狼七的力氣快要用盡了,走幾步就會摔倒。而且他身上的皮坎肩已經不見了,雙肩上各有一處巨大的傷口幾乎能看見肉裏的骨頭。

狼爸終於看清在狼七的身後拖著一隻巨大的金雕,那曾經翱翔於九天之上,搏擊風雨的雙翅如今耷拉在地上,那曾經高貴的頭顱,隨著蒙義的拖動而無力的敲擊著地麵。狼七殺死了一隻金雕,殺死了一隻空中霸主,這是狼族從來沒有做過的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狼爸猛地躥到蒙義的身邊,仔細的為他舔著傷口。蒙義噗通一聲癱倒在地,渾身軟的像散了架。

嗷唔~~~~~~~~~

渾厚激昂的狼嚎從狼爸嘴裏發出,洞穴中的狼媽猛地停止了轉圈,發瘋一般的衝向洞口。當狼媽出了狼穴時,隻看見夕陽之中,以逐漸西墜的紅日為背景,高大的狼爸馱著蒙義一步步的向狼媽走來。狼媽興奮的蹦了起來,隨即發出一串歡喜的叫聲。

這一晚的狼穴內充斥著一種喜悅的氛圍,狼爸狼媽第一次敞開了讓小狼們吃肉,就連狼二也吃了個滾瓜溜圓,但是他吃的依舊是剩下的那些。

蒙義的雙肩上糊滿了草藥糊,但是蒙義沒用狼爸給他的獸皮把肩膀包上,新鮮的獸皮且不說有多少細菌在上麵,就算沒細菌時間一長就會和蒙義的血肉粘在一起,到那時蒙義隻能忍痛割肉了。

蒙義坐在地上,他的嘴裏嚼著鹿腿肉,雙手也沒閑著。巨大的金雕就放在他眼前,蒙義把粗大油亮的雕翎一根根拔了下來整齊地擺在身邊。隨後又用石片砸著金雕的雙爪根部,他是想用這對鷹爪做武器。

金雕死的憋屈,死之前的痛苦讓它的雙爪奮力張開,尖尖的彎鉤全部突了出來,像極了蒙義之前用過的攀爬索上的飛爪。所以蒙義打算用這對鷹爪做一對飛爪,這既能當武器又可以當工具。至於那雕翎,蒙義的打算是給自己編個帽子,等將來能做出弓箭的時候也可以用來當尾羽。

蒙義費了很大勁終於卸下兩隻粗壯的鷹爪,並把它們放在一塊石頭上準備陰幹。金雕的身軀被狼媽拖到角落裏開膛破肚,小狼們又多了一頓美餐。

狼六用前爪使勁拍著蒙義的腿,嘴張的大大的,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蒙義低頭一看是一根細小的魚刺紮在狼六的牙縫間,蒙義抱住狼六的腦袋伸出手指夾住魚刺輕輕一拔,狼六立即舒坦的喘了一口氣,小尾巴搖的跟扇子一樣。蒙義發現狼六喜歡吃魚,他帶回來的幾條魚除了狼爸狼媽各吃了兩條之外,剩下的全便宜了狼六,蒙義甚至懷疑狼六上輩子是不是一隻貓。

狼六賴在蒙義的懷裏撒嬌,蒙義不時地用雕翎搔著狼六的鼻子,害得狼六不住的打噴嚏。而狼五是吃飽了就睡,它枕著蒙義的腿睡得口水滴答。

一隻狼爪伸過來拍了拍狼六,蒙義抬頭一看是狼大。狼六乖巧的從蒙義的懷中蹦出來,順便咬著狼五的尾巴把它拖到一邊去。狼大蹲踞在蒙義的麵前,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蒙義。

蒙義也直勾勾地看著狼大,狼大不是狼爸,它和蒙義是競爭關係,所以蒙義用不著對他尊敬。

狼大慢慢抬起一隻爪子碰了碰蒙義的肩膀,蒙義就那麽坐著一動沒動。狼大看看蒙義隨後轉過身,從身後叼出那件破損的皮坎肩放在蒙義的麵前。蒙義明白了為什麽剛才狼大和狼爸一起出洞,原來它們是沿著小河去找這件皮坎肩了。

蒙義向著狼大點點頭,狼大楞了一下隨後向狼二的方向擺了一下嘴之後轉身離去。

蒙義明白了,為什麽在自己剛要進洞的時候會有一捧沙土飛來,也清楚的知道了是誰在自己胸口踹了一下。狼二,這個野心和智慧完全不對等的家夥,蒙義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一絲憐憫了。這個家夥野心很大,但是卻極其愚蠢,要說唯一的可取之處那就是夠狠,狠到對救命恩人都能下死手的地步,這家夥很危險。

蒙義轉過頭看著狼二,而狼二就靜靜的趴在角落裏把頭埋在雙爪之間。

“你等著。”

蒙義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當然狼穴裏沒有誰能聽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