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禹家有女名太阿
南詔,青木皇朝極北之地,一個名正言順的三流國度,雖然位於皇朝的最北處,但繁華程度依然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國度能比擬的,隨便一處城池車水馬龍人滿為患,來往的商賈隊伍。
幾乎占據整條街道。金陵,南詔國一個小城池,看不見大的商隊,但道路上同樣有許多,背負長劍,衣衫襤褸的俠士押送貨物,而金陵外的官道盡頭,一名少年頂著風沙前行,此人拄著一根拐杖。
佝僂的背脊上負重一個破布包裹。少年風塵仆仆,飄逸的長發上零散頂著幾片樹葉,渾身上下衣著破爛,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此人麵容清秀,帶著一股少年人的稚氣,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彎彎的兩片柳葉雪眉,十分好看,眸若星辰般明亮。
大概是因為還沒張開,缺乏少許男子氣概。“金陵,終於到了”。少年郎杵下路上隨便撿的破木拐杖,眼神難掩的興奮,以往隻是聽府裏的丫鬟悄悄的說過,這金陵城的繁華,這還是他第一次到這樣的大城來,張太青滿臉興奮,絲毫不在意路過行人對他的鄙夷的眼神。
不過這也無可奈何,畢竟此時他真的就比乞丐還要乞丐。若非原先的主人家,一夜之間上下千人全部消失不見,他又豈會混成這般模樣,好歹也是個有主人的奴仆不是,雖然在張家呆的也不大舒心,府裏不管是少爺丫鬟對他的意見都挺大的,似乎是有什麽偏見。
不過就算這樣,老張家也沒趕他走,反而是留他這個吃閑飯的養著,如此,雖然在張家做的不順心,他倒也沒有什麽怨言。自己都還是人家張家養大的呢,總不能當那書中的白眼狼不是,老東家不見了,張太青也不知道該喜該悲,雖然吧,對這個家族沒有什麽感情。
但總歸是從小長大的地方,感情還是有的,不過要說真的有哪些不舍的。可能就是張家的三張老吧,那個總是對他頗為關照,滿臉笑容的壯年漢子,以往在張家受欺負也都是他給自己出的頭。張太青雖然在世家底層摸爬滾打多年,通曉許多人情世故,但依舊是少年心性。
這些事很快也都被他拋之腦後,於是乎,一番豪氣下,他出來了,離開漠北之地,前往附近最為繁華的城池,金陵。試問哪個少年沒有一顆江湖夢,不想成為一個仗劍走天涯的俠客。幾經輾轉,他也就來到了這裏,本來倒也不至於混的這麽狼狽,張太青自認不是大富大貴。
但在張家當下人這麽多年,一點積蓄還是有的,隻不過來的路上,在湘江邊救下一名少女,豪情下,仗義疏財,全部家當都給少女做盤纏,竟然忘了自己也是個窮光蛋。才有此一幕,張太青在心裏說,自己絕對是菩薩心腸,絕不是因為那女子生的美若天仙。見他這破破爛爛的一身。
也沒想抽什麽油水,過關將士,很輕鬆的就放他過去了。張太青大喜,開始漫無目的在城池中遊走,一路走走看看,不禁感慨,這金陵的大街和他們那裏還真是不一樣,街上的新奇玩意可多了,好比如那些,表演雜技的能從嘴裏噴出火來,這些他就從未見過,以前倒是聽說。
這世上有神仙,能禦劍飛行,斬妖除魔,想來那些手段也和這表演雜耍的一個路數,隻是更加高明。少年於城池中玩鬧整日,直到日落西山,才頓感疲倦,恍然發覺自己還沒有落腳的地方,懊惱不已,光顧著玩,差點忘了正事了。“哼”。張太青少年臉龐忽然擺出老氣橫秋的神色。
拉緊了背後的包裹,內心一陣了然,以自己多年在張家當下人的經驗,想要找一戶好人家,易如反掌,抬頭看天,趁著還有點陽光,張太青趕緊再城裏搜尋,想要找個下家去,不然今晚真得露宿街頭去。在一些大宅子附近,兜兜轉轉,還真讓他找到,正在招收仆人的大戶人家。
張太青蹲在別人門前石獅上,叼著一根野草,觀望了許久,不遠處人海茫茫,許多人在那家人門前奮力吆喝,似乎是想博得那些管家們的青睞從而拜入府內。“榆木不可雕也”。張太青忽然搖搖頭,甩下那根草兒,徑直向人群走去,心裏莫來由的好一陣得意。
“這些人,果然是沒啥經驗,管家們都喜歡多做事少說話的下人,像我這樣的,待會過去就好好表現一番,不愁沒人要我”。還沒走到門口,張太青就胸有成竹的,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落第。
可當他走到近前,忽然打起了退堂鼓,在他麵前的,不是什麽和他一樣的“乞丐”。而是一大群捧著四書五經的士子,每一個嘴裏都念叨著一些他聽不懂的玄之又玄的話,張太青雖然識得幾個大字,但還真就沒法理解夫子所說的那些大道理。眼下麵對這麽一群,有學問的讀書人。
心頭猶如澆上一盆冷水,把他的信心都給澆滅掉。且,這人群中,還不止有滿腹經綸的士子,還有不少背負長劍的俠士,每一位看上去都是行走江湖的豪俠,表情冷漠不已,那劍柄上刺眼的反光可不是開玩笑。都是貨真價實的劍,劍在這世上也隻有那些真正的俠士才會擁有。
於張太青而言,著實是買不起,所以他也很羨慕那些,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劍的人。“金陵當下人的門檻都這麽高嗎”。得見此景,張太青終於耷拉下笑臉,心情低落,默默的低下了頭,本以為能夠在金陵尋得一份好差事,不曾想,他竟是連當下人都資格都沒有。不殊不知。
是金陵當下人的門檻高,而是今日這位選下人的人著實了不起,禹家可是金陵的大門戶,不過在這南詔國也就是三流世家,難登大雅之堂,但這禹家可了不起,出了一位女子,名曰太阿。
禹太阿可是被那仙山上的仙人評為天縱之資,千百年的南詔第一人,更是被收作弟子,連那南詔國帷幕之後的人都驚豔不已,投來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