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不期而遇

可是他死也不會承認的。

江自流斜睨了團子一眼,冷哼了一聲,“我會吃醋?你瞧不起誰?”

“嘖嘖。”團子撇撇嘴,朝他投來了十分憐愛的眼神,“承認吧,阿流。被女生甩了也不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啊。”

說到這兒,團子又忍不住笑了笑。

江自流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團子覺得自己從他表情上得到的快樂完完全全掩蓋了自己這個CP粉發現自己嗑的CP悲劇結尾的哀痛。

江自流聽到這“噗嗤”的一聲,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沒好氣地把碗一放,“我算是發現了,你表麵是來關愛隊員的,其實就是來惡心我的是吧?”

“絕沒有這個意思。”團子立馬努力地憋住笑,不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那麽明顯,“身為一個領隊,我是專業的,怎麽會嘲笑自家的選手呢?”

江自流抬起眼皮,訕訕地看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不知道啊,我又不怎麽聽得懂護士小姐姐說話。”團子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看著江自流。

“……”

基地這邊,白鷺洲幫田七點完外賣兩個人又開始繼續雙排了,於是論壇的那個帖子還在繼續疊高樓,那個觀戰他們戰隊打排位的直播間還在繼續直播他們兩個的雙排。

白鷺洲怎麽也想不到,那個躺在病**無所事事的人無聊地看了一晚上她和田七的雙排直播,一直到外賣送到了,兩人才停止遊戲,把外賣拿到訓練室裏吃了起來。

“我都好久沒有在訓練室裏吃過外賣了。”田七說道,“之前阿丁規定在訓練室裏吃外賣,被抓到了是要被扣工資的。”

“那你們運氣都還挺好,竟然沒有怎麽被抓住過。”白鷺洲回想起之前經常看到大家在訓練室吃外賣啊,但從來就沒見過有人被抓,這條規定是真實存在的嘛?

“總算是舍得多說幾個字了。”田七聽到她開始像平時那樣隨意聊天了,十分欣慰地說道。

“聽說昨天你接受采訪的時候差點讓翻譯小哥失業了,我以為你隻是會一點點,沒想到竟然是億點點。”田七又說道。

為了不讓隻有兩個人的訓練室裏冷場,田七已經足夠努力了。

“嗯,前幾年在寒國這邊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學了點。”白鷺洲說道。

“幾年前啊……那會兒你應該還在讀中學吧?幾年前的話……你和阿流不會是那會兒認識的吧?”田七思忖了片刻還是說道。

聽到田七提起江自流,白鷺洲的神色有一丟丟奇怪,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十分平靜地說道:“我和他認識得還要更早一些。”

田七看著白鷺洲這副平靜過頭的樣子,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畢竟白鷺洲這樣一個心態不太好的人,能夠這麽坦然地麵對分手這件事麽?

到底是Run的情報有誤,還是白鷺洲真的變成了他完全不熟悉的樣子?

“冒昧地問一句……你和阿流……”田七支支吾吾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

“我想……這應該是我的私事吧?”白鷺洲怔了一下回答道。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是這種事本來就瞞不了隊友多久,就像當時刻意隱瞞和江自流在交往的事情一樣,結果還是被人知道了。

田七聽到她這個回答,心裏差不離就已經有了答案。

“那你們是……因為言成那件事嗎?”田七又問道。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啊?”白鷺洲一點也不想回答這些問題了,分手的時候她可嘴硬了,怕是等下提得多了又會心猿意馬。

“抱歉問了你這麽多。”田七見白鷺洲有些不悅了,便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因為我想確認一件事。”

白鷺洲看了看他。

“如果我又說錯了什麽,還希望你不要生氣。”田七說道,“從你發生了那次意外之後,我感覺你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整個人都寫著請勿靠近,喜悲也從不表露出來,對父母唯唯諾諾,打比賽從來就沒認真過,現在幾乎完全相反,就連最愛喝的飲料都已經變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阿流喜歡才……”

說著,田七看了一眼白鷺洲此刻手中正拿著的芒果口味飲料。

“其實我自己都覺得挺可笑的,這樣的事怎麽會存在呢?其實我早該知道,作為一個女生,喜歡阿流那樣的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我總用這種荒謬的理由來欺騙自己。”田七低頭歎了一口氣,釋懷一般地笑了出來。

白鷺洲聽了他的話之後,手頓了頓,目光聚集在自己手中的芒果飲料上,手握著飲料瓶不斷地使它在原地旋轉,沉默片刻之後說道,“你是對的。”

或許,田七這才是深愛一個人的樣子,即便是再怎麽細微的改變他也能夠察覺,他確信自己的感覺,以至於敢在她麵前說出來。

可是江自流呢?

他或許哪怕能有一點點覺得自己就是吳長安嗎?

每一次她的主動坦白,都換來他輕描淡寫的一句:不可能。

田七聽到她這話倒是覺得驚喜萬分,“這種事是真實存在的嘛?我不太相信,可我又不得不信。那麽……如果你和白鷺洲交換了身體,那麽你以前是……”

“已經死了。”白鷺洲說道。

……

一直到兩人一起打車回到酒店,田七都還陷入在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現實,麵前這個不會接受自己的白鷺洲並不是真正的白鷺洲,那個也許曾經對他有過好感的白鷺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邊兩人剛下車,那邊纏著團子要出院的江自流終於得以自由了,隨著團子一起回到酒店,沒想到四個人就這樣在酒店門口遇見了。

江自流一眼就看到白鷺洲和田七一起從車上下來,看上去倒是親密得很,像極了昨晚以前的他和她。

等他們稍稍走進了些,江自流就故意不再去看白鷺洲,而是十分不耐煩地對停好了車再過來的團子說道,“真是太慢了。”

“真是太刁鑽了呢。”團子冷笑了一聲,“你再催我信不信把你塞回醫院裏。”

“你覺得你能行大可以試試。”江自流又瞥了一眼白鷺洲那邊,然後轉頭就往酒店大廳裏走,“上去了。”

團子察覺到江自流的神色有幾分怪異,順著他剛剛看過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謔,這不是他們家的田七和白鷺洲麽?這倆不會在基地打排位打到這個時間才回來吧。

江自流按住電梯的開門鍵,等了許久也不見團子跟上來,早就失去了耐心,要不是自己的房卡什麽的都還在田七手上,那他肯定早就一個人上樓去了。

團子看了看田七垂頭喪氣的樣子,雖然不明白這個晚上具體發生了些什麽,也能猜到個大概,能讓他變成這樣的,估計就是白鷺洲跟他說了些什麽。

“誒,我們戰隊的兩隻勤勞的小蜜蜂居然打遊戲打到了半夜?”團子問道。

白鷺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也不是,打完排位一起吃了個外賣,然後安慰了一下隊友受傷的小心靈。”

“你們兩個居然在訓練室吃外賣了?”團子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好像聞到了小錢錢的氣息。

白鷺洲:“沒沒沒,我們蹲在訓練室門口吃的。”

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被扣工資,她現在作為一個窮人,可不想被扣掉一分錢。

三人一邊往酒店裏走,一邊聊著天。

“為啥我感覺聽著那麽假?兩個人會蹲在訓練室門口吃外賣?我怎麽那麽不信呢?”團子表示質疑,“真的不是在訓練室裏吃的?”

“不是不是不是。”白鷺洲肯定地拒絕道。

反正你也拿不出證據證明我們在訓練室裏吃過東西。

江自流在一旁聽著她講她和田七兩個人在訓練室的事情,根本就有些聽不下去,可電梯門已經關上了,他們四個人就這樣一起待在了這個密封的空間裏。

田七全程一言不發,有些悶悶的,不太像平時的他。

江自流也是快到他們所在的樓層了,才發現田七有些不對勁,要是白鷺洲真和他有什麽曖昧,他現在應該不至於這麽垂頭喪氣的吧?

隻是,白鷺洲一直在跟團子聊一些有的沒的,甚至連他剛出院這事也不會提一下,說好的當隊友,就是這樣形同陌路的隊友嗎?

“叮——”

電梯總算是到了他們戰隊所在的樓層,白鷺洲第一個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先回去休息了,各位晚安。”

她飛快地進了自己的房間,靠在門後麵心跳得非常快,她已經努力地在他麵前裝作平靜的模樣了。

可是,為什麽他要時不時地看著她?

她可不敢大膽地跟他對視,她對自己的定力很沒有信心。

真正喜歡過的人,怎麽還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當隊友?更何況,從她變成白鷺洲那天起,就沒打算過會隻和他當隊友。

隻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分手了。

江自流走出電梯,望著被白鷺洲緊緊關上的那扇門,愣愣的走神。

團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看了,回自己房間去,我來哄你吃藥呀。”

“誰要你哄?”江自流從團子手中把藥和房卡一把奪過去,邁著大長腿勻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