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清醒以後

看江自流也醒了過來,團子這邊一個人大概也能忙得過來,白鷺洲覺得自己繼續留下來也隻是讓現在不太清醒的江自流更加煩躁,顯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

於是白鷺洲看到團子扶著同樣高大的江自流往醫院大樓裏麵走的時候,白鷺洲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同團子說道:“既然沒我什麽事了,我就先打車回去休息了。”

“誒?怎麽就沒你事了?”團子聞聲停下腳步。

江自流聞言更是在心裏暗暗譏笑,臉上的表情更加刻薄了些,“愛去哪兒去哪兒,這兒不需要你。”

白鷺洲低下頭,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沒有多說話,轉頭就走。

“再怎麽說也是你的男朋友,丟給我算怎麽回事?啊喂!”團子聽到江自流這話更是滿頭黑線,哪還有吃醋的時候反倒把人往外推的道理,他甚至有些懷疑他這些年和那個吳長安談了一場假戀愛。

江自流聽到這話,冷笑了一下,說道:“既然那麽喜歡言成,等到冬季轉會期你就去ACC戰隊啊,留在TNT給對麵當臥底?”

“可不能亂說。”團子就差拿東西堵住這家夥的嘴了,咋還越說越離譜了呢?

看著白鷺洲頭也不回一下,團子搖搖頭歎了口氣,硬拖著把這家夥拖去看病了,在醫生的建議下給他辦了住院,具體住幾天還有待觀察。

白鷺洲在路邊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一輛出租車經過,她不得不感歎一句,自己簡直是個出租車絕緣體,每次打車都太難了。

看了一下時間,團子他們上去也有個半個鍾頭了,看個病也該拿了藥出來了,於是隻能又給團子打了個電話。

“你們還有多久?我沒打到車,我等你們一起吧。”白鷺洲站在路邊,望著路邊的紅綠燈發呆。

“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醫生說阿流需要住院。”團子說道。

“怎麽回事?”白鷺洲聽到這裏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這人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團子:“我也聽不太懂,反正比想象中的嚴重一點。”

白鷺洲問他病房號,路過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時候在裏麵買了點解酒藥,急匆匆地趕去了病房。

江自流睡著了倒還看上去比較正常,和今天在她房間發狂的那個人簡直不太像同一個人。

白鷺洲把解酒藥放在他的床頭,問道:“他睡了?”

“還好是睡著了,不然看到你又麻煩了。”團子說道。

白鷺洲苦笑了一下,“是,要不是外麵等不到車,我絕不回來給他添堵。”

“又來了又來了,你倆但凡少杠一句能吵起來麽?”團子感覺自己今晚歎了一晚上的氣了,歎氣頻率簡直趕得上傷春悲秋的黛玉同學了。

能咋辦嘛,他撮合了那麽久的兩個人,剛得知他倆正在交往的事情,他倆就開始冷戰,或者是吵得不可開交。

團子原本不喜歡摻和麻煩的事情,這次本著勸和不勸分的原則,給白鷺洲當起了知心姐姐。

白鷺洲把今天的事從頭至尾告訴了團子,可就算知道了前因後果,感情的事也說不清誰對誰錯。

“你沒做錯什麽。”團子說道,“隻是,你誤解田七了,這些都算是瑣事,在他麵前,打職業的優先級肯定是高於談戀愛的,就算你們兩個公開了,他也絕不會因此影響到競技狀態的。”

白鷺洲承認這一點,這在她今晚看到田七在群裏說的話就已經很清楚了。如果說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大概是因為前世就認識了江自流這麽一個男人吧。

夏季賽總決賽的時候,他因為她而崩潰地影響到競技狀態給她留下了太深的記憶,以至於她以為每一個人都像他一樣。

就如同她以前問江自流的幼稚問題,“如果夢想和我隻能選一個,你怎麽選?”

“我很貪心的,魚和熊掌我都想要。”

而且,這幾年下來,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她和奪冠之路就像是兩條互不影響的平行線,若不是那個意外,她可能根本沒機會看到這樣的江自流。

不過,如果她真的能選擇的話,她現在寧願回到當初那樣的生活。

“還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團子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隊就算是趕走任何一個人也不會趕走你,除非老板發話,否則管理層是不會動你的。”

這……

白鷺洲恐怕是個關係戶哦?

難怪以前又不打訓練賽又在賽場上擺爛,最後還能在這個頂級戰隊存活下去,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後半夜,團子以下午有比賽為由,把白鷺洲單獨留在了病房裏。她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支著下巴,靜靜地凝望著他。

生病的他臉色有些慘白,可麵容依舊是那麽好看,光是多看一眼,白鷺洲就心動不已,盡管想起幾個小時前發生的那些事還有些生氣。

護士小姐姐掐著時間點過來給江自流換吊瓶,白鷺洲詢問道:“請問病人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

“等高燒退了吧,明早我再來量一下體溫。”護士小姐姐說完就又走了。

……

天已經大亮了,陽光從窗口穿透進來,光線正對著江自流這邊,晃得他很快就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痛,想抬手揉一揉,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什麽東西抓著。

江自流稍稍坐起來了一些,看到白鷺洲正趴在他的病床前,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右手。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一絲厭惡,卻也沒有強行把手收回來,估摸著這又是團子那家夥幹的好事,自己溜了把白鷺洲又叫了回來。

真是的,昨晚走得那麽決絕,頭也不回一個,現在又趴在這兒守著他算什麽?

江自流看著她甜美的睡顏,又想起昨天醒來看到她在自己懷裏時的那種溫柔的觸感,隻是……這女人是不是越美就越是狠毒?同時流連於他、田七和言成之間,他怎麽能不氣?

這邊正想得有些上頭,右邊有東西突然震動起來,他側身用左手拿起來,是團子給她打來的電話。

江自流看了一眼就接起了電話,“喂,什麽事?”

“咦?阿流怎麽是你?”團子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還確認了一下自己沒有撥錯號碼。

“她還在睡覺,有事快說。”

“你什麽時候能出院?下午有比賽呢。”團子聽到這兒放心了不少,於是語氣也輕鬆了許多。

“現在就可以回來。”江自流說著,就一邊用頭和肩膀夾著手機接電話,一邊把左手騰出來去拔紮在右手手背上的針頭。

白鷺洲適時醒來了,正好看到江自流這個動作,還沒來得及打個嗬欠,就阻止道,“你這是做什麽?不能拔!”

江自流愣愣地看了她一眼,也沒發火,而是十分淡定地說道:“下午有比賽,我現在得回去了。”

“不行,剛剛護士小姐姐給你測了體溫說這剛降下一點,你到時候又給拖嚴重了可怎麽辦?”白鷺洲一點商量的口吻都沒有。

“我沒事了,你讓她再來測一下,不信你摸。”江自流說著,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額頭上麵放。

“……”白鷺洲被他抓住手腕的時候下意識掙紮了一下,卻在碰到他額頭的一瞬間又臉紅了,“還……還是有一點點燙的。”

“哦?是嘛?”江自流鬆開她的手,一時間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還沒掛斷的電話那頭,團子已經非常抓狂了,“到底能不能回來啊喂?說話啊!臥槽,為什麽大清早讓人吃狗糧,是我錯了對不起,麻煩您二位說句話……”

然而這邊的兩人根本就沒聽見也沒注意到。

白鷺洲準備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放在手邊的手機不知道去哪兒了,在**翻找了一番,江自流才想起她的手機,拿起來的時候團子已經掛斷電話了,他將手機遞給她,“在找這個?剛剛團子打電話來,看你睡得挺熟我就接了。”

“他說什麽?”白鷺洲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護士小姐姐是一個小時前給你量的體溫,所以今天的比賽你就別想了。”

“他叫我回去打比賽。”江自流說道。他總感覺怪怪的,昨晚兩人還在鬧別扭,今早就跟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是真實存在的嘛?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白鷺洲的手段?當做一切無事發生,接下來再和以前一樣在他們幾個人中間反複橫跳,江自流自嘲地笑了笑,他到底算什麽?

“那你要是不回去會怎樣?”白鷺洲問道。

“單場比賽作棄權處理。”江自流說著又想拔針管,“打完下午這場比賽我們會有六天沒有比賽,到時候再說吧。”

“下午的比賽我去打中單。”白鷺洲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安心養病,比賽有我在呢。”

“你打不過對麵中單的。”江自流麵色如常,語氣平淡地說道,“況且,今天首發的選手名單昨天已經提交了,不然你以為昨晚為什麽大家要討論這件事,不希望你上場我自然有我的考量。”

“哦?什麽考量?就是擔心我是別的戰隊的臥底唄,就是想把我趕去別的戰隊唄。”不提這事兒倒還沒什麽,提到這事白鷺洲可有的說了,隻是此時從她嘴裏說出來已經聽不出什麽怨氣了,反倒是帶著有些玩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