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以暴製暴

白鷺洲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今天開幕式所有戰隊都過來了,他作為另一個本土賽區代表戰隊的老板,一同前往賽場並進入比賽後台並不算什麽稀奇的事。

隻是,此刻出現在TNT戰隊的休息室門口就很詭異了。

而且還是一副正在等她的樣子。

不過,她現在可有要緊的事去做,若是耽擱了,等下對戰ATG戰隊的比賽她可能就要被臨時搬上中路去打中單了。

白鷺洲禮貌地朝著他點了點頭,也沒有跟他說什麽話,從他身邊經過,徑直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用熱水浸濕了毛巾,輕輕地擰了擰,然後拿著毛巾往回走。

言成見她不搭理他,也就沒跟上來,而是繼續在休息室門口等著。白鷺洲見狀倒還有些疑惑,既然他不是來找自己的,那麽站在自家戰隊門口又是做什麽呢?

“等下你們還有一場比賽是麽?我會在離舞台很近的地方為你加.油的,TNT戰隊的王牌。”等到白鷺洲折返回到休息室門口的時候,言成又對她說道,說完雙手插在褲袋裏轉身就走了。

白鷺洲屬實看不懂這人的優越感是從什麽地方生長出來的,他愛看誰的比賽就看誰的比賽,大可不必同她打報告,更何況她坐在台上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台下的任何動靜,除了比賽,這個賽場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看也沒看言成一眼就推門進了休息室,想了想又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關上了身後的門。

一進休息室,白鷺洲的目光就落在人群聚集的那邊,身後門外嘈雜的聲音好像都被這扇門關在了外麵,她隻聽見人群中心的江自流有氣無力地說了聲,“我沒事,圍著我做什麽?”

白鷺洲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發邊的麵色微紅的江自流,他現在甚至是連白眼都懶得翻一個,不然就憑他平時那個刻薄勁兒,這些人斷是不會圍在這兒的。

“團子去找醫護了。”Run說道,“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出了什麽事,等下比賽我們就沒爹了。”

“tian狗必死。”Pos.t乜斜地看了Run一眼。

“我還沒死,你們不要一副等著我宣布遺言的樣子可以嗎?”江自流也許實在是被他們煩到了,終於勉強睜開眼瞪了他們一眼,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白鷺洲走過來,把剛剛浸濕的毛巾疊成整齊的一塊,輕輕地放在江自流的額頭上。

“你們往我頭上放什麽?”江自流伸手就把毛巾抓下來,白鷺洲又把他的手按了回去,她甚至有些懷疑這人等下還有沒有力氣上場打比賽。

江自流正要發脾氣,睜眼就看到白鷺洲一個人蹲在他麵前,把被他抓亂的毛巾重新疊好放置在他的額前。

看江自流安安靜靜不再反抗,旁邊的隊友也覺得非常神奇。平時這家夥一發燒就有小脾氣,還不願意吃藥,也沒人願意去惹他,有誰樂意去摸老虎的屁.股呢?

然而今天白鷺洲就做了這個摸老虎屁.股的人,結果這個老虎一下子變成了一隻溫馴的小貓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Run:“???”感覺自己有遭到區別對待。

過了一會兒,團子帶著賽事方提前安排好的醫護人員回來了,拎了個藥箱,從裏麵拿出個額溫槍,給江自流測了一下溫度。

三十八度一。

很明顯是發燒了。

於是,醫護人員從藥箱裏翻了個快速退燒的藥出來,用韓語說道:“把這個藥吃了,回去好好休息。隻是感冒,不是很嚴重的病。”

然後轉身離開了。

白鷺洲當然知道感冒不是很嚴重的病,可要是這個醫生小姐姐知道這個人這次感冒已經拖了將近半個月時間,估計就不會這樣想了。

“阿流,趕緊把藥吃了,這局比賽馬上結束了,該我們上場了。”團子看了一眼牆上的屏幕,已經有一方開始推高地了,放在現在這種節奏很快的比賽版本裏,不出意外幾乎很快就能結束一場比賽。

江自流不做反應。

白鷺洲把藥片摳出來,捏著江自流的下巴就往裏塞,不光旁邊看的人驚呆了,就連江自流自己都有些震驚,他微微睜開眼,看著白鷺洲麵無表情的樣子,一聲不吭地把藥含在嘴裏,苦味一下子在嘴裏四散開來,苦得江自流有些作嘔。

白鷺洲又遞給他一杯水,看著他喉結滾動把藥片吞了下去,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周圍的隊友麵麵相覷,這……這什麽情況?

都不說這個貓一樣的江自流是怎麽回事了,就這個麵無表情的白鷺洲他們幾乎也沒見過啊,以前即便是她再自閉,也從未見過她的這一麵。

白鷺洲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的不同,這不過是她從小到大對江自流的特殊手段罷了,別人呢都是吃軟不吃硬,他這個人總是吃硬不吃軟,一回想起自己那天哄他吃藥就有些後悔,要是她當時能再凶一點,也不會有今天這檔子事了。

嘴裏的苦味太重了,江自流至今沒有緩過來,五官都糾結得快要皺在一起了,白鷺洲看著他這副奶得不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雖然就這樣正大光明地讓我們幾條單身狗吃狗糧不太厚道,但要是咱們戰隊真能成這麽一對好像也還不錯的樣子?”Pos.t主要是覺得江自流被白鷺洲整得一愣一愣的樣子屬實罕見,要他倆真成了,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江自流從戰隊訓練室的食物鏈頂.端拉下來了。

“別吧,比起他倆能成,我覺得我們倆成一對的概率會更大一些。”Run轉過頭來看了Pos.t一眼,又立馬被人瞪了回去。

他又轉向另一邊,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田七,搖搖頭說道,“小夥子,情路堪憂啊。”

田七心裏好恨啊,恨自己當初下手沒有再果斷一點,給了江自流可乘之機,隻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比賽,阿流和洲洲現在關係再好也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大可以先打完世界賽之後再去和他們理清這個複雜的關係。

江自流一眼就能看出旁邊這幾個人在想些什麽,有些怨恨地看了白鷺洲一眼。奇怪的是,和吳長安長期分居兩地之後,幾乎沒有人再對他用過以暴製暴的方法,上次在酒店她都還是連哄帶騙的,今天怎麽就突然幹脆動起手來?

江自流並沒有覺得自己現在比剛才好了多少,隻有嘴裏的苦味在提醒他剛剛發生了什麽。

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了,言成又一次出現在門口,推開門的動靜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田七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前老板。

他離開ACC戰隊也有好幾個賽季了,自打離開了那邊,除了以前的幾個老隊友偶爾還會在遊戲裏聯係一下以外,戰隊的工作人員以及管理層他更是再無來往,上次遇上了也隻是遠遠地打了個招呼罷了,想來也不會是來找他的吧。

那麽放眼望去,也就隻可能是來找洲洲的了。他依稀還記得,夏季賽後休假的幾天時間裏,洲洲結識到了言成這個人,雖然他不太讚成白鷺洲同言成往來,可他又能阻止什麽呢?

難道,洲洲真就如他想象的那樣?那麽,她和阿流又是怎麽回事呢?

言成跟他認識的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因為畢竟是不同俱樂部的人,也不好直接進休息室來,隻是站在門口朝著白鷺洲的方向看過來。

“言先生今天找誰?”團子對言成倒是印象深刻,畢竟他還曾經有過要把言成挖過來給白鷺洲搭配中野組合的想法呢,可誰能想到呢?這人竟然也是個圈裏人。

“剛剛出去閑逛的時候在路邊的售貨機上看到了這個飲料,我聽聞是Egret選手最愛的飲料了,所以就鬼使神差地給大家買了些,希望能賞臉。”言成說完就示意身後的人往裏搬。

白鷺洲看到這陣勢十分無語,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表情。神特麽售貨機上買的,誰家售貨機上按箱賣啊?

況且,這也不是她最愛的芒果汁啊——

是桃子口味的。

也不知道這人從哪兒得來的錯誤情報。

“不必了,言先生,賽場有提供專門給選手們喝的符合標準的飲品。”團子將他們攔在了門外,“言先生也是一個戰隊的老板,想必應該很清楚,很多戰隊都有規定不能收粉絲的禮物,尤其是食物這方麵的,是為了避免會有人在這方麵使壞——當然,我沒有說言先生有惡意的意思,隻是,為了比賽的穩定進行,也為了ACC戰隊避嫌吧,言先生不要再在比賽期間到我們戰隊的休息室來了。”

聽了團子的話,白鷺洲心裏非常暢快,要她去拒絕人無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是團子把該說的都說了,有理有據,這下言成就是再怎麽刁鑽也不至於要繼續在休息室門口堵她了吧?

“是這樣啊,我這邊確實不太清楚呢,畢竟戰隊這方麵也不是我在經手。”言成麵色不改,依舊保持著十分紳士的笑容,“Egret選手,那我期待你在賽場上的表現。”

江自流瞥了白鷺洲一眼,怎麽就笑得跟花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