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這個小帥哥怎麽回事?
“等你?你以為你什麽也不說,隻留下一句‘等我’,就能讓我等你半年嗎?”宋言的語氣依舊冷冷的,心中原本的氣憤未消,現在又多了被輕薄的惱怒,嘴裏滿滿的都是氣話,“你弄錯了!我從來沒有等你!”
“什麽也不說,隻留下一句‘等我’?”白子非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問道,“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寄給你的信嗎?”
“什麽信?”宋言一愣,問,“遊戲裏的信?”
白子非急忙將手伸到了宋言的麵前。
他的手指上,赫然帶著一個戒指。
戒指的樣子很眼熟,仔細回憶一下,儼然就是那枚隱世眷侶曾用做定情的男戒的模樣。
他竟然直接做成了實物,還隨身戴著。
“你還記得嗎?當時,你給我寄了這枚戒指……”他說,“我看到這枚戒指,就知道你的心裏是有我的!我當時非常開心,可是……所以,我給你回了一封信。”頓了頓,繼續說,“裏麵寫了,我想對你說的所有的話。”
向宋言告別的那一晚,白子非將她約到了他們初遇的萬劫海邊,看過了日落,看過了夜景,回憶了過往,暢談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展望未來。
關於未來,他準備好了許多許多的話想要說給她聽,卻隻剛剛開了個頭,隻來得及說出“我有事要忙”和“等我”,家裏的網線就被管家無情地剪斷,並且再沒連上!
幸好,他早已防備著出現這樣的意外。他在郵箱裏事先寄好了一封給宋言的信,那封信,也正他是對於宋言寄出的戒指,戒指所傳達的心意的回應。
當時的他身處異國他鄉,身處尷尬的境地,沒有辦法肯定地給宋言一個保證,隻能通過信來表明自己的想法。
他在信裏清清楚楚地寫明了自己需要離開遊戲一段比較長的時間,寫明了自己想要想辦法回到國內,想辦法靠近宋言,想辦法讓他們變得有可能。
他希望宋言能夠等他,能夠相信他……
卻沒有料到,那封信,宋言根本沒有打開。
宋言愣愣地看著白子非手上的那枚戒指。
在她的印象裏,遊戲裏確實有那麽一封信。
就在白子非突然消失的一個星期之後,她才注意到自己的郵箱裏多了一封未讀的信件。
信件的標題是“戒指”。
和她寄出的那個郵件的標題一模一樣。
她沒有打開,在長達半年多的時間,都沒有打開。
她隻以為那是他沒有接收她的信而到期退回了。她不想親眼去看見他對她的拒絕,所以一直對信置之不理……
她根本沒有想到,那就是她一直想要的,他的交代。
宋言沒有隱瞞,稍稍垂下眼,說:“我沒有看。”
原來,他看到了她的戒指,還放在了心上。
原來,她錯過了那麽重要的信息,卻不自知。
她心裏的氣憤,心裏的委屈,心裏的失望,因為這一個小小的來自自己的失誤,稍稍消了一些,語氣也比剛剛柔和了,說:“我不知道你說了什麽。”
白子非立時感受到了宋言情緒的變化,說:“無論如何,我回來了……”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將她抱得更緊。
他們已經在河邊站了有一段時間。
拉扯,爭吵,親吻,擁抱……此刻,雙雙靠在樹幹上,活脫脫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過往的同學雖然早已對河岸上談情說愛的男女撒下的狗糧習以為常,但路過時,還是免不了議論紛紛。
宋言注意到了周遭的目光,想起她和白子非剛剛的糾纏,想到他們現在的姿勢,臉色更紅,眼中羞怯,小聲說:“子非,你,你先放開我,這裏很多人看著……”
白子非卻依舊不肯放開。
誰知道,他一放開,她是不是又要跑了?
他有些無賴地繼續抱緊她,蠻不在乎地說:“就讓他們看,我不介意,你先聽我說……”
宋言爭不過白子非,隻得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白子非的嘴角一直帶著笑意,手上力道不減。
他十分享受宋言窩在他懷裏的感覺,她的身體那麽溫暖那麽柔軟,再不是一串虛擬的數據,再不是相隔千裏。
而是,最真實的,最渴望的,她。
他們,就要開始一段新的未來。
白子非靜下心來,一點點解釋說:“我的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的爸爸很快再娶,生了兩個弟弟,我和爸爸的關係不和,和整個家裏都不和,初中時,幹脆跑到了國外……
“爸爸安排管家管著我,不許我亂跑,不許我亂來。我家裏很有錢,可以任我揮霍,生活富足,隻是沒有什麽意義,從前,我沒覺得那樣沒有意義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直到,遇到你,我想要離開那個地方,想要靠近你……隻是,我的管家不允許!
“對了,我的管家,我每天下線前都會有個人來敲門,就是他。他每天喊我起床,催我睡覺,照顧我的衣食起居,也監視我的一言一行,他就是爸爸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睛……隻要我回國,我爸爸就會把我抓回家……
“不過,後來我和管家達成了一個約定。他答應幫助我瞞著家裏回國,前提是我要名正言順地來到這裏……”
“我記得你說,你在學習?”宋言說。
白子非苦澀笑笑:“我基本沒怎麽好好上過學,成績非常差,在國外的那幾年隻顧著玩,所以,隻能閉關補習,懸梁刺股,管家更是狠毒,剪光了我的網線,切斷了我與外界所有的聯係,一過,就是半年……幸好,我成功了,我來到了這裏,找到了你!”
宋言所在的學校是全國名列前茅的大學,白子非可以說沒有任何的教育經曆,想要考進這所學校絕非易事。
他輕描淡寫了一切,其中的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難怪,他用了整整半年。
不,他竟然隻用了半年!
宋言抬起頭來望著白子非,稍稍皺起眉,有些不滿:“所以,你離開的這些日子,真的一直在學習?”
不是上刀山,不是下火海?
不是虎口脫險,不是拯救世界?
她怎麽覺得這個解釋,這麽的不能接受呢?
就不能有點傳奇色彩嗎?
不過,現實和遊戲,終究不同。
沒有轟轟烈烈,隻有勤勤懇懇。
她忽然釋懷,推開白子非,問:“然後呢?”
“然後?”白子非想了想,說,“如果你還是生氣,就打我吧!但是,不要離開我。”這麽說著,他再一次緊緊抱住了宋言,“你是我,來到這裏的全部意義!”
宋言麵上又是一紅,下意識把白子非推開,斥責道:“我們是什麽關係?你不要總是摟摟抱抱的!”
白子非淺淺一笑,問:“我們不可以摟摟抱抱嗎?”
宋言立時回答:“當然……”
“不”字,卻被生生堵了回去。
白子非不僅強硬地抱住了宋言,並且再次親吻了她。
他的唇猝不及防間覆上了她的唇,依舊是涼涼的柔軟的感覺,忽而溫柔忽而霸道,輾轉纏綿,不願罷休。
他絕對是個很好的學生。
不僅無師自通,並且,在實踐中,進步顯著。
宋言輕輕地閉上了眼,沒有掙紮,沒有抗拒。
無論過往有多少雙眼睛,無論心中是怎樣的心情,這一刻,就讓她這樣沉醉於他的深情。
隻因為是他,她選擇釋懷過去的一切。
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關係。
可以說,隻見了兩麵而已。
但他們的親吻那麽自然,就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
午餐時分,宋言將寧如一約了出來。
寧如一隻當是最尋常的午餐,毫不懷疑地到了宋言約定的餐廳,看見白子非,頓時一愣。
宋言將寧如一按坐在椅子上。
寧如一將白子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厲害了我的言言,才剛開學,你從哪裏拐來的小帥哥?”
白子非看了宋言一眼,沒有說話。
宋言回答說:“自己送上門來的。”
寧如一繼續問:“小帥哥,你哪個學院的?”
白子非又看了宋言一眼,沒有說話。
宋言應了聲:“嗯。”
寧如一繼續打聽:“長得這麽嫩,才讀大一吧?”
白子非的目光在飯和宋言之間徘徊,始終沒說話。
宋言也隻簡單地說:“對。”
一問一答,寧如一滿是好奇,宋言卻惜字如金。
一頓飯,吃得很是詭異。
吃到最後,寧如一扔下筷子,說:“言言,你是想憋死我嗎?你給我老實交代,這個小帥哥怎麽回事?”
宋言歎了口氣,說:“好吧。”
說完,她看了白子非一眼,示意他可以說話了。
白子非放下筷子,伸手拉住了宋言的手,自我介紹說:“師叔你好,我是風聲疏狂,真名白子非。”
寧如一更是一驚,腦子都有點卡殼了:“你說啥?”
她不過是睡了個懶覺,和宋言分開了一個多小時而已,發生了些什麽?怎麽憑空就多出了一個白子非?
時隔半年,白子非真的回來了?
宋言立時想要掙脫白子非的手,卻掙脫不開,隻得狠狠地瞪了他一樣。
寧如一看著宋言和白子非之間的你來我往的小動作,不由明白了什麽,問:“所以,你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