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以諸君頭顱試刀

“老夫活了三甲子，總算是悟出了一個道理，今日也不妨說給你們聽聽。”

山間風雪正盛，玉衡樓白發白須，仿佛之間和天地融為了一體。

四周無人敢作聲。

玉衡樓便接著說道：“做人當以人心換人心，今日我有一刀，諸君且看。”

四百人抬頭仰望懸浮於空中的玉衡樓。

他們看見天上的飛雪，在此時竟然瞬間凝滯了起來。

而後飛雪聚湧，凝實為刀，眾人愣在了原地，對於太提上的神明，他們又如何生的起反抗的心思呢？抬頭且看三千飛雪，四百刀。仙人手筆，今日且以諸君頭顱試刀。

玉衡樓伸手一指，四百柄飛刀，從天而降。

整個黑風嶺今日徹底被鮮血染紅。

玉衡樓神情淡漠，這群人在他眼中不過螻蟻，更何況傷天害理之輩，本就該死，那又有什麽好去多加顧忌的呢？

相比滿地死屍，他現在更加感興趣的還是與獨眼龍惡鬥的韓霸。

韓霸通過內丹的催化，此時境界和獨眼龍相差無幾，但獨眼龍可看的出來，韓霸現如今的境界，隻是偽境，他能做到這一步，必定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小子，你真以為你是我的對手？”獨眼龍倒持長槍，眼中滿是殺氣。

說起來這獨眼龍到也算是心性果敢之輩，山寨所有人馬，被玉衡樓一刀殺盡，他卻仍有一股鬥誌，玉衡樓見此人心性，也不由得生起了一絲讚許的目光。不過天下驚豔絕倫之輩，他見得多了，所以對於這個獨眼龍也僅僅隻是多看一眼罷了。

韓霸體內倍受煎熬，所有他根本顧不上獨眼龍言語上的挑釁。

百米之遙，他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躥射出去，黑龍見此，眉頭一聳，撥槍殺出。

兩雄相爭，如虎夔下山，一則有殺人之下，一人有屠虎之意。

槍戟相撞，一股巨力傳來，韓霸重戟被應聲**開。

獨眼龍見狀，槍頭回掠，韓霸躲閃不及，胸前瞬間被劃出一道血槽。

他牙關緊咬，重戟收回，然後再度砸出。

長槍、重戟，一連串火花閃爍在雪空之中。

韓霸知道這土匪頭子，不僅是修為要遠勝於己，作戰經驗更是強過自己百倍不止，所以今日想要取勝，就隻有兵行險著了。

重戟壓上，韓霸兩手緊握，但虎口處已經被巨力震裂。可此時稍有退縮，下回就不是胸口處多一道血槽那麽簡單了，躲閃不及，掉的就該是自己的腦袋。

獨眼龍雙眸一道寒芒閃爍，他手中長槍，向後一掠，身子瞬間彎下，重戟自然落到空處，韓霸一時收勢不及，獨眼龍挺身一槍刺出，長槍銳利無比，鐵石都能紮個通透，就更不用說是韓霸這皮肉之軀了。

好在韓霸轉閃得當，一槍隻是刺透了他的肩膀。

由於體內丹藥的煎熬，韓霸幾近麻木，所以根本感受不到這身上的疼痛。

獨眼龍本想將長槍拔回，可誰成想，韓霸伸手死死握住槍身。

他一手握住槍身，一手橫持重戟，重戟回掠再度向獨眼龍掃去。

“找死！”

獨眼龍冷哼一聲，一拳砸在槍尾。一股巨力傳來，韓霸重戟落空，整個人更是直接被長槍的力道倒拖出去一百餘米。

玉衡樓雙目微眯，照著個架勢下去，韓霸必死無疑。

但對此他依舊滿不在乎，因為跟在韓霸身旁，本就是自己臨時起意，所以他死不死，與自己又有何幹呢？

玉衡樓橫躺在樹幹之上，隨即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可隨之一閉眼，腦海裏浮現的便是這百八十年的長遠光景。

“唉，這個江湖也是太無趣了。”

他輕聲嘟囔著，除了天上雪花，無人聽見這個白發老者的話語。

韓霸眼中血絲翻湧，雙目已然通紅。

要不是有重戟相撐，他根本站立不穩，韓霸一腳踹向重戟，戟尾砸向一旁，他手持上半截戟身，斬向了那柄長槍。

長槍材質雖然也是不俗，可是韓霸手中重戟鋒銳異常，一戟下去，長槍應聲折斷。見狀，獨眼龍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迷惘，他也察覺到了這重戟的詭異。但不容多論，他腳踏雪地，頓時竄出。

韓霸伸手拔出斷槍，隨後棄手中重戟不顧。

丹丸的能量，飛速的愈合著韓霸的傷口。他察覺到這一點後，心中也有了巨大的底氣，今日隻要不是腦袋被擰下來，自己耗也要耗死這個狗屁的山大王。

韓霸渾身青筋暴起，挺身迎上。

雙拳尤有千鈞之力，斷碑碎石不在話下。

他此時用的還是那破軍武技，由於這武技講究的就是個勇往無前，遇山開山，遇水斷水。

所以此時尤能彰顯成效，獨眼龍本是百煉鋼，屍山血水裏滾出來的，他雖說並沒有習過什麽高明功法，可一套簡樸至極的伏虎三式，使的卻是得心應手，黑風嶺盤踞十幾年，人人都知道他最厲害的不是手中長槍，而是這伏虎三式。

獨眼龍不認為自己還能活著逃出去，既然事已至此，那麽就算是自己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見韓霸還有膽子向自己衝來，他不怒反笑，腳下踩著一塊石子，向後一劃，隨即跳出一點火星落到了一截麻繩之上。要知道這繩子上可是澆了麻油的，而繩子後麵捆的正是徐柔。

麻繩燒盡，徐柔必死。

留給徐柔的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內，要麽是韓霸擊退獨眼龍，救下徐柔，要麽韓霸和徐柔他們二人一同死在這黑風嶺上。

大雪更甚，今日黑風嶺上的屍體已經夠多了。

而在多上兩三具也有何妨？

麻繩之上，火花搖曳，風雪雖盛，卻依舊吹不滅這點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