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梁師都
長安酒館內。
等蘇烈飛速帶著大批人馬趕到時,眼看牧禪的酒館外圍著一堆官兵。
蘇烈頓時一驚,大聲喊道:“都給我讓開!”
立馬拉住了馬的韁繩,踩著馬頭淩空躍起,一把推開了圍在外頭的官兵,直衝店鋪內。
“牧禪兄弟,牧禪兄弟!”
蘇烈扯著大嗓門,在酒館內瘋狂找尋著牧禪的蹤跡。
等到他將視線移到腳下時,隻見一大片血跡將地板浸濕了。
他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這一攤血跡,宛若看到了牧禪躺在冰冷地上的模樣。
這個一直板著臉的威嚴大漢以為牧禪已經遭遇不測了,嘴唇顫抖著說:“牧禪兄弟,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你的知遇之恩,你怎麽就死了.....”
“咳咳咳。”
“蘇大哥,我還活著呢。”
牧禪一臉尷尬地看著蘇烈對著地上的血跡進行緬懷。
雖然眼前這一幕很令人感動,但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有些蛋疼了。
搞得我像被人挫骨揚灰了。
“牧禪兄弟?你沒死!哈哈哈哈。”
蘇烈看到牧禪完好無損的模樣,立刻哈哈大笑,激動地給了他一個熊抱,差點把牧禪勒得喘不過氣。
“快把我放下,我要被你勒死了。”
牧禪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
“啊抱歉抱歉,蘇某太唐突了。”
蘇烈連忙將牧禪放下。
牧禪使勁地喘著氣,一臉幽怨地看著蘇烈。
勞資沒死在張楓的手裏,差點掛在你手上。
蘇烈撓了撓腦袋,有這麽嚴重嗎。
看來牧禪兄弟的身子骨還是太瘦弱了,經不起自己的折騰。
“那這地上的血.....?”
“是張楓的,他死了。”牧禪頓了頓說道:“還有我家夥計,趙莊的。”
蘇烈瞳孔一縮:“趙莊他還好嗎?”
“他暫時沒事了,趙田在給他煎藥喝,這幾天靜修一下便可,明天我再請孫先生給他診斷一下。”牧禪歎了口氣:“幸虧前陣子做的鐵絲管夠,蘇大哥明天你將那批鐵絲拉走吧,應該夠工部做出兩千副鎖子甲。”
“剩下的,等趙莊康複後再說吧。”
蘇烈重重地拍了下牧禪的肩膀,嚴肅地說:“牧禪兄弟這說的是什麽話,蘇某豈會把利益放在自家兄弟姓名安危之上?既然趙莊受傷了,就好好休息,待他康複了再繼續造鐵絲也不遲。陛下那邊蘇某自然會解釋原由,你盡管放心,隻要有蘇某一天在,沒人能逼你們做事。”
牧禪心裏有些感動,隨後眼神一動看到了蘇烈身上的血跡:“蘇大哥剛剿匪歸來?”
“對,全部斬首,隻留了一個活口問話,算是給鏢局的人報仇了。”
蘇烈咧嘴一笑,低聲說道:“你弄出來的鎖子甲真厲害,那些匪徒的刀砍在我身上,連皮都沒掉一塊。”
“你怎麽想到要過來的,莫非是心有靈犀?”
牧禪笑嘻嘻地打趣道。
“那留下的活口說,他們的二當家是張楓,奔著你去了。”
牧禪頓時恍然大悟,所有的東西都被串成一塊了。
怪不得自己鏢車剛被劫,老熟人張楓就過來了,這兩件事前後間隔的時間也太短了。
蘇烈眼見牧禪沒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告辭了兄弟,軍中還有事務等我處理。”
幾句話說完,蘇烈便匆匆勒馬而上,朝著玄甲禦林軍駐紮的方向趕去。
從洛陽流匪所在的山寨到長安,最上等的良駒也需要奔波大半天。
看到牧禪安然無恙,蘇烈便放心離去沒有一句怨言。
兄弟之間,不必多言。
.....
清河崔氏。
隻見崔德仁陰沉地看著信紙上麵的密件。
這梁康所言確實符合自己的心意,朝廷最近的小動作,完全就是明目張膽地往世家的眼力灑灰,完全撕破臉皮了。
想到這,他的眼神微微一冷,將手中的密件揉成了一團,然後放在琉璃燈中燃成灰燼。
李二啊,李二。
你真以為這天下是你李唐的嗎?
若不是我們世家扶持,你以為你爹李淵是怎麽做上的那把龍椅。
無知小兒,狂妄至極。
你們李氏不過是五姓七望與鮮卑人通婚的旁支。
單憑百年的家底,也想和我們千年望族叫板?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韓管事。”
“奴才在。”
“你去一趟梁國,告訴梁師都,他那不爭氣的侄子被朝廷抓走了。”崔德仁頓了頓,隨後陰惻惻地說道:“順便,讓他聯係頡利可汗,中原正值秋收之際,突厥可以再來隴西劫掠一番。”
聽到突厥二字,韓管事的額頭滲出了幾滴細汗。
“崔老爺,這突厥南下會不會.....”韓管事咬了咬牙:“會不會有些勞民傷財?”
崔德仁笑了,笑聲宛若烏鴉般幹澀。
“再勞民傷財,那也是傷李唐的財,不是傷我崔家的財。”
他的眼神陰狠地盯著韓管事。
“你懂了麽?”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生是崔家的管事,死也是崔家的鬼,絕不敢李唐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韓管事嚇得立刻俯身跪在地上,嚇得肝膽劇烈。
“算你聰明,順便告訴梁師都,我會派人去把梁康贖回來的。畢竟他的侄子再怎麽不爭氣,好歹也是我半個學生。”
崔德仁吹了吹手上的一盞熱茶,幽幽地說道。
“對了,那金丹.....秦瓊可吃了?”
“吃了不少,那匹夫的精神越來越好了。”
“嗯,做得不錯。讓他多吃點,退下吧。”
“奴才告退。”
韓管事朝著崔德仁俯身再拜,然後慢慢地後退而出,輕輕地關上了門。
然後不敢抬頭,立刻朝著屋外飛速朝著自己的住所走去。
隻見他路過了一間門窗緊閉,僅漏出一個通風口的屋子,他朝著裏頭瞥了一眼,立馬加緊步伐離去。
掛著一排又一排的人皮。
從裏麵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那些,都是站在朝廷背後膽敢和世家叫板,哄抬硝石價格的商賈。
這也是為何韓管事對崔氏忠心耿耿的原因,除了能受益外,更懼怕的是當代家主的手段。
那慘無人道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