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威遠鏢局

長安天牢內。

兩個獄卒拖著一個剛拷打完,半死不活的犯人將其丟入老鼠和髒水混在一塊的大牢內。

“呸,又是一個沒有油水的。”

隻見其中一個獄卒忿忿地說道。

“這些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哪能撈出什麽油水。真有銀子給咱哥倆,那也千萬別拿,有那膽子拿,沒那命花啊。”

另一個獄卒搖了搖頭。

“嘿嘿,大哥莫怕,犯人那的銀子拿不了,咱們還可以從別處拿。”

“別處?你收了誰的銀子。”

“前陣子不是進了個犯人叫什麽柳三元嗎,聽說因勾結官差被抓了進來,貪下的銀子也全部繳上去了,本來吃個七八年牢飯就沒事了,哪料這家夥嘴硬得很,愣是不說出作案同夥還有剩下銀子的去向。”

那獄卒緩緩說道:“這不,被判了個秋後問斬,牢房也被關在最差的,天天還得挨板子。眼看就時日無多了,他家裏人為了見他最後一麵,給了我十兩銀子探望一番,這不早上給放進去了,也不知道和柳三元說了什麽話,今兒中午喚他吃飯也沒反應。”

“給,大哥這是拿來的銀子,咱兩一人一半。”

說罷便從口袋中掏出了紋銀,遞了一半過去。

那名老的獄卒沉吟了一會,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顧不得拿銀子,直接奔往關押柳三元的天牢。

“不好,快去看看那柳三元!”

那小的獄卒愣在原地,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可能有大事發生,連忙跟著跑了過去。

待他到關押柳三元的天牢內,

頓時大驚失色,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口中念叨著:

“完了,這下完了.....”

隻見柳三元已經躺在地上,斷了氣息,七竅中冒出了黝黑的血液。

另外一個獄卒朝他咆哮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叫仵作驗屍啊。”

......

洛陽城外的一座山寨。

隻見一堆光著膀子的土匪圍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催促著問道:

“三哥,這信上到底寫的什麽?”

那男子皺了皺眉頭,顯然是看了老半天:“這是清河崔氏寄來的密件。”

“嗯?寄了銀子嗎?”

一個幾塊石頭簡易堆成的椅子上,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草莽大漢拿著一壇子酒,將其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問道。

“回大哥,沒有。”

書生模樣的男子回話道。

“撕了,狗鼠輩,一天天盡消遣我等。”

坐在石椅上的人莽漢暴怒,將手中的酒壇往地下一砸。

此人名為單天常,乃是隋唐好漢單雄信的一位私生子,父親被李淵下令斬首後,他便獨身一人流浪江湖。

有一次在洛陽與人起了衝突,他暴起殺人,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便逃到這山上落草為寇,憑借著家傳的武藝,倒是混成了一方惡霸,來往的鏢車苦不堪言。

有一回劫了清河崔氏的鏢,結果被崔家的家臣帶領一堆死士攻打山寨,雙方僵持多天無奈將鏢車還回並達成協議,隻要崔家每個月給足他們三百兩銀子,便再也不打崔家鏢車的主意。

甚至可以用崔家附庸的身份自居,背地裏幹一些見不得人的活。

例如專門劫掠將一些競爭對手的鏢車。

“大哥,他們說要拿銀子,就用老二的命抵。”

那書生悠悠地說道。

此人叫梁康,認識一點字,某天出城時被綁上了山寨,原本打算拿他當肉票,可一打聽這書生家裏窮困潦倒,連米都湊不足一鬥,差點被幾個暴怒的匪徒殺了。

幸虧梁康納頭便拜,請求加入山寨裏一同落草為寇,單天常看他讀過點書,便留他在山寨中當狗頭軍師,從此一輪混跡到三大王的地位,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老二的命?”單天常皺了皺眉頭,抬腿一腳把旁邊呼呼大睡的張楓踹翻了石頭床。

“他娘的,誰踹我.....欸嘿嘿大哥,最近功夫見長啊。”

張楓滿臉怒意摸著屁股,四處張望是誰將他踹下來的,結果看到了一臉陰惻惻的單天常,立馬換了一幅笑臉。

“老二,剛剛老三的話你聽到沒有。”

“老三剛剛說啥了?”

張楓撓了撓腦袋,看著梁康一臉迷茫。

梁康臉色陰沉,每次張楓都宛若找茬一般,在自己談事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去逗狗。

單天常壓下心中怒意,抬起一腳就把張楓踹到了石壁,大吼道:

“清河崔家要你的狗命,拿你的命換三百兩銀子,你說這買賣劃不劃算。”

張楓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疼得齜牙咧嘴。

“不劃算,不劃算,咱們兄弟的情誼怎麽能用銀子算呢嘿嘿嘿。”

單天常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山洞內。

“去給我弄點酒來。”

“欸,好的大哥。”

張楓訕訕地笑道,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隨後給了幾個傻笑的匪徒一人一腳,大聲吼道:

“看什麽看,快跟我去弄點酒來。”

張楓瞥了梁康一眼:“你就在這呆著吧,軍師。”

他拿上一把破舊的樸刀,隨後把麵具一帶便往山下走去。

那天那趁著夜色遊出了長安城,奔波了幾天幾夜來到洛陽城外,饑渴交迫之際一時不察落入了幾個匪徒設下的陷阱,被綁到山寨上進了豬籠。

幸虧他眼尖認出了這山寨的大當家是他當年的結拜弟兄單天常,連忙出言相認,還給了自己僅剩的五十兩黃金這才逃過一劫,本以為可以就此逍遙法外,當個山野大王,沒想到竟然有人要他的命。

他皺緊眉頭思索著,這清河崔氏是什麽來頭?

莫非是跟那傻子店主一路的,要將他趕盡殺絕?沒道理啊,他哪來這麽大的背景。

旁邊一個探路的出聲將自己的思路打斷。

“二當家,前麵那來了趟鏢車。”

張楓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是哪路鏢局的。”

“好像是威遠鏢局。”

那個小嘍囉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鏢局上麵的旗子。

張楓冷笑一聲。

威遠鏢局?沒聽說過。

正好管他們收點過路錢。

“小的們,想不想睡胡玉樓的娘們?”

“想。”聽到胡玉樓,那些五大三粗的匪徒流著口水,露出了貪欲的表情。

“走,隨我把這趟鏢劫了,我讓你們各個有肉吃,有娘們睡。”

張楓抽出了長刀,直指那趟鏢車。

“衝啊!”

幾十個匪徒眼睛裏冒著綠光,抽出了木製的長矛和破舊的樸刀,宛若餓狼一樣撲上前去。

一場血雨腥風,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