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閣下莫非患有腦疾?

蘇烈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他不過是一個敗軍之將,朝堂中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曾經的舊部也四散各地,僅在長安的幾個他都認識,公務閑暇之餘,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解乏。

他確定這個兒郎不是自己舊部親屬,而且聽口音,也不像自己冀州的老鄉。

“知道,蘇將軍驍勇善戰,是大唐棟梁之才。”

牧禪的聲音有些激動,雙眼放光頗有追星族見到偶像的感覺。

提起大唐的風流人物,大多數人第一印象就是謫仙李白,他的詩與酒鑄就了半個盛唐。

再往下數則是隋唐期間的好漢,秦瓊,尉遲恭,李元霸,程咬金等耳熟能詳的人物。

而對蘇烈則不太了解。

因為這個狠人的人生履曆,是在李世民去世,他的兒子李治上位時開始飛黃騰達。

那時已經六十多歲的蘇烈開啟了他彪悍的人生,北擊頡利,西滅突厥,東平百濟,南鎮吐蕃,前前後後滅了三國有餘,大唐開元盛世的版圖有一大半是他往外擴張的,堪稱唐朝霍去病。

大概是由於命運偏愛大唐,很多鑄就開元盛世的功臣名將都沒有以悲劇結尾,所以傳唱性並不高。

想到這牧禪就有些歎惋,福禍相依啊。

“......閣下莫非真患有腦疾?”

蘇烈嘴角抽了抽,驍勇善戰尚且能從外表推斷一二,但棟梁之才是怎麽回事?我一個敗軍之將,落魄到靠著李靖臉麵混上個司法參軍,領著七十多石的俸祿在長安城內勉強度日,和棟梁之才這四個字沾邊嗎?

“那都是謠傳,鄙人隻是偶爾發愣。”

牧禪有些汗顏,不愧是蘇烈,對坊間傳聞都了如指掌。

蘇烈沉思了一會,決定不跟傻子計較。

“你們兩個站住!做什麽的。”

隻見夜裏巡邏的官兵看見二人徒步走在大街上,有說有笑一幅毫不忌憚的模樣,頓時眉頭一皺上前盤查。

要是說不出個子午卯辰,他定要讓二人挨幾十個板子。

隻見蘇烈停下腳步,遠遠地看了那官兵一眼。

那官兵頓時一驚:“蘇參軍!”

竟然是蘇烈!

他為人一向正直,遵守律法。怎麽會公然違背宵禁?

蘇烈也不多加廢話,直接出示腰間的玄元令牌。

“我奉聖旨,和牧兄弟前去捉拿案犯。你們速速退去,莫要耽誤我辦案。”

“是。”

幾個官兵半跪在地上,態度恭敬無比。

這麵牌子,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擁有一切通行的便利。

必要時候,甚至可以調動三軍。

蘇烈收回令牌,麵無表情地從官兵讓開的路間走過。

牧禪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隻見蘇烈不苟言笑的臉上彎起了一抹弧度。

果然.....打著皇權的名號辦事,誰幹誰爽。

“到了。”

牧禪抬頭一看,確實是豐邑坊內唯一一家甜品店。

隻不過跟以前的模樣大相徑庭。

門麵全部換成紅木的,外邊的石頭都換成了青色的大理石,外邊還請人提字掛了個告示:進店消費不能低於五貫錢

似乎柳三元還把周邊的住宅也盤了下來打算開成連鎖店,門上都貼著封條。

蘇烈看著裝飾得暴發戶氣息的甜品店,眼中滿是厭惡。

他打仗多年,最討厭為富不仁的做派,良心缺失的商人最喜歡發國難財,這也是為何商賈的地位在古代一直不高的原因。

不過再怎麽言語,秉公執法的蘇烈也得按程序來。

他規規矩矩地敲了敲門,“開門!京兆尹府辦案。”

裏頭卻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別敲了,我家大人過幾天就去給京兆尹府送錢,還沒輪到你們呢,急什麽。”

這可將蘇烈惹惱了。

“市井奴焉敢以腐鼠嚇我!?”

隻見蘇烈抬腳一踹,那四十八碼的大腳頓時把厚實的紅木板門踹了個稀巴爛。

在屋內大堂打盹的小二,一看門都被踹爛了,頓時一驚,隨後立馬說道:

“大膽,你知道我們家老爺是誰嗎,來人啊,來人。”

從屋子內跑出了十幾個手持糞叉的家丁,將二人圍了起來。

尖嘴猴腮的店小二一眼認出了站在蘇烈旁邊的牧禪,冷笑著抱著臂膀帶人圍了上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今天不收拾你一頓,爺爺我也沒有臉麵在長安混了。”

牧禪往蘇烈旁邊靠了靠,雙手一直放在寬大的衣袖內,牢牢地握著一個帶有引線的青竹筒。

“蘇大哥,現在怎麽辦?”

蘇烈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令人膽寒的氣勢讓十幾個家丁後退了小半步,隨即嘲諷道:“土雞瓦狗。”

隨即高聲一喊:“金吾衛的弟兄何在!”

頓時,街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隻見幾十位深作鎧甲,身配腰刀的金吾衛把屋內屋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大哥有何吩咐。”

隻見這群金吾衛步伐整齊劃一,聲如洪鍾,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良軍。

“玄甲禦林軍的令牌再此,這幫人涉及行賄,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收監調查。”

“諾。”

隨著蘇烈大手一揮,隻見那十多個家丁還未反應過來何事,便被自帶威壓的金吾衛摁倒在地,全數扣押。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店小二臉色一白,知道這次惹上硬茬了,連忙在地上磕頭求饒。

蘇烈徑直到他麵前,拽著衣領把這個小二揪了起來,丟到了牧禪的腳下,

“是不是這個人誣陷的你?”

牧禪眯著眼睛辨識了一會。

“不錯,就是他。”

這尖嘴猴腮的模樣也是獨樹一幟。

店小二原隻是一個長安城內的潑皮流氓,幹的都是狐假虎威,欺軟怕硬的勾當,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大的架勢。

“兩位爺,這都是那柳三元的主意,真的和小人沒有半點關係啊。”

“他人在何處?”

“小人不知,柳三元將附近的店鋪都收購了,現在可能正在某一處安置家當。”

蘇烈沉吟一聲,隨後舉起了腰間的玄元令牌。

“金吾衛,聽我號令,叫上巡邏的官兵,把豐邑坊內的店鋪挨個搜一遍。”

他頓了頓,隨後說:“就說是鐵甲禦林軍的號令。”

“諾。”

幾個金吾衛奪門而出,到街上喚來了巡邏的官兵,隨後一隊人馬浩浩****地開始在豐邑坊內搜捕柳三元。、

“留幾個人把這些家丁看住。”

“你,跟我們走。”

蘇烈一把將店小二抓起,提在手中。

店小二哭喪著臉,完了,這下全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