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冥蛇果
第40章 冥蛇果
“小子，看不出來，你殺人倒是蠻利索，心狠手辣啊……”
徐晉腦海中響起了天川老人的聲音，聽上去，這老鬼似乎心情頗為愉悅。
徐晉微笑道：“到了這裏，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話是這麽說，但你的動作也太快了點，完全是憑直覺在殺人……對了，你生前是幹什麽的？你剛才殺那個廢物，不大像修士該用的手法，倒像是純陽界的武術高手一般。”
天川老人有些好奇。
“晚輩生前是個刺客。”
“這就難怪了，殺人是你的本行啊，家常便飯了！”天川老人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付這些廢物，刺客的手段倒也是用得上。這裏有些古怪，你能夠節省法力，就要盡量節省。”
“晚輩也是這麽想的。此地危機重重，敵人隨時可能現身，未必有時間給我補充法力……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要向前輩請教。”
“說！”
天川老人很爽快地說道。
“剛才晚輩所殺那名七星宗修士，轉眼之間，魂體湮滅，可是陰羅刃之故？”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了。陰羅刃仿自天魔刀，天生就有吸取修士精魂的能耐。精魂吸取越多，此刃威力越大……就是剛才那家夥也太廢物了，陰魂弱得可憐，幾乎一瞬間就被此刃吸得幹幹淨淨，老夫才來得及撈到那麽一星半點，不夠塞牙縫的。”
天川老人說著，語氣中有有些憤怒之意。
徐晉吃了一驚，叫道：“前輩……”
“蠢才！你以為我老人家憑什麽能在這鬼地方萬年不滅？自然是靠這陰羅刃不住吸取修士精魂滋養了，不然，我老人家再神通廣大，也得灰飛煙滅。自從羅曉那廢物死掉之後，陰羅刃足足有好幾百年不曾開殺戒，我老人家都快餓壞了，沒力氣和你說話。我跟你說，小子，你待會不必容情，見人殺人，見獸殺獸，總之滋補越多越好。”
徐晉不由蹙眉道：“前輩，晚輩生前雖然是名刺客，卻也並非一味殘忍嗜殺。沒有宗門指派，晚輩並不隨意殺人。”
“放屁，放屁！在這玄陰之地，你不殺人，人就殺你，這有什麽客氣講的？”
天川老人大怒，一迭聲罵道。
徐晉默然。
身處這般絕境，便不欲殺人，亦不可得了。
“前輩，你不是才曾說，處於陰羅刃陣眼之中麽？”
“那又怎樣？這陰羅刃雖然隻是天魔刀的仿製品，內裏法陣亦是奧妙非凡，以我老人家的淵博，亦不能盡解。陣眼再安全，總也不是萬全之地。我說小子，你不要打什麽壞主意，想要活活困死老夫。陰羅刃已經認主，就是你的本命法器，與你心神相通。陰羅刃衰微無力，於你的修為大大有礙。”
天川老人警告道。
徐晉倒也並未仁人誌士，聞言說道：“前輩誤會晚輩之意了，人要殺我，我豈能束手待斃？嗯，前輩，你剛才所言，陰羅刃是天魔刀的仿製品，那天魔刀又是何種來頭？”
“嘿嘿，你小子好奇心不淺。那天魔刀乃是修羅界大名鼎鼎的絕世凶器，縱算在修羅界，亦足可以排進前十位之內，威力無窮。也不知有多少仿製品。每一柄仿製品，均有極大的威力。所以說，你小子能夠得陰羅刃認主，可謂是天大的運氣。你可別不識好歹。”
徐晉更是吃驚，說道：“前輩，晚輩在典籍中看到，幽冥界修士修煉到冥仙境界，就要飛升修羅界，此事可真？”
天川老人笑罵道：“你管他真假？想要修成冥仙，你小子還早著呢，也不知你有沒有那個運氣。好了，你還是顧著眼前吧。可記得我老人家跟你說過的話？此地陰氣極重，各種靈藥必定功效不凡，你不用管其他人了，趕緊采藥去。這是正經大事。等他們自相殘殺，死得差不多了，你再來揀現成便宜。”
對天川老人此語，徐晉倒是深以為然。料必和他存了同樣心思的修士還有不少，現在都急急忙忙的避開爭鬥，等一月之期臨近，再趕往入口法陣處，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
“小子，你將此處地形烙印至識海之中，我老人家幫你拿拿主意……”
徐晉依言將四周景物深印腦海，雖然不清楚天川老人以什麽方法“看”到這些，但這老鬼存活了上萬年，著實神通廣大，徐晉對他的言語，並無懷疑。
“嗯，此處陰寒潮濕，當有蛇蟲出沒，料必能夠找到冥蛇果之類的靈藥。成熟的冥蛇果，通常呈鮮紅色，如同豌豆大小，一株之上並生三顆果實，你去找找看。不過你要小心，冥蛇果附近，必定有成年冥蛇守護，這冥蛇不好對付。”
不一刻，天川老人說道。
“是，多謝前輩提醒，晚輩理會得。”
徐晉說著，腳下騰起黑霧，禦風而行，向沼澤深處進發。
果然沒過多久，就在一處低矮的草木林中，看到了一株冥蛇果。玄陰之地的草木，俱皆呈黑色。這冥蛇果卻色澤鮮紅，宛如黑夜之中的明燈，異常醒目。
不過徐晉並未急著過去采擷。
天川老人之言不差，那冥蛇果旁邊，正盤踞著一條粗若海碗的大蛇，蛇身亦是黑色，和周圍草木幾乎完全混為一體，連口中不住吞吐的蛇信亦是黑色，隻有兩隻蛇眼綠油油的。若不是徐晉事先得了天川老人的叮囑，說不定很難一眼就看到這條冥蛇。
徐晉右手一動，陰羅刃已經浮現而出，左手則握住了幾張火靈符，遠遠望著那條大蛇，沒有馬上出手。
斷魂斬威力不小，火靈符更是燃起靈火無數，那大蛇緊緊盤踞在冥蛇果一側，一旦動手，極有可能傷及冥蛇果。徐晉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得不到冥蛇果，何必與這蛇蟲搏殺？
忽然之間，徐晉感覺到了修士的氣息，徐晉連忙將自己的氣息隱斂起來，躲到了一塊山石之後。
兩名修士並肩從另一個方向飛來。
瞧服飾，這兩人是黑山宗的弟子，其中一人，有八階修為，另一人則是七階頂峰。八階修為的那人，約莫三十來歲，神情彪悍，七階頂峰的修士，亦是三十來歲模樣，長相略顯斯文。
“師兄，是冥蛇果！”
這兩名黑山宗弟子，倒也有些見識，一眼就認出了冥蛇果。斯文修士向另一人說道。
八階修士望著那顆冥蛇果，臉上露出熱切的情狀：“嗯，果然是冥蛇果，而且已經完全成熟了。那冥蛇守護在側，是準備吞食……”
斯文修士同樣神情熱切，但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道：“師兄，若在平日，見到這般成熟的靈果，自然是極大運氣。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吧！這冥蛇似乎不好惹。”
看來這兩人亦是和徐晉打的一樣主意，想要等別人先殺個七零八落再撿便宜。
八階修士說道：“此處如此偏僻，料必其他修士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裏。這冥蛇果很是珍稀難得，怎能就此放過？動手吧！”
斯文修士雖然不情願，卻是不敢違拗師兄之意，聞言點了點頭，手中浮現出一杆黝黑的長矛。八階修士手腕一翻，卻是祭出了一柄巨斧。
那冥蛇見狀，立時豎起身子，光是脖頸這一節，便足有一人多高，烏黑的蛇信吞吐不定，綠瑩瑩的眼睛裏，凶光大放，緊緊盯住了黑山宗的兩名修士。
“孽畜，受死！”
八階修士大喝一聲，手中巨斧一揚，一道黑色的斧影劃破虛空，直劈而前。
“嗤”，冥蛇大嘴一張，噴出一股墨綠色的毒液，向斧影迎去。
那斧影看上去氣勢洶洶，其實不堪一擊，甫一和毒液接觸，便即寸寸碎裂，化為一股霧氣消散於無形。
“孽畜厲害！”
八階修士叫道，足下黑霧翻滾，和斯文修士一齊向後退去。
大蛇受到攻擊，如何肯就此罷手，一擺蛇尾，數丈長的巨大身軀騰空而起，向兩名修士追來。
“這孽畜上當了，師弟，出手！”
見大蛇離開了守護的冥蛇果，八階修士大喜，立即招呼同伴，同時出手。一時之間，隻見斧影漫天，密密麻麻的向著那大蛇劈去，漫天斧影之中，一杆烏黑的長矛，幻化成毒蛇一般，直取大蛇的下腹。
大蛇對斧影並不在意，身子一扭，巨大的蛇尾掃了過來，帶起一股勁風，直接擊向那杆長矛。同時大嘴一張，又一股墨綠的毒液噴射而出，迎向漫天的斧影。
頓時“嗤嗤”之聲不絕於耳。
長矛幻化而成的虛影被蛇尾一擊而散，蛇尾一刻不停，帶著勁風，直掃斯文修士的身軀。
漫天斧影亦在綠色的毒液之中再次寸寸碎裂。
但是其中一團斧影，卻無視毒液，直接劈開墨綠的毒霧，徑直劈向大蛇的頭顱，正是巨斧本身，並非虛影。同時八階修士嘴裏大喝，巨斧輕輕顫動，又幻化出三道斧影，分斬大蛇的身軀各部位。
大蛇畢竟靈智未開，猝不及防，被巨斧和斧影同時劈中，嘴裏發出一聲痛苦的尖鳴，蛇頭從中一裂為二，數丈長的蛇身亦是被斬成四截。頓時大股墨綠色的蛇血噴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