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金陵故人

性命攸關,更與神境有關,雷厲沒有半分耽擱,當天就辦妥了停薪留職手續,訂了兩張當晚前往金陵的飛機票。

原本雷厲沒想著帶鄭和前去,但一來鄭和表示不放心,二來,人鄭和才是變故加身之人,將鄭和帶到師父麵前,才會讓師父看到更多的東西,才會有更直觀的感受。

再說,鄭和現在已經成為了靈器師,還是一個能夠輕鬆晉入真境的天才靈器師。

如果自己帶這麽一個天才回去,自己出走這麽久的事,是不是更容易從師父麵前蒙混過去?

鄭和倒沒想這麽多,他隻是想陪在雷厲身邊,不想有任何變故發生。

自己的天賦“修複”雖然作用不大,但好歹聊勝於無,總歸有點作用。

雖然雷厲說師祖可能有辦法,但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鄭和不可能放心得下。

與其一個人胡思亂想,不如跟在雷厲身邊,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同時,還能以防萬一,何樂而不為?

於是,鄭和簡單地收拾了兩件衣服,給妹妹鄭欣發了條短信之後,就和雷厲坐上了前往機場的的士。

“怎麽說走就走?這個哥哥不能要了,讓人越來越不省心!”

正在晚飯的鄭欣放下手機,滿臉的不情不願。

雖然這一年多來,她和鄭和不再像從前那邊相依為命,但每天至少也會見上一麵,呼吸著同一個學校的空氣。

現在鄭和突然說要離開江都,盡管要不了幾天,但鄭欣心中,還是有種無以名之的失落。

就像眼前原本津津有味的雞腿,突然就不香了……

“會長,雷厲那廝訂了今晚的機票,他要帶鄭和走!”

收到消息的大掌櫃,火急火燎的趕來,一路上不知道罵了雷厲多少遍。

“這雷厲真不是個東西,會長好不容易看中個徒弟容易麽他?再說,會長下了這麽大血本,這雷厲不匹配報價也就算了,扭頭就要帶人走,有這麽玩的麽?他……”

大掌櫃突然啞然,瞪大的眼睛,就像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坐在他麵前的祁連,這個充滿威嚴、將靈器師公會經營成鐵板一塊的會長祁連,此刻卻是雞皮鶴發,渾身透露出的全是蒼老的味道,哪有平時半點指點江山的意氣模樣?

祁連靜靜坐在那裏,沒有做出太多反應,腦中想的,隻有家族昨晚已經送達的反饋信息。

反饋信息隻有四個字,一切照舊!

短短的四個字,祁連卻是讀出了很多不同的意味。

這是一種警告。

就像是在說,收起你的小動作,做回那個忠於家族的你!

這更是一種宣告。

宣告家族對江都形勢的盡在掌握,宣告家族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甚至是應對。

於是,祁連將目光投向窗外,投向機場的方向。

他知道,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今晚那裏,將會有事發生……

“師父,怎麽不走了?飛機還有一小時就起飛了呢!”

看著突然停下的雷厲,鄭和滿是不解。

咱連第一步安檢都沒過,現在停下是不是早了點?

原本走在前麵的雷厲沒有回頭,隻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本不該在江都看到的人。

於泉……

“厲少,好久不見!”

早已等候多時的於泉對著雷厲抱拳行禮,和十幾年前幾乎沒有半分區別。

於泉是雷厲師弟李浩的跟班,以前跟著李浩,見到雷厲都會行禮,所以雷厲對眼前的場景分外熟悉。

正是因為熟悉,才會察覺其中的不同。

今天的於泉手上行著禮,腰杆卻挺得筆直,再無半分恭敬之態,讓雷厲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

雷厲沉默,於泉也跟著沉默,但生怕錯過飛機的鄭和卻不會沉默。

“師父,咱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鄭和有些奇怪。

原本於泉開口之時他沒敢插話,以為這是師父的故人。

之時雷厲突然的沉默讓鄭和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簡單。

但鄭和深知雷厲此時的身體狀態,自然不想多生事端,開口就想拉著雷厲離開。

隻是,於泉不給機會。

“今天,你們走不了了!”

一句話,氣氛立馬劍拔弩張。

鄭和一步邁前,擋在了雷厲身前,卻被雷厲拉到身後,冷著聲對於泉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

“當然!”

於泉站起身,直視雷厲,道:“厲少,我家公子讓我轉達,江都挺好,不要離開為妙!”

雷厲直視於泉,像是想把他看透一般,眼中浮現出鄭和幾乎沒見過的淩厲。

“你再說一遍!”

於泉笑笑,道:“厲少,說幾遍都是一樣。我現在站在這裏,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一句話,讓雷厲瞳孔驟縮,心中一片淒然。

雷厲自信,除了師門中人,沒人能知道他的行蹤。

於泉今天站在這裏,說明他的師弟早就探明了他的下落,隻是一直沒有露麵,直到自己準備出行的今天為止。

隻是一見麵,師弟的跟班卻敢這樣和自己說話,不是得到師弟的授意,有誰會信?

但雷厲不知,這是為什麽?

“我家公子說,師父的得意弟子有他就夠了,不需要再有其他人的出現!”

“念在師兄弟一場,我家公子一直沒有打擾厲少的生活。隻是今天,厲少的行為有些越界,所以公子讓我來給厲少一些警告。”

雷厲明白過來,以前的他走到哪都是光芒萬丈,閃耀的光輝下,留給其他人的是一片陰影。

或許正是因為這,才讓他的師弟做出眼前這樣的事。

但這不是借口,被自己的師弟威脅,雷厲心中火起,自然沒什麽好語氣。

“想給我雷厲警告的人,就你也配?”

“如果是以前的你,我當然不配,不然的話,我們也不可能在江都關注你十年,都沒一絲動靜。”

麵對火大的雷厲,於泉出奇地沒有半分畏懼,道:“但剛才你徒弟擋在你身前的動作,已經暴露了你真實的實力,你十年前受的傷,沒有好吧?”

於泉連表麵的恭敬都不裝了,臉上滿是玩味。

“或者說,比我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差上更多。”

“這種狀態下的你,我給你些警告,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