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九,我來見你了

我以為蘇木九會推開她。

可現實給了我一個大嘴巴子。

蘇木九伸手接住了她,並將她摟在懷裏。

那個我剛剛占據了兩次的懷抱,猶記得還有絲絲香味,莫名心裏有點酸澀。

就像是魅魔又燒了一遍我的書。

蘇木九這廝,修的是哪路仙?不是傳說中靈力最強不近女色剔除七情六欲了嗎?當真沒一點水分?怎麽這麽容易就拜倒在美少女的鬥篷下?

然後我才反應過來。

子卿?

我狐疑看了一眼她懷中美少女,魅魔莫不是受傷過重,施展幻術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名字都搞錯了。

再去看蘇木九時,卻發現他那雙桃花眼中不再是不起波瀾的一潭死水,那裏裝的是初春新融的雪。

“十九,我來見你了。”

啊這,我比劃了一番自己與美少女的腰圍,確定不一樣之後,隻能同世人一起感歎世界的參差。

靈雀偷摸向我傳音,“我猜魅魔是為了蠱惑你,才用了相同的名字,或許蘇少主聽到的又是另一個名字。”

我恍然大悟。

幻境,必然是她想讓我看見什麽就看見什麽,想讓我聽見什麽就聽見什麽。

所以蘇木九看到的也未必就是個絕世大美女,是個彪形大漢也不一定。

隻是這兩人對視的目光太露骨,我忍不住認為我應當把自己埋在地裏,不應該站在地上。

可是該當棒打鴛鴦的棒還是得當。

所以我一把扯開蘇木九,順帶伸腳絆倒假十九。

“蘇木九,你醒醒,她不是靈主,靈主這會估摸著正在靈界泡腳呢!”

蘇木九臉上有一瞬清明,複又被風雪遮掩。

美少女躺在地上矯揉造作,捏著嗓子含淚望著他,“子卿公子,你真的忘了十九兒了嗎?”

這個兒字的發音令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次我敢確定,上輩子自己絕不會是如此模樣,如果我真是她,寧願剛生出來就咬舌自盡。

實在是太作了。

偏蘇木九就吃她這一套,一掌拍開我,溫溫柔柔將假十九扶起來。

要不是體內綠藤察覺到危險,瞬間從指尖冒出纏繞在胸前,替我挨了這一掌,明年的現在指不定就能過一周年了。

突然想起來,我吃了小三妖靈,斬獲到一個新技能。

我可真要感謝小三祖宗十八代了。

現在想想那黑色如同巨蟒般蠕動的藤條跟手臂也沒那麽惡心了。

這種情況,靈雀更不敢貿然出現,就怕魅魔將她又幻化成奇奇怪怪的人,讓我原本就快糊成一鍋粥的腦子更加揭不開鍋。

隻能對我傳音提醒,“他已經入了魅魔的局,你別去招惹他。”

我都快哭了,“那怎麽辦?總不能等他被這美少女禍禍死了,再出手找魅魔單打獨鬥吧?”

然後就見蘇木九與美少女同時朝我看過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心田。

美少女笑魘如花,蔥白的手指遠遠朝我一指,“就是那個人,搶了我的引魂鈴,子卿公子幫我拿回來好嗎?”

我就知道,魅魔造那麽大幻境,不可能單單對付蘇木九。

這可怎麽辦?我不招惹他們,他們招惹我呀!

顯然靈雀也聽到了,她給了我一個中肯的建議,跑!

眼見蘇木九掌中運起金光,麵無表情走過來,我攥緊手中匕首撒丫子就跑。

蘇木九隻說讓我用這小破匕首殺了他,他怎麽不用腦子想想,憑我的靈力近他身都難,何況殺他。

眼前白茫茫一片全是雪,我燃燒了全身所有的靈力禦空極速飛行。

風從耳邊呼呼刮過,刮的我耳朵疼。

逃跑過程中,我才發現小三的妖靈短短時間內居然與我自身的靈完美楔合,跑的不是一般的快,不愧是天地聖物古靈仙草。

我要給他燒點紙聊表謝意。

我還沒想好感謝的台詞就從天上掉下來。

準確的說,是被蘇木九從天上踩下來,他長臂中還摟著那個美少女。

我的感覺很不好,比看到霸道祭司愛上我那本書裏麵,女主角被男主角跟小白花渣了還悲憤。

所以我咬牙切齒一個扭身將匕首紮進蘇木九小腿裏。

這是蘇木九說的,他有任何不對勁可以殺了他。

我心善不殺他,先用這裝飾品重傷他,讓其生活不能自理就行。

沒想到啊沒想到,蘇木九哂笑一聲,將匕首從腿上拔下來,手上都沒見用力,匕首就變成一堆粉末消散而去。

我果然是被蘇木九騙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扶蘇,你以為隱去周身氣息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所以扶蘇又是誰?

我簡直要吐血三升,忍不住仰天咆哮,“蘇木九,你這個傻叉能不能醒一醒?我是十九,再踩下去我真就死了。”

美少女在邊上火上澆油,委委屈屈道,“子卿公子,扶蘇他不止搶了我的引魂鈴,還想對我……”

這引人遐想的省略句,拿捏的恰到好處的飽滿情緒,瞬間引燃了蘇木九的怒火,二話不說抬手一掌就要拍死我。

還好被美少女阻住,銳利的掌風從側臉刮過,鋒刃般劃破臉頰。

怎麽今日一個個都跟我一張臉過不去?

就聽美少女又嬌滴滴道,“子卿公子,她還沒有把引魂鈴還給我,若是死了,我該去哪找,那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蘇木九聞言猛地用力踩下,“說,引魂鈴在哪裏?”

饒是有綠藤暗中覆在背上卸了一部分力,胸口也是一悶,差點閉過氣去。

我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忍著疼痛暗中聯係靈雀,“我怎麽覺得蘇木九說的話就是蘇木九說的話,不是被魅魔篡改過的?”

靈雀哼哼,“那你是扶蘇嗎?”

我不是,我不討論這個話題。

“那你能不能想點辦法,你的好姐妹快死了。”

靈雀又是焦急又是無奈道,“從進入這個幻境開始,我已經燒了一百零八張各種各樣的符,喚出三千種兵器,鶴靈紙也燒完了。我再翻一翻,不行就出去跟他一戰。”

我一邊感歎她財力物力之雄厚,一邊對蘇木九求饒,“大俠,求你饒了我吧!我真不是你口中的扶蘇,你認錯人了。”

沒等到靈雀召喚來可靠的法寶,蘇木九已經喚來長劍,無情的在我身上劃過,再將我像燒餅一樣踢翻過來,“扶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胸口有一處刀疤。”

這一劃拉,我衣服全毀了,包括覆在身上的綠藤,以及繡了兩隻水鴨子的肚兜。

然後就見引魂鈴無聲落到雪地上。

同時落在雪地上的還有赤身**的我跟還在乾坤袋裏扒拉的靈雀。

空中的雪似乎都停了停。

刀疤個毛毛線,那是我們引路螢火都有的彼岸花烙印,含苞待放,童叟無欺。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