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核善
同在一輛車上的人，基本上都是來進行祈禱的。
陸程並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入教堂，右手手杖左手拎著茶葉，有些忐忑的走進了教堂一旁的墓園之中。
墓園之中照常一片冷清，這似乎是一件好事。
不遠處，熟悉的樹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少女，恬靜的佇立在那裏，淡金色的長發被白色發帶束起。
即便是沒有穿那身修女服，陸程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高妮珂。
一陣冷風拂過，她的長發隨風飄動。
驀然，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快速轉過頭來，視線很快就落到了陸程的身上。
一抹笑容流露，高妮珂那雙湛藍色的眸子一亮，臉頰籠罩上一絲羞紅。
這妮子……犯罪啊！
陸程看著高妮珂的樣子，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這讓他趕忙深吸一口氣，憑著晨時的微涼冷靜下來，這才邁步走了過去。
“你果然來了……”高妮珂看著陸程來到麵前，心中小鹿亂撞，少女懷春的姿態展露無餘，聲音輕柔的說道，“我好想你。”
原本想了一肚子的開場白，結果現在聽到這話，陸程腿都軟了。
作為一個曾經連異性手都沒怎麽碰過的人，陸程根本就不會和女生相處，更別提是高妮珂這樣具有魅力的少女了。
嘶……呼……
別激動，冷靜點，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個油嘴滑舌的二世祖！
泡妹子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易如反掌，隻要憑借一副好皮囊，隨便扯兩句就能搞定……陸程盡可能的將他代入曾經的原主，試圖找到那種臭不要臉的渣男氣質。
可是沒等他成功，高妮珂已經輕柔的挽住了他的手臂，柔軟的身體靠在他的懷中，陣陣的幽香鑽進他的鼻腔中，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靠！輸了！
陸程剛剛裝出來的冷靜，瞬間被高妮珂的‘無心之舉’擊潰。
“嗬嗬，你果然和之前不一樣了。”高妮珂似乎發現了陸程的身體有些僵硬，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看著他，睫毛微微抖動，輕笑著說道。
“嗯，可能是吧。”陸程有些遲疑的回答道，正打算說些什麽找回形象時，高妮珂又一次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
“現在的你，比起之前更加有趣，也更讓我覺得安心了。”
聽著高妮珂的這話，陸程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一咬牙，抬手將高妮珂擁入了懷中。
去他大爺的，不裝了，愛咋咋地吧！
在放棄了‘扮演’原主後，陸程的膽子也大了不少，整個人硬氣了一些。
當然，或許……不隻膽子。
因此在相擁了幾秒後，他這才推開了高妮珂的身體，挽住她的手。
柔軟冰冷，有些潮濕……
“你今天不用在教堂工作嗎？”
陸程盡可能的找一些話題來平複身體的火熱，費力的咽了口吐沫後，這才看著高妮珂又補了一句，“我看你今天沒穿教會製服。”
“你喜歡我穿製服的樣子嗎？”高妮珂看著陸程，微微歪著腦袋，若無其事的說出了一些危險的話語。
“呃，這個……”陸程瞬間懵了，不斷的琢磨著怎麽回答才能解釋清楚這個問題。
“嘿嘿嘿，開玩笑的。”高妮珂見陸程的表情有些僵硬，這才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俏皮笑聲，隨即臉色微紅的說道，“今天我想和你一起，所以我和爸爸請了一天假。”
“啊哦，這樣啊，嗬……嗬嗬。”
陸程看著高妮珂，幹幹的笑了笑，盡可能將腦海中浮想聯翩的不和諧的東西甩出去後，這才繼續說道：
“那咱們隨便走走吧，經過那場事情之後，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在高妮珂的‘攻勢’下，陸程的大腦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隻能用這種蹩腳的謊言來爭取喘息的餘地。
不過好在高妮珂並沒有懷疑，反而是有些高興的點了點頭。
陸程和高妮珂兩個人手挽手離開了墓園後，漫步在街頭，在環胤城1號街區漫無目的的逛著。
這種感覺頗為愜意，盡管陸程在原初世界並沒有這樣的經曆，但是此時他卻並不反感，反而是隨著兩個人相處，而感到了放鬆。
從街頭走到街尾，陸程和高妮珂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將1號街區走遍了。
作為教堂所在的主要區域，這裏其實並沒有什麽適合娛樂的場所，不過高妮珂看上去倒是很滿意，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經過這段時間，陸程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紅月皇教堂附近。
此時是中午，前來教堂祈禱的人們已經回去了。
跟著高妮珂走進教堂之中，正前方的教堂中心，穿著紅色教會製服的高茨神父正背對著他們，默默的對著一尊雕塑膜拜著。
這雕塑看上去威武至極，手中一把厚重的巨劍立在身前，身穿一件長風衣，頭戴軟呢帽，微微垂首。
陸程距離那尊雕塑有一定距離，但還是能夠看出那是一個東方麵孔，方臉，表情堅毅，雙眸用顏料點上了緋紅。
那是初代皇帝林耀，在引述者的指導下，第一個接受血療的試驗者，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名獵人！
看到林耀的雕塑，陸程莫名的感到了一絲安心，抬頭望了望偌大的空曠教堂屋頂，莫名的回想起了曾經見到的那個東西。
那個完全無法理解身體生長結構的怪物……
這個怪物，似乎隻有陸程一個人見到過，經過這麽長時間，就連他自己都已經不確定那究竟是不是幻覺了。
雖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但陸程還是忍不住好奇，微微吸了口氣後，開啟了靈視這個能力。
周圍的視線開始變暗，一些細微的血絲如同線形蟲一般出現，耳旁也開始出現了那些難以分辨的呢喃。
不過好在，陸程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或許，那真的是幻覺吧？
陸程在心中安慰著自己，解除了靈視狀態，旋即感受左手一緊，轉頭看去，高妮珂正在看著他，如藍寶石一般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鼓勵他。
嗯，該見家長了！
陸程平複著呼吸，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動作流暢一些，表情不那麽僵硬，這才朝著高茨走去。
等到他們兩個走到高茨的身後時，正好高茨已經結束了禱告，略有些疲憊的轉過身來。
陸程注意到，高茨眼中剛剛隱沒了一絲猩紅，隻不過他沒有機會去想這些。
“那個，高茨神父，我叫陸程，您……您好。”
陸程咽了口吐沫，緊張的開口打了個招呼。
高茨看著陸程保持著沉默，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高妮珂見狀趕忙接話道，“爸，這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就是……”
“我知道。”高茨擺了擺手，對著女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隨即看了看外麵，開口又說道：
“寶貝，我有些話要和陸程說，你先出去等一下吧。”
“呃……好吧。”高妮珂乖巧的點點頭，偷偷看了一眼陸程，暗暗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後，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教堂。
望著高妮珂離開後，陸程這才不安的轉過頭，正好迎上了高茨那審視自己的眼神。
陸程能夠明顯看到高茨的表情，從剛剛的和善，轉變為了‘核善’。
靠！
霎時間，陸程的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這感覺，可比見到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