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靈視
這是舊日子嗣最後逃走的地方，那很有可能是怪誕之物的巢穴。
陸程顧不上其他，站起身後，目光打量著前方。
奇怪的是，這個坑穴之下，並沒有看到那些舊日子嗣，甚至連恐怖的屍體都沒有。
一盞盞白色的蠟燭燃燒著幽藍色的火光，延伸至前方深邃的道路盡頭。
好像沒什麽危險？
陸程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才回頭看向坑穴的上方。
這裏距離上麵大約有三米的高度，基本上也就是各種小說中的‘主角’，輕鬆一躍就能上去的事，但……
陸程做不到。
別說是‘輕輕一躍’了，就算是用出吃奶的勁兒，他也做不到。
“小吉是吧，孫子你別讓我再見到你！”
陸程回憶著小吉的樣子，忍不住暗罵一句，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接下來該怎麽辦？
是沿著前方探索，看看能不能離開，還是在原地等著？
陸程的本性傾向於後麵那個選項，但他很懷疑，石決明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裏。
畢竟這個墓園很大，坑穴的入口又不明顯，藏在眾多墳頭之後。
在這個世界，人命不值錢，萬一他運氣差了點……
“靠，出發！”
陸程不敢多想了，心一橫腳一跺，撐著手杖邁步沿著深邃的隧道而去。
這一路上並沒有發生意外，整個坑穴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隧道不算長，不過二十幾米的距離，陸程借著那些瘮人的燭光，逐漸離開隧道，來到了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
本以為這個巢穴般的地下坑穴會非常複雜，但沒想到的，這裏已經是盡頭。
“這是祭壇？”
陸程環視一周後，發出一聲輕疑，朝著前方走去。
在他的麵前，有一個由磚石堆起的台子，略微高於地麵。
離開隧道後，整個空曠的洞穴中，隻有石台上有一盞豆大的蠟燭照明。
陸程大氣都不敢喘的站在石台上，小心翼翼的低頭看著腳下的地麵。
血跡、汙穢、不知是什麽的東西，在腳下的石台上組成了一個眼熟的儀式陣法。
圓環形狀，邊緣有無法辨識的咒文，各種線條交織再一起，顯得詭異無比。
這個陣法，與陸程今夜看到的那個死後誕下舊日子嗣的女人，身邊的法陣基本相同！
“邪教嗎？”
陸程看著腳下的陣法，突然回想起當時初見石決明時候，他曾經提到過的一個教會名字——舊日教派。
而這段時間，陸程趁著和咖啡店老板葉楓閑聊，故意詢問了許多事情，其中就有關這個教派。
舊日教派的都是一些迷信赤潮的狂信徒，他們與所有正常教會，尤其是紅月皇教會為敵，他們供奉赤潮的逆名神祇，以此獲得狂人之力，經常在各個城市中搞些小動作。
另外講到這裏，陸程還特意詢問了一下有關於‘伏行者’的事情，想看看那個伏行堡是不是舊日神祇的一員，但這個問題並未得到回答。
當時葉老板的回答很幹脆，那就是——他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這倒讓陸程放心，如果伏行者屬於舊日教派供奉的神祇，那他豈不是成了世界上最大紅月皇教會的敵人？
此刻，陸程看著腳下的法陣，通過那令人內心生厭的殘留氣息，以及邪惡怪異的造型，陸程可以確定，這肯定是舊日教派的傑作。
目光落在石台中心的蠟燭上——
這盞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蠟燭，被立在一顆破碎的頭骨之上，造型有些別致，要是放在博物館之類的敵方，肯定會被當成一件藝術品……瘋子的藝術。
陸程將這顆裝著蠟燭的頭骨撿了起來，打算照亮周圍看看有沒有可以離開的方式。
這顆頭骨比一般人類的要小，很可能是個孩子的。
陸程在心中為之默哀，就在這時，頭骨突然發出奇怪的一聲“哢——！”
酥！脆！
像一塊餅幹被掰斷的聲音！
陸程心中一驚，這才看到，這顆頭骨出現了裂痕，未等他反應過來，火光熄滅了，頭顱與蠟燭皆化為了一片霧氣。
我去，不會有毒吧？
陸程急忙捂住口鼻，卻不想這些霧氣飄**了半秒後，旋即朝他而來……
肅！
一陣涼意席卷他的身體，這些霧氣仿佛進入到了他的體內。
霎時間，陸程隻覺渾身冰冷，雙眼暗了一瞬，隨即周圍漆黑的洞穴突然亮了起來！
不……不是洞穴亮了，是陸程的視線亮了！
此時他的視線中，一片幽藍，仿佛擁有了夜視能力！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原本洞穴中的一些異狀！
腳下的法陣模樣不變，但是卻好像充滿了赤色的水漬，一些細小的如同章魚觸須般的東西微微飄動，看著像海草一樣。
“真惡心……”
陸程暗罵一聲，腳下連連後退。
他嚐試去感受自身，接著他驚奇地發現，剛剛那團霧氣為他帶來了一種新的能力！
這種能力不同作用於鮮血的血碼，更像是伏行者特質的那種來源於精神與靈魂的能力。
陸程可以隨著心神自由開啟和關閉這種異常的視覺能力。
靈視！
陸程為這種能力取了一個適合的名字。
不過同時他也察覺到了，這種能力的負麵作用。
這不單單是夜視，更能讓他看到一些扭曲的幻象，而且隨著開啟的時間越長，他的精神就越發疲憊，腦海中也逐漸出現一些古怪的呢喃聲。
這感覺嚇得陸程趕緊眨眨眼睛，解除靈視狀態。
視線再一次暗了下來，腦海中怪異的囈語也隨之消失。
陸程長出一口氣，快速後退幾步，回到了來時的隧道中，略帶不安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那種瀕臨瘋狂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同時還有種惡心的反胃感。
陸程剛打算休息一下，等到完全平靜下來之後再說，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
噠噠噠……
像是某些堅硬的東西快速落在地麵上的聲音，而且正在快速靠近著。
這個聲音讓陸程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急忙起身，一腳踢在腳邊的一盞蠟燭上。
幽藍色的火苗飛出，落在了不遠處的坑洞之中，熄滅的前一秒，火苗炸開，將周圍照亮了一瞬！
銳足、肥胖的身體、黑色的絨毛以及如同石膏一樣圓滾滾的腦袋！
一隻、兩隻……
多達數十幾隻的舊日子嗣，如同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的湧來！
“臥槽！”
僅僅一隻都讓陸程對付不過來，現在一下子出現十幾隻，陸程隻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他所處的地方很狹小，所以他做出了一個非常理智的舉動。
左手放進風衣後麵，抽出一把外形醜陋的雙管截短火銃，打開保險後，連瞄準都不需要，對著前方連續扣動兩次班級。
哢……轟轟！
連續兩聲巨響，陸程被巨大的後坐力震得左手發麻。
兩顆拇指大小的鉛彈接連射出，在半空中碎裂化為了碎片。
劈裏啪啦的聲音連續響起——
“嗷！”
“咿呀……”
那些舊日子嗣迎麵吃下了這兩發鉛彈，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嘯。
甚至有一隻距離最近的舊日子嗣整個腦袋都被打碎，肥胖的身體仰麵倒在地上，節肢不斷的抽搐著，半透明的混濁**潑灑一地。
然而……
同伴的死去，並未讓那些舊日子嗣退卻，反而是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