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墓園
“王德發？！”
陸程詫異地罵了一句，趕忙拍了拍一旁的王普，壓低聲音驚叫道：
“王哥，你看屋頂上麵！”
“啥？”王普傻乎乎地抬頭看了看，目光四處亂飄，最後又落到陸程的臉上，再次問道，“啥？”
啥？
陸程再度抬頭，屋頂空空如也。
但是剛剛那個東西的輪廓卻還殘留在他的腦海裏。
那是一個巨大的怪物，身體……不，不能叫做身體。
那東西似乎整體都是由修長的黑色節肢關節組成，最醒目的是橢圓形的腦袋，不過上麵並不是臉，而是長著觸須般的絨毛，每根絨毛都生長在一個澄黃色眼球上。
即便是隻有一瞬間，但是那怪物的樣子卻讓陸程出現了一種反胃的惡心感。
心髒不斷地狂跳，怪物形象開始扭曲，大腦一陣陣的刺痛，莫名的呢喃如同夢囈一般侵蝕著他的大腦！
“阿米……亞……”
扭曲的聲音鑽進陸程的耳中，令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那是什麽鬼東西？！
他心中惶恐，腦海中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然而就在此刻，陸程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那並非是超凡者常見的猩紅，而是與他瞳孔相同的如墨一般的漆黑！
陡然，一切不可名狀的感覺全部消失，剛剛那個趴在教堂頂上的怪物形象，也在陸程的心中越來越淡，甚至連回想起一絲特征都做不到了。
但剛剛的那種瀕臨瘋狂的感覺，卻是讓他難以忘記。
陸程眉頭緊蹙，垂著腦袋回憶剛剛的情況，暗暗猜想著。
難道那就是之前葉老板說的幻覺？
不對，那絕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嘖……難道是血療導致的副作用，我還沒有完全消化血碼，所以才能看到那些東西？
這個猜想不準確，但是並不算全部錯誤。
隻是陸程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僅僅是一眼，加上回想就差點讓他陷入瘋狂。
他隻能甩了甩腦袋，再次看向教會的前方。
那個叫高茨的神父還在聆聽環胤城人民的禱告，看這個人數，估計還需要好幾個小時。
“王哥，我出去透透氣，這裏太悶了。”
陸程拍了拍王普的肩膀，從長椅起身，輕輕扇動著衣襟。
“哦，別跑太遠啊，等這邊完事了我去叫你。”
王普對他招了招手，並未多想。
陸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快步離開了這個讓他有心理陰影的教堂……
外麵依舊陽光明媚，不過在陸程的眼中，一切都黯淡了許多，不隻是因為天色暗了下來，還是因為剛剛恐怖的回憶，
現在，恐懼與扭曲的幻覺都像是潮水一般褪去，讓陸程不禁懷疑，剛剛他是不是睡著了一瞬間，做了一場噩夢。
“呼……真惡心！”
陸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揉著發脹的腦袋，在教堂周圍漫無目的地轉悠著。
到處都十分陌生，陸程一路沿著精修的綠植前進，不知不覺走進一個花園之中。
然而當他看清周圍後，不禁急忙停下了腳步。
這並非是花園，除了周圍蔥鬱的綠植與白色的花朵之外，還有許多雕刻著眾多名字與時間的石碑。
這是一座墓園！
“晦氣！”
剛從那令人瘋狂的噩夢出來，又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墓園，這讓陸程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打算趕緊離開這個不祥之地的時候，餘光忽然瞥到了一個身影。
那是在墓園的一棵樹下，一個穿著紅色教會服飾的修女仰著頭，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陸程的視線上移，發現樹上枝幹間掛著一個藍色的皮球，那名修女似乎是想要將球夠下來。
從年齡上來看，那個修女的年紀不過十五六歲，身量不算高，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把球撿下來的。
“姐姐，那是我爸爸給我做的，如果拿不下來的話……嗚嗚嗚。”那個男孩說著說著，又一次哭了起來。
他的哭聲很尖銳，讓陸程不由得感覺頭疼。
好吵……
就在陸程準備離開這裏的時候，那名修女也看到了他，白皙的臉蛋上露出一絲驚喜，趕忙對他招了招手，開口喊道：
“陸程？是陸程嗎？！”
靠，熟人？
陸程對於這個稚嫩的修女沒有任何印象，不過既然對方認出了他，直接離開就有些不太禮貌了。
沒辦法，陸程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哥哥，你能幫我把球拿下來嗎？”
那個男孩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陸程有些著急地喊道。
“呃……”
陸程遲疑了一聲，仰頭看了看樹上。
這個高度，其實陸程也很難把球拿下來。
環顧四周，周圍也沒有梯子之類的，而且，陸程也不會爬樹……
對了！
陸程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嘴角勾起。
正好可以嚐試一下……
想到這裏，陸程悄無聲息地擰動手杖的握把，將匕首抽出一寸，咬著牙將食指在鋒刃上蹭了一下。
嘖，還挺疼！
一道血痕迅速出現，讓陸程的眉頭一皺，不過他並沒有吱聲，看著樹上的球，慢慢抬起手，嚐試著控製血碼的能力。
“血線！”
他壓低聲音喝了一句，指尖傷口中的鮮血迅速扭曲，化為了一道長而細的血線，如同陸程手臂的延長一般層層纏繞在球上。
接著他手指輕挑，控製著血線將那顆球從層層樹枝中扯了下來，牽引著落到了他的手中，才散去血碼的能力，同時，食指的傷痕也迅速愈合。
盡管這隻是一個小嚐試，基本上沒有任何難度，但陸程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再回頭看向那個男孩和修女的時候，發現兩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震驚。
“哇，哥哥，那是什麽，魔術嗎？”
男孩仰頭看著陸程，滿眼都是小星星，頗為崇拜他剛剛的動作。
陸程享受著男孩仰慕的眼神，故作神秘地點頭一笑，將手中的球遞了過去，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又開口說道：
“小朋友，拿著吧，記住不要在這個地方亂鬧，這可不是適合玩的地方。”
“哦，知道啦！”
男孩崇拜又驚喜地抱著球，對陸程乖巧地點了點頭後，又對著一旁的修女笑了笑，開口道別，“高妮珂姐姐，謝謝你！”
那名修女好像還沒緩過來，隻是對著男孩點點頭後，擺了擺手，隨口說道，“快回去吧，你爸爸應該在找你呢。”
“好！”
男孩拉著長音回答了一聲，抱著球快步跑出了墓園……
看著男孩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墓園門口，陸程才將目光轉向了身邊這個修女。
剛剛那個男孩叫她高妮珂，她姓高？
有點耳熟啊。
盡管這個修女看上去年齡不大，但是顯然已經發育成熟。
紅色的教會長袍，黑色的頭巾，淡金色的長發末梢綁著一條白色的絲帶。
鵝蛋形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紅暈，深藍色的雙眸深邃地盯著陸程。
“陸程，你……”高妮珂的話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麽，眼中籠上一抹黯淡，表情悲傷地說道，“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家中的事情了，希望你不要太悲傷。”
前段時間？
哦對，我被滅門了是吧？
陸程臉上瞬間的茫然，被高妮珂敏銳地捕捉到了。
“陸程，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而且你怎麽成為超凡者了？”